第1040章 不愧是母女
夜深人靜。
蕭幼然和宋思雨躺在床上,一樣的沒有睡著。
“思雨,你睡了么?”蕭幼然問道。
“沒~”
“哦。“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許好可憐啊。”
宋思雨:“……”
“他哪里可憐了?”
“小許從小就被父母拋棄,還不可憐么?”
宋思雨:“……”
蕭幼然,你要不要這么戀愛腦?
宋思雨道:“我倒覺得他不可憐,即便留在他親生父母家里,他們就會對他很好么?反倒跟著阿姨生活,阿姨對他視如己出,似乎更好吧。”
蕭幼然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她遲疑了一下,問道:“思雨,我們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小許?”
“不是說好了不告訴么?”
蕭幼然咬了咬唇,“可是我覺得小許也許會想要找到親生父母唉。”
宋思雨感覺以蕭幼然的性格,十有八九最后還是會告訴許修文。
她想了一下,對其道:“我覺得,你可以先問一下阿姨。看看阿姨想不想讓許修文知道。”
“啊?”
“你不說,許修文和阿姨仍然是親母子,可你說了,萬一他們的關(guān)系不如之前,到時候你說阿姨會不會怪你?”
蕭幼然一聽,怕了。
她連忙說道:“我不說了!”
宋思雨道:“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蕭幼然帶宋思雨去門口的早餐店吃早餐。
期間不斷地向店外張望,似乎是期待某人會出現(xiàn)一樣。
可直到吃完早餐,始終不見某人身影,蕭幼然失望的收回了視線。
吃完早餐后,兩人有兩個選擇。
一,去找許修文。
二,去爬山。
她將想法告訴了宋思雨。
宋思雨沒有任何猶豫便選擇去爬山。
蕭幼然一愣,“思雨,我們不去找小許么?”
宋思雨道:“許修文如果想見我們,肯定會聯(lián)系我們,他沒有,說明他現(xiàn)在不想見我們。我們還是給他留一點私人空間吧。”
蕭幼然想了想,只好同意。
隨后蕭幼然帶宋思雨去爬山。
而兩人前腳剛走,后腳許修文就來到了這家早餐店。
許修文買了早餐,然后來到了蕭幼然家。
他敲響大門。
“咚咚~”
門很快從里面打開。
開門的人是張若淑。
張若淑開門后看到許修文,臉上的笑容倏地斂起。
她神色淡淡的說:“進來吧。”
進入屋內(nèi),換好拖鞋。
許修文一轉(zhuǎn)手便看到張若淑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這是一種防御的姿態(tài)。
進一步說明張若淑面對他沒什么好心情。
她淡淡的問:“你來干嘛?”
許修文當(dāng)然知道張若淑為什么這幅態(tài)度。
先不說他之前對張若淑的冒犯,單說他之前和蕭幼然分手,也足夠讓張若淑生氣了。
如果換成他是張若淑,有人敢和他的女兒分手,他連門都不會讓對方進。
許修文揚了揚手里的塑料袋,說道:“張姨,你們還沒吃早飯吧?我買了些鍋貼,給你們送過來了。”
張若淑道:“不用了,我和婉秋已經(jīng)吃過了,幼然和她室友出去吃早餐了。”
許修文臉上的笑容一滯,“那就留著中午吃。”
“你拿回去吧,沒人吃你的東西。”
許修文面露苦澀,“張姨,我也沒有得罪你吧,你這樣讓我很不舒服。”
張若淑眉毛一挑,“你還不舒服上了?”
許修文沉默了一秒,說道:“我知道我之前的確做了一些事情惹你不高興了,但是事情都過去了,你沒必要針對我吧。”
“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針對你了?”
許修文直視張若淑的眼睛,道:“你說幼然和思雨出去了,我相信,但你說你和我媽也吃過了,我不信。你眼角還有眼屎,說明你才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洗漱,而且你也沒有洗頭,你如果沒洗頭是絕對不會吃早飯的。”
許修文的話讓張若淑臉上一紅。
尤其是那句,眼角還有眼屎。
她連忙轉(zhuǎn)過身去,蹭了蹭眼角,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眼屎。
她顯然被騙了。
她轉(zhuǎn)過身來,說道:“誰告訴你我沒洗頭就不吃早飯了,你以為你很了解我?”
她心里則有些詫異。
小許還真的挺了解她的,甚至比蕭父還要了解。
她早上是一定要先洗頭才肯吃東西的。
之前有一次,蕭父買了早餐回來,見她不吃,還問為什么。
她那時候才知道,蕭父竟然連她早上一定要洗頭的習(xí)慣都不了解。
許修文不知道張若淑心里所想,下意識回答道:“我肯定比你以為的更了解你。“
張若淑頓時說不下去了。
最后她只好拿出女人的殺招——不講理。
張若淑冷哼一聲,“就算我騙了你又怎么樣?我不想吃你買的東西,不可以么?”
許修文一臉淡定,“可以是可以,但是這早餐也不是買給你一個人的,你拒絕之前是不是應(yīng)該先問問我媽的意見,萬一她想吃呢?”
張若淑嗤笑一聲。
寧婉秋現(xiàn)在都不想回家,連見都不想見他,還吃他買的早餐。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可她卻沒辦法反駁許修文。
因為她沒有問。
就像薛定諤的貓一樣。
如果張若淑問了,答案多半是拒絕。
可她沒有問,那么就處于拒絕和不拒絕的疊加狀態(tài)。
張若淑安靜了片刻,說道:“我現(xiàn)在就去問她。”
“好,我等著。”
張若淑瞥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走向臥室。
來到臥室后。
寧婉秋正在疊被子。
張若淑向她說明了情況。
可她說完,寧婉秋并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她身后。
張若淑后知后覺,轉(zhuǎn)頭向后看去。
這才發(fā)現(xiàn)許修文跟著他一起進來了。
張若淑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誰讓你進來了。”
許修文沒理她。
他注視著寧婉秋的眼睛,緩緩走到對方面前,認(rèn)真的道:“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求你立刻原諒我,但是你別不回家好不好?”
張若淑見許修文不理自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她心道:哼,小混蛋,不僅敢騙我,還敢不搭理我,簡直目無尊長。我倒要看婉秋怎么拒絕你!
然而下一秒她就傻眼了。
因為寧婉秋在看了他一眼后,點頭道:“好。”
她竟然同意了。
張若淑瞬間睜大雙眼,懵了。
她忍不住問道:“婉秋,你……你怎么同意了?”
還沒等寧婉秋說話。
許修文便道:“張姨,你就算不希望我和我媽好,也不用在這里使絆子吧,你說的什么話,我媽跟我回家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么?”
張若淑立刻轉(zhuǎn)頭看過來,瞪著他道:“跟你這個小混蛋回家,我怕你把婉秋氣死!”
話一出口,她就反應(yīng)過來了。
怎么把心里說出來了。
就算她現(xiàn)在對許修文有很大怨言,也不能直接叫他小混蛋啊。
婉秋還在旁邊呢。
張若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彌補的方式,只能希望兩人沒注意她的用詞。
然而許修文怎么會注意不到。
他立刻便向?qū)幫袂锔鏍睿骸皨專懵犅牐瑥堃虅偛帕R我小混蛋,有她這么做長輩的么?”
張若淑連忙擺手否認(rèn):“我沒有……”
“說了還不承認(rèn),真虛偽!”
許修文抓住張若淑的痛腳,毫不客氣。
他此刻也不管之后張若淑怎么對他了。
從進門開始,就憋了一肚子火氣了。
張若淑臉色一變,美眸死死的盯著許修文,“你罵我?”
“我沒有!”
“你明明就罵了我!”
許修文干脆不和她爭論,對寧婉秋道:“媽,我們回去吧。”
張若淑連忙阻止,“不許回去?”
此言一出,許修文和寧婉秋都愣住了。
許修文冷笑道:“你還想限制我媽人身自由啊?”
張若淑連忙解釋:“婉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你現(xiàn)在最好不要跟他回去。”
“媽,咱別理她,我們回家。”
寧婉秋認(rèn)真想了想,對張若淑道:“張姐,我還是回家吧,不留下來打擾你了。”
張若淑急了,“婉秋,我不覺得被打擾,你可以留下來的。”
許修文忍不住問道:“張姨,你一直攔著不讓我媽回家,你到底抱著什么心思?”
不等張若淑回答。
寧婉秋忽然冷聲道:“怎么跟你張姨說話的?”
“我……”許修文還想解釋,可看到寧婉秋的眼神,便說不下去了。
張若淑聞言,心里稍微好受些。
“媽,我們走吧。”
寧婉秋點頭:“張姐,我回去了。”
張若淑也只好接受。
隨后她目送兩人離開。
直到大門關(guān)上,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小混蛋連鍋貼都沒給她留下!
她氣的牙癢癢。
以前還覺得小許這孩子哪哪都好。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那樣。
就連孝順這方面,他都不合格。
更別說他還膽大包天,敢對她……
不過心倒是挺細(xì)的,竟然知道她必須要洗頭才肯吃飯的習(xí)慣。
許修文和寧婉秋出了門,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寧婉秋都沒說話。
許修文主動開口,她也不回應(yīng)。
到家后。
許修文連忙道歉:“媽,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
寧婉秋沒說話,而是走到了客廳里,然后在沙發(fā)上坐下。
許修文也跟了過來。
他老老實實地站在寧婉秋面前,就像一個知道自己犯錯的孩子。
寧婉秋突然道:“你要跟顧姐分手!”
許修文道:“媽~”
寧婉秋搖頭,一臉堅決:“這件事不可以商量,你必須和顧姐分手。”
“為什么一定要我和顧姨分手啊,我們倆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寧婉秋瞪著他道:“的確沒有傷天害理,但是有違良俗。一旦你們的事情被小區(qū)里的人知道了,她們會怎么看你們,會怎么看我?你有沒有考慮過后果?”
許修文嘴硬道:“那不讓其他人知道不就行了。”
“這種事情你以為瞞得住嗎?就算我沒發(fā)現(xiàn),小魚也會發(fā)現(xiàn),到時候你怎么辦?”
“小魚也沒發(fā)現(xiàn)啊。”
“你!”寧婉秋又生氣了。
許修文簡直油鹽不進。
許修文道:“就算我同意分手,顧姨也不同意啊。”
寧婉秋聞言道:“這你放心,昨天晚上顧姐已經(jīng)給我發(fā)過短信了,她說以后都不會跟你見面了。”
許修文面色一沉。
果然不出他所料。
顧盼娣沒有去醫(yī)院,之后又不接他電話,果然是抱著這種打算。
這個蠢女人!
許修文真的無語。
他還在堅持呢,這個女人卻總想著放棄。
“你想好么?”寧婉秋問道。
許修文似乎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顧盼娣都‘表態(tài)’了,他一個人堅持還有什么意義呢。
許修文道:“我知道了。”
寧晚期聞言長舒了一口氣。
總算解決這件事了。
昨天看到顧姐光溜溜的出現(xiàn)在許修文的床上,對她造成了太大的沖擊,以至于過了一夜,她都仍沒有消化了。
現(xiàn)在總算可以安心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許修文雖然答應(yīng)了,但是不代表他就真的放棄了。
寧婉秋道:“那我去睡一會兒。”
她昨晚幾乎沒睡著,一直在為許修文的事情操心。
“媽,我給你買了早餐,吃完再睡吧。”
寧婉秋搖頭拒絕了。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轉(zhuǎn)眼到了中午。
許修文突然接到了蕭幼然的電話。
“小許,寧姨是不是回家了?”
“嗯。”
“那你們還好么?”
“已經(jīng)沒事了。”
“那就好。”蕭幼然松了口氣。
“沒事,我掛了。”
“有事。”
“你說吧。”
“小許,我媽好像也生氣了。”
許修文想到早上的事,明知故問:“她為什么生氣了?”
蕭幼然小心的道:“小許,你早上來我家,是不是買了早餐?”
“嗯。”
“那你為什么不留下來一點。”
許修文無語了,“她不是因為這件事生氣了吧?”
蕭幼然也覺得尷尬。
誰能想到張若淑竟然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氣。
蕭幼然道:“我媽說她看錯了你,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孝順孩子。”
許修文:“……”
見許修文不說話,蕭幼然哀求道:“小許,我媽因為我爸,一直心情很不好,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后不要惹她生氣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聽到青梅的哀求,許修文也有些不忍心。
他點頭道:“我知道了。”
“小許,你真好。”
“嗯。沒別的事,我先掛了。我等下要去許成偉家吃飯。”
“那寧姨怎么辦?”蕭幼然道,“我等會給寧姨送飯吧。”
“也行。”
掛掉電話后,蕭幼然來到臥室。
“媽,我剛才給小許打電話了。”
張若淑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其實沒有。
“小許說他是不小心忘了,還說以后都不會再氣你了。”
張若淑轉(zhuǎn)過身來,道:“這還差不多。”
蕭幼然松了口氣,旋即也有些無奈。
媽媽的小心眼,比起她來也不遑多讓。
“媽,你趕緊做飯吧,小許中午有事,我等會還得給寧姨送飯呢。”
“知道了。”
張若淑起床做飯。
蕭幼然則回到房間。
宋思雨看到她回來了,問道:“阿姨怎么樣了?”
“沒事了。”
宋思雨忍不住道:“幼然,你跟阿姨還真不愧是母女。”
就連小心眼都很像。
她真沒想到蕭幼然的媽媽會因為許修文沒把鍋貼留下而生氣。
蕭幼然也反應(yīng)過來了,因為尷尬而臉頰發(f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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