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不可能是豫妃
聽著太后的牢騷,李嬤嬤眸中掠過一道暗光。
“太后不必為此事介懷,葉姝只不過是一得了勢,這后宮早晚還得您的。”
……
葉姝坐在永壽宮的主位上,四下無人。
她毫無儀態(tài)可言,整個身子都躺在椅背上,頭微微向后仰,撩袍翹著二郎腿。
左手端著果盤,右手捏著叉子,時不時的扎一小塊各方進(jìn)貢而來的果子扔進(jìn)嘴里。
將楚玄墨那身極具傲骨,清瘦冷峻的身體,毀的不成樣子。
“你的意思是說,鳳袍上被人涂了磷粉,以致突然起火。”
楚玄墨換下了那身吉服,身著常服,只是衣服上的刺繡和頭上的冠子,都比從前貴重莊嚴(yán)不少。
他沉聲道,“沒錯,那人的目的不在鳳袍,在于朕。”
“與其說在于皇上,不如說在于葉姝這個人,她不想讓葉姝做皇后。”葉姝將嘴里櫻桃咽下去,淡淡的道。
楚玄墨道,“不錯。”
葉姝又道,“萬幸的是,你沒事。”
楚玄墨見她那吊兒郎當(dāng),不著調(diào)的模樣,眉頭一皺,上前,一腳踹在她腿上,“你如此這番模樣,讓人看見,不成體統(tǒng)。”
葉姝吃痛,擰了擰眉頭,噘著嘴嗔怪的說,“那現(xiàn)在這里又沒有人。”
楚玄墨冷聲道,“起來。”
葉姝冷哼一聲,端著果盤,從主位上站起來。
她剛一站起來,楚玄墨就從容淡定的坐了下去。
葉姝嘴角微微抽搐,用叉子在蘋果上扎了一個,送到楚玄墨的嘴邊,“這果子稀奇,味道還不錯,皇上嘗嘗。”
楚玄墨看著她狗腿子的一面,臉色微微緩和,張開口將那蘋果咬掉。
“嗯,不錯。”
葉姝索性直接坐在主位的臺階下,背倚靠著楚玄墨的腿,有一沒一口的吃著。
楚玄墨低頭看她,她怎么這么愛吃?
“朕已讓內(nèi)務(wù)府去查看近幾日出入的人員,讓他擬了一份名單給朕,你心中可有懷疑的對象。。”
葉姝邊吃邊道,“現(xiàn)在后宮中,賢貴妃無母族勢力,所以她知道,她不可能成為皇后,沒必要做這件事。溫淑儀性子低斂,也不像是會冒險的人,寶昭儀雖有些小聰明,但嘴上沒個把門的,也不像是能做出此等事情的人,王美人軟弱,更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個夏光瑤了。”
“你還漏掉了一個人。”楚玄墨眼皮微抬。
葉姝當(dāng)即反駁道,“不可能是豫妃。”
“為何?”楚玄墨挑眉道,“豫妃性情沉穩(wěn),心思捉摸不定,其又是敗國公主,為母國謀劃,無可厚非。”
葉姝仰頭,皺著眉,面色不善的說,“你明知她喜歡的是卜……她入宮到現(xiàn)在,連侍寢都都沒有,每次侍寢都裝病,她要做皇后,母豬都能上樹。”
楚玄墨唇角輕勾,“你對她,倒是偏袒。”
葉姝意識到不對,將果盤給擱在地上,拍拍屁股站起身子,上下瞪著楚玄墨,“不對,你一定猜出來了,背后做這個的人,就是夏光瑤,故意在套臣妾的花吧?”
楚玄墨不置可否。
葉姝撇了撇嘴,朝下走去。
老狐貍。
丁香在外稟報道,“啟稟皇上,啟稟娘娘,內(nèi)務(wù)府總管太監(jiān)程槐安求見。”
楚玄墨給葉姝遞了個眼色。
葉姝理了理衣襟,雙手負(fù)后,神色正經(jīng)起來。
而楚玄墨也淡淡的從主位上站起來,換葉姝坐了上去。
程槐安穿著一身總管太監(jiān)衣服,垂著頭弓著身,邁著碎步走了進(jìn)來。
“奴才叩見皇上,叩見皇后娘娘,皇上萬歲,娘娘千歲。”
葉姝正襟危坐,右手袖筒微抬,“平身。”
“謝皇上。”程槐安手中拿著一本折子,朝葉姝呈上,“皇上,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徹查近日出入內(nèi)務(wù)府人員,這便是名單,請皇上,娘娘過目。”
楚玄墨走上前,伸出蔥白玉指將他手中的折子拿了過來,又邁著步子,淡淡的走到葉姝面前,將其呈上。
葉姝的視線與楚玄墨在空氣中交匯,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折子上所寫,寶昭儀曾去過內(nèi)務(wù)府,她去內(nèi)務(wù)府干什么?”葉姝翻閱了兩眼,問道。
程槐安答道,“回皇上,當(dāng)日寶昭儀是去取自己的衣服,寶昭儀的一件大氅,勾絲了,拿去命人縫補(bǔ)。”
葉姝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看著折子上一個醒目的名字,“杜鵑……朕記得,這是夏昭儀身邊的丫鬟,她去內(nèi)務(wù)府干什么。”
“杜鵑是個末等丫鬟,當(dāng)日的值班內(nèi)侍說,是去替夏昭儀那些要緊東西。”
楚玄墨冷聲道,“拿些要緊東西,是什么要緊東西?屬于本宮的吉服被燒,本宮總要查個清楚的,來人。”
丁香和春雪從外走進(jìn)來。
“娘娘,有何吩咐?”
楚玄墨吩咐道,“將夏昭儀身邊的杜鵑帶過來。”
聞言,丁香和春雪面色一頓,相視一眼,遲疑著道,“娘娘,方才不久傳來的消息,杜鵑自裁了。”
楚玄墨皺眉,“自裁?”
“是,不知緣故,杜鵑房中的利器,劃撥咽喉,等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了無氣息了。”春雪穩(wěn)重的回道。
楚玄墨擺了擺手,“都退下吧,程槐安,日后每一個進(jìn)出內(nèi)務(wù)府的人,仔細(xì)盤查記錄。”
“是,奴才遵旨。”
等人都退出去后,楚玄墨才從葉姝的手中拿過那本折子,凝眸瞧了幾眼,神色難看。
葉姝道,“這上面記錄的臣妾都看過了,除了寶昭儀和這個丫鬟,記錄的含糊不清,模棱兩可,其他的,都挺仔細(xì)的。”
楚玄墨看著折子上的內(nèi)容,確實(shí),誠如葉姝所言。
其他人的都很仔細(xì),仿佛毫無破綻可言。
但是……有時候,越詳細(xì),就越有貓膩。
楚玄墨將折子上的一個名字,記在心里,看著葉姝眼睛,并無言語。
“嗯,此事慢慢查,亦可。”
葉姝意外的看著楚玄墨,他竟然也會說,慢慢查,像平常這個時候,他早就震怒了。
她撐著頭,目光落在楚玄墨的側(cè)臉上,半晌看的他頗不自在。
“你看朕作甚。”
“有嗎?”葉姝反問道。
楚玄墨勾唇,兩步站在她身前,四目相對,壓迫感頃刻而來。
葉姝‘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楚玄墨的身子,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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