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南看向紫云，“你呢？”
紫云瞥了一眼紫娟，“奴婢跟紫娟一樣……”
此時，長春宮的總管太監(jiān)曹公公臉色微微變了變，他小心翼翼的道，“啟稟陛下，奴才昨個夜里……好像瞧見過元宵……”
“說。”卜南一聲令下。
無人發(fā)現(xiàn)，站在紫娟身旁的紫云臉色驟然一變。
“奴才昨個兒起夜的時候，好像瞧見元宵在長春宮院里兒，平日里元宵就不愛讓奴才這些個碰，奴才就沒往心里去，只當(dāng)是元宵出來透個風(fēng)，又回去了，今個紫娟一提，奴才倒想起來，當(dāng)時元宵確實(shí)有些不對勁……比平日萎靡了些，平日元宵活潑的很，昨個夜里卻像是……行動遲緩些……”曹公公一邊回憶一邊說。
驀的他臉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該死，若是奴才昨個兒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元宵，元宵恐怕就不會變成這樣了，請陛下降罪！”
卜南沉聲道，“你昨日見到的元宵，精神不佳？”
“是是，奴才瞧著像……”曹公公不安的道。
“陳玉，派人去查元宵昨日的吃食。”卜南臉色冷肅。
“是。”
紫娟眉頭微蹙，“奴婢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大對勁的事情……娘娘今日醒的好像比常日里要晚許多。”
卜南的眸光瞬間冷冽，“將豫妃的膳食也查了，另外宮中的香爐，熏香都找太醫(yī)看個仔細(xì)。”
“是，奴婢這就去。”
半個時辰后，去探查的宮女內(nèi)侍回來稟報(bào)道。
“回稟陛下，豫妃娘娘的吃食沒什么問題，倒是元宵的吃食中，被人添加了一些毒物，那毒物不會立即發(fā)作，是吃下約摸三分之二個時辰就會發(fā)作。”
曹公公一拍腦袋，“對對，距離元宵吃過膳后，三分之二的時辰就是奴才起夜的時辰。”
不過片刻，紫娟也端著香爐走了過來，臉色十分凝重。
“啟稟陛下，這香爐中……被人摻了些助眠香……是以，昨個兒夜里，豫妃娘娘才睡的那么沉，早上才會起的晚了。”
“嘭——”
卜南手中的杯子瞬間落地，“這次是助眠香，元宵的命，下次呢？下次是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和豫妃的命！”
“陛下息怒。”紫娟和曹公公率先跪了下來。
“給朕查，定要查給水落石出！”卜南闔了下眸子，厲光重重，“查出來是誰，朕要將她千刀萬剮！”
他揉了揉眉心，“這么大的事，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動手，好，好的很。若是查不出來，你們?nèi)�都給朕去給元宵陪葬，一個宮的宮女內(nèi)侍，連一只貓都看顧不好！”
跪在紫娟身側(cè)的紫云緊緊的低著頭，頻頻咽著口水。
只要查，就很容易的查到她身上……
可那，不就是只貓嗎？
想起前日傍晚，晚華宮側(cè)殿的容貴人翠柳信誓旦旦的告訴她，死一只貓，不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她現(xiàn)在只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陛下，奴婢有罪，是晚華宮側(cè)殿的容貴人指使奴婢的，是容貴人看不慣娘娘憑借這只貓得寵，所以才逼迫奴婢在香爐中下助眠的香，趁著娘娘熟睡，將元宵抱走給殺了……”
紫云心一橫，主動認(rèn)了罪。
“晚華宮的容貴人？”卜南冷眼看向紫云，方才他就察覺出，這紫云不大對勁。
紫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抬頭，“是……是容貴人逼迫奴婢，否則奴婢萬萬不敢做出這種事。”
“來人，傳容貴人……”卜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寢殿里走出來的豫妃給打斷，“不必了，只是一只貓而已，皇上不必為了臣妾，責(zé)罰容貴人。”
“玉磬……”卜南眼神微暗，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豫妃身前，牽著她回了寢殿，將她安置在床上，“外面風(fēng)大，莫要著涼了。”
豫妃眼眶紅腫，顯然是哭了好一會了了，此刻看著卜南的眼睛，她心中又回想起元宵剛剛送到她手里的時候，瘦瘦的，小小的一團(tuán)。
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元宵就長大了。
是它陪著她在這深宮之中，度過一個又一個寂寥涼薄的夜晚，讓她能抱著唯一一點(diǎn)信念，繼續(xù)活下去。
想到此處，豫妃眼角的淚又低落下來，她驀的伸手環(huán)住卜南的腰，將頭埋在他懷里，抿著唇壓抑的哭著。
卜南身子一僵，輕輕嘆了口氣，手遲疑的撫上她的背，有一↓沒一下的拍著，“朕會給你做主。”
豫妃呢喃著道，“不必了。容貴人是太后的人，為了一只貓去處置容貴人，得罪太后，對你不利只怕太后要責(zé)罵你的。”
卜南眉頭微皺，“你不必這樣懂事。”
“我不是懂事，我是想讓你好。”豫妃咬了咬唇。
她只字不提皇上，不提臣妾，倒讓卜南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過了一會兒，他從他的懷里探出頭來，擦了擦眼上的淚痕，牽強(qiáng)的笑了笑，“這大概就是元宵的命，皇上不必憂心，亦不必為臣妾出頭。”
卜南抿唇不語。
“臣妾乏了，臣妾想睡一會兒……”豫妃勾唇，眼睛紅腫。
卜南‘嗯’了一聲，扶著她平躺在床上，又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睡吧，朕等你睡著再走。”
豫妃沒再說話，只閉著眼睛，過了多時，見豫妃沒什么動靜了，卜南才從床榻邊起身，落下床帳。
他滿臉陰霾的走到寢殿外，看著跪在地上不安的紫云，冷冷的勾了下唇角，“杖斃。”
紫云猛的睜大了眼睛，當(dāng)即匍匐著爬到卜南腳邊，“皇上，皇上，奴婢知罪了，求皇上恕罪……是容貴人……”
卜南看向曹公公，“堵上她的嘴，拖遠(yuǎn)一點(diǎn)，處理的干凈點(diǎn)，憋饒了豫妃休息，另外，負(fù)責(zé)照料豫妃元宵膳食的宮女內(nèi)侍，各杖責(zé)二十，從今以后，長春宮的事兒，都給真仔細(xì)者點(diǎn)，再有下次，叫跟她一樣的下場。”
曹公公眼疾手快的掏出一塊絹布塞到紫云口中，領(lǐng)著兩名小太監(jiān)壓制住紫云，朝外拖去。
紫云瞪大雙眼，絕望的看著卜南，若是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她絕不會答應(yīng)容貴人……
卜南睨了一眼紫娟，“你呢？”
紫娟渾身一顫，“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娘娘，絕不給人可乘之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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