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進門后，卻匆匆走出來，什么也沒拿，實驗室的人問她，她也只是惶恐的模樣，眼底卻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

“父親和母親因為分錢的問題，打起來了，我……我不敢進去。”

實驗室的人了然，嗤笑一聲帶著人離開了。

后來，傳來了，養父母葬身大火的消息，說是他們為了一百萬爭吵打架，不小心摔了煤氣罐，大火燒了一夜什么也沒剩下，說是那一夜方圓幾里路過的人都聽見了慘烈的尖叫聲。

也因為周圍沒有其他住戶，是棟新修的大別墅，所以救援的人來時，房子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了。

沒有人知道，一切都是褚朝昭做的，她不過只是進門用瞳術蠱惑了兩人，離間他們，沒曾想兩人這般自私貪婪，竟然當夜就這般死了。

而她每日過著被抽血，學習各種技能的生活，褚朝昭有了新的樂趣，所以樂得配合實驗室的人，只是也不長，十五歲那年，那些人覺得她愈發不受控制，太過忌憚她，竟然想找了一個男子來，說是她新的玩伴。

實則，是想將她變成生育工具，褚朝昭一顆自制的炸彈炸飛了實驗室，連帶著她自己，以及所有人。

回溯她那十五年，仿若走馬觀花一般，輾轉各種家庭，因為各種原因被拋棄。

所以說，這世界上，哪有人能讓她信得過？哪有什么東西是永恒的？

都是騙人的。

收回記憶，褚朝昭又是那散漫的模樣，剛踏出一步，打算去找九蜧玩，卻突然懸空。

不用對方出聲，她都知道是誰，每次她安心看書，練劍，或是畫符詩，這個人總是會從各個地方竄出來，把自己抱走，

褚朝昭人麻了，她合理懷疑，他是她成為天下第一的最大阻礙。

算了，她什么時候要成為天下第一了？

她現在是個小寶寶，吃了睡，睡了吃，適當小卷一下，有個自保能力，平安活過一生就行了。

這么想著，褚朝昭雙手雙腳瞬間耷拉著，也沒反抗，下一瞬，卻被對方夾在胳肢窩里。

褚朝昭：……你禮貌嗎！

“泥做什么？”

少年興奮地夾著她，匆匆飛走：“走！三師兄帶你去我們幾個師兄的秘密基地玩！”

夾胳肢窩，快速飛走，動作那叫一個熟稔，都不給褚朝昭一點多余反抗的機會。

“小乖乖~師尊可說了，今日休沐，好好玩！”

褚朝昭一臉麻木，不管他說什么都不理，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樣，她想著早晚她修為再高些，一定要揍他一頓！

很快，他們便來到青云峰后山崖。

崖上蘭花遍地，與青云峰其他地方種的一模一樣。

銀白色的蘭花沉溺在黃昏之下，隨風搖曳，幽幽的蘭花香輾轉，遠處的白鶴低吟，霞光勾勒出一汪杳杳青山影，高崖之上俯瞰，似乎一瞬便能撫平所有前塵舊事。

霞光若筆，染就一點瀲滟之色，在清雅的蘭花叢中，描畫出兩個躺在地上笑若朝陽的人，為這幅畫平添一縷姝色。

聞曦既總有逗笑褚朝昭的本事，來這里短短一會兒，褚朝昭就笑了好幾次了。

蘭花幽香，褚朝昭收了笑：“這些蘭花，都四師尊的師尊給師尊種的？”

“是，整座青云峰的都是師公為師尊親種下的。”

褚朝昭輕笑：“君子如蘭，倒四與師尊很配。泥覺得師尊四怎樣的人？”

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么正經，也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聞曦既兩手撐著后腦勺，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天上的彩霞，聲音還是那般吊兒郎當。

“若要說這世間真的有神明啊，那便是師尊了，無欲無求，即便知曉人性貪婪丑陋，卻依舊心懷蒼生愛世人，四處為生靈苦難所奔走。

他救過許多人，你信不信，若有朝一日，師尊有難，那定然會有千千萬萬人前赴后繼而來，為他獻上生命。”

聞曦既偏頭與她對視一眼，攤手：“當，然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因為師尊那個人啊，寧愿自己死，也絕對不會讓人為他犧牲的。”

褚朝昭看著天上的流霞，若有所思，靜靜地聽著他講。

“遠的不說，說近的，宗主師叔，大師兄，二師兄，就連我……”

說到這里意氣風發的少年頓了一下，眸底暗了暗。

“都是師尊救的。

師尊就是天邊皎月，你知道吧，月亮是永遠不會消失的，他會永遠照亮世人。”

少年伸出手輕輕握了握，仿若這般，就能將那流光溢彩的霞握進手里一樣。

褚朝昭自然發現了少年方才突然的黯淡，雖然很快又恢復了，但是她沒多問，對于他的形容也只是笑道：

“嗯，四個好銀~”

滴~好人卡已發放。

聞曦既偏頭看向她，總覺得小師妹這話咋這么奇怪呢？但是說的也不錯，師尊可不就是好人嗎？還是大好人！

*

白駒過隙，日子就像手里攥著的流沙，不論攥得緊還是松，它都會流走。

宗門大比臨近，這次是聞顯允親自帶隊，往常其實都不需要他親自帶隊的，但是這一次與往常不同，事關九火之境，九火之境是難得一遇的仙境，里面定然有許多珍稀資源，在這個沒有神明護佑，飛升幾乎不可能，修煉艱難的時代，是極為珍貴的，故而不容有失。

金色的飛船穿梭在云層之間，站在甲板上微微俯瞰，云洲的大好河山盡收眼底，像是一幅展開的山河表里圖，宏偉又恢弘，觸目之下皆令人無不震撼。

饒是見識過許多美景的宗門弟子們，都忍不住從房間走出來，靠在欄桿上望著飛船下的風景。

“朱雀云船！竟然真的是朱雀云船！天下僅僅五駕的朱雀云船！”

有弟子眼睛一亮，撫摸著身下的欄桿，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這般驚訝做什么，坐上之前不是驚訝過？”

旁的人搖頭：“你不懂！就像是做夢一樣！沒想到這一次，宗主竟然舍得將朱雀云船拿出來用。”

要知道以往無論宗門大比，還是什么，多大的場合，他們都是在長老帶領下，御劍或是馭獸前往的，何時坐過這種好東西？

“那得多虧了小師妹！要不是她，別說坐了，我們怕是這輩子摸都別想摸一下這船！”

“對！小師妹！不愧是吉祥物！”

話落，所有人的眼光若有若無地看向不遠處甲板上，晃蕩著小腿的小幼崽，嘴角勾著笑，都是統一的癡漢模樣。

注意到周圍若有似無的視線，褚朝昭見怪不怪，這些時日，她不僅口齒清晰了，也早就習慣了這些人的目光。

她此刻，躺在甲板上，垂落的小腿兒散漫地晃蕩著，身側坐著的聞曦既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她喂剝好的靈松子，渴了，聞曦既立馬將人抱起來，將奶葫蘆塞給她，想吃什么，眼神動一下，人就給她拿過來，那日子叫一個悠閑享受，當然，如果忽視另一邊虎視眈眈的目光的話。

褚朝昭受不了了，她猛然爬回甲板上，然后站起來，趁其不備，伸出小肉爪子直接將一側滿臉不爽的人，一把拎起來。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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