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我的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棋手
“我承認(rèn)你編造的一切足夠逼真,你了解人性最惡最善的那一部分,你也知曉我最懼怕的地方。”
褚朝昭抬手隨意擦掉掉下來的淚。
烏云壓頂,穿過云層折疊墜落的銀光閃爍,一下又一下地交替在那張冷白的臉上。
男人對上那雙噙著笑的臉,有史以來第二次感到恐懼。
“可你還是低估了我的父親,就單論我三哥哥這一點,你就錯得離譜,當(dāng)年之事我雖知道得不多,可結(jié)合他的性格,聯(lián)想到那一場場夢,聯(lián)系到神隕戰(zhàn)場。我就知曉我的父親從來都不是認(rèn)命之人。
就算結(jié)局已定,”
小姑娘的聲音不自覺拔高:“可我的父親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棋手!”
“即便是犧牲他自己,他也絕對不會放任三哥哥自刎,放任兩位哥哥以身為祭,更不會放任魔族無人生還,只留下我和往生叔叔。”
小姑娘臉上的笑帶著與有榮焉的傲氣和自信。
真真和那個女人當(dāng)初一樣。
那是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午后,少女闖進(jìn)禁地,將青丘掌權(quán)那個老頭子氣得七竅生煙。
當(dāng)年那個小姑娘就是這般,掐著腰,拎著他,傲氣道:“我父王乃是龍族之王,乃是荒古界的神,你們阻止不了我,也打不贏他,有本事找他打一架啊!”
忒——
他大爺?shù)模龅竭@一家子,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
男人拼命喘上一口氣,嘶啞著喉嚨才勉強(qiáng)發(fā)聲:“嗬……魔神即便再厲害,嗬……如何與命斗?嗬……若是他能斗過宿命,又怎還會眼睜睜看著你的母親又怎會在他懷里逝世?”
他以為這般說,就會換來更狠厲的她,會換來她憤怒,可握緊他脖子的手竟是松了一下,小姑娘臉上笑容更甚,看著極為滲人。
“我的父親很厲害,逆天改命是也很難,可你不懂,他不是一個人,他身后站著許多你看不見的人,我的娘親,神明叔叔,那位青蓮姨,以及許多許多隱藏在暗處蓄勢待發(fā)的人,他們臥薪嘗膽數(shù)萬年,鋪了一條長長的路,這條路我們還未走下去,怎會驟然崩塌?”
“還有,二十個八重天,你當(dāng)我們真是傻子嗎?從一開始你就錯得離譜,若是傀被擋在這個世界之外,還能在青丘搞出二十個八重天來,荒古界早就是他們的了,而他們也不必如暗溝里的老鼠一樣活著。”
“嗬!那你怎會哭成那樣?你的痛苦.......不像作假!”
他費(fèi)力開口,勢要打破砂鍋問清楚一樣,似乎到了此刻,都不相信自己一開始就被她看破了。
“半真半假,誰又不會演戲呢?”
況且,那些確實是她最懼怕的,她的軟肋。
褚朝昭欣賞地歪了歪頭,手中力道加大,笑得溫柔:“另外,絕境時刻,往生叔叔怎會不動用他身后的大殺器?”
那張漂亮的臉湊近,好整以暇看著他。
“你是不是也害怕?害怕他匣子里的東西放出來,你把握不住,便毀了你設(shè)置的夢境?”
男人漲紅了臉,像是擱淺的魚,將死之際,不斷掙扎著。
“嘖嘖嘖。”
“你瞧瞧你,你說,若是我爹爹知曉你這般擺我一道,還在夢里將他編排得如此無能,他會不會直接撕了你啊~”
尾音拔高,溫柔如玉碎的聲音落在他耳畔,卻讓他提不起半點聆聽的心思來,反而只覺得冷,他只以為這已經(jīng)是小姑娘最狠的話了,沒曾想,下一瞬更狠。
“嗬——你做什么!”
小姑娘笑容更濃了:“啊~不用他動手,我就可以,直接,捏碎你!”
窒息感襲來,他覺得他好似不僅脖子要碎了,而是全身骨頭都要碎了。
“你怎會……怎會動得了我!我乃是神器,即便是神明在此,也要廢些功夫才能擊碎我!”
“呵呵哈哈哈。”
墨色文字的金卷自她身后涌出來,蘊(yùn)含著古老神秘的力量。
“規(guī)則之力!”男人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不斷地嗡嗡作響,不甘心道,“天道竟如此偏愛于你,你到底是……嗬嗬嗬——救命!”
“我不想聽那么多廢話。”漸冷的笑昭告著小姑娘即將告罄的耐心。
“別!別!小殿下,你想問什么!
”就像干涸的魚兒最后奮力一跳,他竟是漲紅著臉,青筋暴跳,一口氣說完連續(xù)且清晰無比的話來。
“你編造的夢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褚朝昭隨手一放,男人摔到地上捂著脖子不斷咳起來,像是突然得以在水里呼吸的魚兒,劫后余生。
聲音還是嘶啞,只是多少能聽出一點屬于成熟男人的音色:“過程是假,但最終結(jié)尾是真,每個人的宿命都是定好的,在他們出生時,甚至是數(shù)萬年前,他們還未出生時就是定好的,就如你的一生,或許,在你還未存在時,他們就知道了,因為這就是宿命既定。”
“只是,個人宿命或許稍微能更改軌道,甚至?xí)淖兘Y(jié)尾,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個世界的終局,卻無人能改,就算是天道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褚朝昭立在狂風(fēng)里,頭頂雷鳴不斷,墨發(fā)和紅色綢帶紛飛:“這個世界若真如你編造的那般,天塌地陷,永夜至,生靈滅絕,那天道還能存活?”
男人緩了過來,站起來攤手:“天道向來如此,他只能制造規(guī)則。”
他這姿態(tài)神色,好似就是在控訴著天道的沒用。
那吊兒郎當(dāng)?shù)哪雍退墒旆(wěn)重,刀削般的臉絲毫不符。
咔嚓——
一道比古樹還粗壯,有幾十個他那么粗的閃電在他頭頂砸下來,直接將他整個人炸得黑黢黢的,男人僵硬著站在那里。
褚朝昭:……神器都這個德行?
空間里的小胖讀到自家小主人的想法,立馬就不干了。
九火之境小胖蘿莉叉腰:“才沒有,這潛龍玉璽生來就是一身反骨,天道爹爹很厲害的!”
“吼吼!”昆侖玄境胖娃娃肉臉一顫,學(xué)著她叉腰,立馬表明立場,“他就是你們說的那種逆子!”
說完,生怕天道不知他真心一樣,一向笨笨的腦子在那一瞬間飛快運(yùn)轉(zhuǎn),就差伸手發(fā)誓了:“天道爹爹運(yùn)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握!厲害得不得了!”
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男人才張開嘴,從白皙的牙齒里吐出黑煙來。他揮手,全身黑漬這才消散,恢復(fù)原本一身黑龍暗紋玄鱗長袍的端正模樣。
他咬牙切齒看向天上,看見云層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閃電,立馬安靜收回了視線。
“你見過我娘親?”
提到那個與眼前小姑娘五分像的女人,潛龍玉璽那如山岳般的眉宇緊蹙。
他不是很想提那段過往。
那個女人和她一樣狠,他就從未見過那般離經(jīng)叛道可惡之人!
可對上眼前溫柔笑著,卻笑意不達(dá)眼底的小姑娘,他瞬間慫了。
“見過,那是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午后,一切都如常,我正……”
“說重點!”
男人窘迫無力,沒有半分情感道:“她闖入青丘禁地,將我揍了一頓,就帶著我去龍族深淵,把那條黑龍放出來了。那可是黑龍!你可知黑龍生來就是惡,許多年前,黑龍出世擾得天下不得安寧,是……咦?”
他臉上露出疑惑,用力想了半天,竟是一下什么都沒想起來,也就此作罷了。
“誰來著,算了,反正被誰滅得個魂飛魄散,才解救了蒼生。你娘竟然大逆不道,將那條鎮(zhèn)壓在深淵的黑龍放出來了。”
要知道,那條黑龍可是青丘掌權(quán)那個老頭子和荒古界其他族的王,用他將其封印鎮(zhèn)壓在龍族的,當(dāng)初就算是龍王都沒反對得了一點。
畢竟沒有人能承受得起,一條成長起來的黑龍對世界帶來的威脅。
“哦。”
“哦?你就哦?”男人不可置信看著她。
“我娘親,叫什么名字?”
比起那些,她更在意親親娘的姓名,從她認(rèn)祖歸宗,從罪惡碑開始,好像從沒有人告訴她,那傳奇女人的全名。
就只剩下一個“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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