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世間公道,何在
元少錦盛氣凌人的話還在響起。
“再說,我乃是皇子,殺了就殺了,誰敢詬病我?”
好可怕!這兩人都好可怕!
眾人看著不斷咒罵哀求,最終慘死在同門劍下的弟子們,耳邊還回蕩著元少錦和謝清玉的話。
“區(qū)區(qū)草民,即便是修了仙又如何,給我們當(dāng)墊腳石,是他們的榮幸!”
“你此般行徑,若被世人所知,許會被刻在罪惡碑上,入惡人塔。”
“我乃元氏皇族,誰敢動我?”
……
少年皇子傲氣凌人,視人命為草芥,哪怕對方是他的同門,而那位出塵絕世的仙子清冷依舊,可這般情況下,卻視若無睹,只是出言訓(xùn)斥,不染紅塵的模樣,仿若這世間一切都與她五官一樣,確如迎風(fēng)綽約的仙子,可他們?yōu)槭裁辞浦趺催@么滲人啊!
“好一個草民修了仙,也是你們的墊腳石,好大的口氣!”
“好一個元氏皇族啊,原來元氏皇族眼里,世間百姓都是你們墊腳石嗎?”
眾人的怒火全被點(diǎn)燃,口誅筆伐果不其然地來了。
殘殺同門本就是不容寬恕之事,可對方愣是光明正大將那些話說出口來。
花渡山臉色十分不好,可又不能斥責(zé)元少錦,只得掩飾道:“這怎么可能,褚朝昭,你捏造的幻境吧?”
“你在質(zhì)疑天道?”褚朝昭一句話就給他,給所有生出疑惑的人堵死了,“昆吾玄鏡里有天道的一絲規(guī)則之力,可將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變換為幻境,身臨其境,不信,你們查探一番啊?”
花渡山上前用靈力探查,越查臉色就越黑,眾人見此,也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了,他們怒不可遏,卻又隱隱瞧著花葳蕤的反應(yīng)。
花葳蕤神色嚴(yán)肅,卻一句話沒有說,兩人今日算是身敗名裂了,可她似依舊穩(wěn)得住。
那邊熾熱的少年仰起頭,意氣風(fēng)發(fā),可眉眼卻暈染著紅意,滿眼深情繾綣:“成不成神有那么重要嗎?只要師姐能成神便是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少年對女子洶涌的滿腔愛意,一邊唏噓,可一邊憤怒,不論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此視人命如草芥,殘殺同門,就是罪不可恕的!
場景變換,不止是成神臺,還有無上霄宗后山禁地里。
少年滿臉是血,一劍一劍地插入一位已經(jīng)死去的弟子身體里,他搖搖晃晃站起來,低劣地笑起來:“師尊的親傳只能是我和師姐,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搶!”
再變換,少女居高臨下站在少年身后,少年提著滿是鮮血的劍,有些惶恐地?fù)踝∩砗蟮氖w。
“師姐,你聽我解釋,他搶了本該屬于師姐的丹藥……”
清冷的少女冷冷看了他一眼:“師弟,我早就說過,貪嗔癡恨惡欲皆是修仙者之大忌,不論他做了什么該死的事情,你不該如此弒殺。”
說完,不給少年解釋的機(jī)會,她轉(zhuǎn)身就離開。
……
諸如此類之事太多,全部放完,謝清玉這才能自由,她一劍指天,與自由的元少錦破空將整個鏡面天地斬碎。
一個神器設(shè)置的幻境為何輕而易舉就被他們破了?
因?yàn)闊o論對于他們之中的誰而言,那些人的死都無甚重要,更不可能成為困住他們的心魔。
可越是如此,就越是可怕。
場景瞬息萬變,但最終周遭又是熟悉的成神臺。
啪——
一聲巨響令眾人回神,便看見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子頂著紅色掌印的臉,偏著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一聲后,謝清玉木然地看著元少錦,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仿若這一巴掌不是打在元少錦臉上,而是打在她臉上一樣。
“本宮就是這般教你的?”
花葳蕤一改雍容親和的聲音,嚴(yán)厲至極,一身上位者的威壓,嚇得眾人到嘴邊的討伐怒聲全都憋了回去。
褚朝昭和小伙伴們沖開人群,站到了最前列,好整以暇地看他們?nèi)绾窝荨?br />
“這般視人命為草菅,竟不曾想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你比起你的哥哥,是一點(diǎn)都比不上!”花葳蕤指著他氣得指尖都在顫,似恨鐵不成鋼,“你說!你以前不是這樣,是不是誰慫恿你的!”
這話意有所指,謝清玉臉色愈發(fā)蒼白,手指死死攥緊手里的劍,鮮血還在流,可只有痛,才能使她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
花元瑜嘲諷地笑起來:“除了某些人,還有誰啊,表哥與太子表哥一母同胞,同樣是姑母教導(dǎo),又怎會一個心地善良,一個心思狠毒,這般天差地別呢?
可不就是被某些人迷了心智,誤入歧途了唄,有的人啊,裝得是出塵絕世,跟仙人一樣不理俗世,其實(shí)呢,虛偽至極!”
按道理說,盛怒之下的長輩教訓(xùn)晚輩,其他晚輩不該插口,可此刻她出言諷刺,竟是沒有人阻止。
她便心領(lǐng)神會盯著謝清玉,怒道:“不愧是底層爬上來的,手段就是高……”
“閉嘴!”
乖順的元少錦驟然厲斥,那眸子像是兇獸一般,嚇得花元瑜立馬閉了嘴,只覺得毛骨悚然。
花渡山也明白自家妹妹的意思,看了一眼花葳蕤,也跟著道:“若當(dāng)真是如此,坦白從寬,自己走出來,擔(dān)下罪責(zé),說不定還能從輕處罰,否則,一旦我們查出來,就不是以死謝罪這般簡單了!”
謝清玉的手在顫抖,卻咬牙站得筆直。
此事與她有何關(guān)系?她雖在現(xiàn)場,見他殺人,可她也勸誡過,他不聽罷了!
雖與她有些關(guān)聯(lián),可那些殺人之事,從來不是她要他去做的!
元少錦沒亂看,他朝花葳蕤磕頭:“是兒臣的錯,貪嗔癡恨愛欲,是兒臣本性,是兒臣急功近利,殘暴不仁,未聽從母后教導(dǎo),兒臣會自行回去領(lǐng)雷刑之罰!”
花葳蕤聞聲,神色瞬間不好了,這憤怒是比方才所有都要真。
當(dāng)真是可笑,堂堂元氏皇族血脈,她花家嫡血,那般高貴的身份,竟矮下身子,去做別人的狗,當(dāng)真是丟盡元氏和花家的臉!
即便他從出生……
但如此自甘下賤,當(dāng)真是令她失望!
“且慢!”
眾人:來了來了!雖遲但到的且慢!
褚朝昭手持萬劫當(dāng)初擋住了要離開的花葳蕤一行人:“帝后好像是這位皇子的親生母親吧?你將他帶走,我們又怎知你不會徇私枉法,包庇他呢?”
“放肆!”花葳蕤身側(cè)的將士手握長槍,殺氣盎然。
“我就放肆了怎么了?”褚朝昭手持長劍,“以他一人之命,如何抵得過死去了那么多無辜之人!他就算是千萬次都不足惜!而如今,你們要將他安全無虞地從這里帶走,
這是哪里的道理,世間公道,何在!”
小姑娘字字句句,擲地有聲,身側(cè)的幾個少年手握武器,與她并肩,似對方不給一個公道,他們決不罷休似的。
“就是!”九墨夷也嘲諷道,“你說帶走就帶走,還雷罰,行刑的都是自己人,誰知道會不會放水,或者根本不會行刑,對外說一句元少錦受罰重傷,誰有知道是真是假?”
“這里是成神臺,本小姐就覺得很適合行刑!”上官夙瀾手握鞭子,站在那里,不懼無畏。
“堂堂帝后,當(dāng)以眾生為責(zé),今日元少錦雖是皇子,可殘害無辜,殘殺同門,罪不容誅,晚輩覺得,帝后當(dāng)是不會徇私枉弊吧?畢竟八洲三域都看著呢!”上官夙忱說話總是那般彬彬有禮,卻將人直接架到最高處,騎虎難下。
諸葛扶生不說話,卻擋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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