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傀主
褚朝昭手上萬劫錚鳴,發(fā)出決一死戰(zhàn),弒神的嘶鳴聲。
她墊腳躍起,厲聲道:“本殿下這一招,天都斬得,區(qū)區(qū)一只傀的領(lǐng)域還斬不開不成!”
劍氣浩然,一劍引動(dòng)黃沙滾滾,劍氣所到之處,四方崩裂。
“當(dāng)真是少年無畏,區(qū)區(qū)八重天,也敢與半神一較高下!”
鑄魅渾身血液從血花里一絲絲一縷縷竄出來,像是血蜘蛛吐出織就得蛛網(wǎng)般,斬不斷理還亂。
血絲所過之處,盡是死氣,腐蝕著黃沙,令金燦燦如黃金般的沙子全都腐蝕殆盡,化作血色,失了原本的光澤。
萬千陰詭血絲與那一劍相撞,竟是劍碎,血絲仍在,朝著褚朝昭翻涌而去,處處殺招。
血絲臨近,褚朝昭卻泰山崩于前,仍沉穩(wěn)不驚。
“區(qū)區(qū)半神罷了,本殿下也殺得!”
褚朝昭再次揮劍,手挽劍招,寒光乍然,靈魔雙力全都聚集在那一劍,霎那間那一招不渡,裹挾著她即便是弒神也巋然不動(dòng),毫無畏懼的狂然。
驚鴻一劍,與那道道生了靈識(shí)般的血絲相抵,不過一剎那,血光與紫光炸開,萬千血絲盡散,那一劍劈殺而去,鑄魅抬手化去。
黃沙滾滾,大漠之上,寒風(fēng)刮得臉生疼,可卻寂靜無聲。
鑄魅抬起手,瞪大眼睛詫然,他胸口處一道血痕漸顯,血一滴滴滴落在地,生出血色花朵來。
“你竟是能傷到本座?”
她竟是成長到了如此地步,當(dāng)真是可怖,要不是主上不允,此刻他該果斷殺了她,以免后患。
褚朝昭笑起來,桀驁張揚(yáng),提劍立于荒漠之上,那氣勢似是哪怕神來了,直接弒神她也是能做到的。
其實(shí),卻是暗自咽下喉嚨處的腥甜。
靠,如此用盡全身力量,竟只是給了他一刀?!
完了完了,今日是真的完了。
鑄魅眼底暗芒閃爍,周圍早已生出了一朵朵血花來。
殺了她!
他剛動(dòng),一道陰鷙的聲音從大漠四方回蕩。
“鑄魅,回來。”
鑄魅渾身一顫,回身跪在地上:“鑄魅,見過主上!”
褚朝昭聞聲就差把涂山容卿拉出來,和他抱在一起,無助弱小地哭唧唧了。
今個(gè)兒出門沒看黃歷啊!
只見黑氣涌動(dòng),一團(tuán)黑氣聚攏,生出一雙陰翳的眸子來。
隔著黑霧,褚朝昭絳紫色雙眸流轉(zhuǎn),卻始終看不穿霧氣掩藏之下的東西。
倒是一口血吐了出來,黑霧陰冷笑了起來。
“我們的小阿昭,就這么著急想要看本尊模樣?”
“小阿昭,也是你能叫的!”
褚朝昭纖細(xì)的紫色身影立在沙漠里,裙擺獵獵作響,發(fā)間的珍珠鏈和發(fā)帶翻飛,聲音清冽。
“想必你就是傀主吧,也好,不用到最后,本殿下今日先除了你!”
今日,黃沙里只有她一人,對上傀主必死無疑,但她這人哪里是聽天由命的?
即便是死,她也要撕下對方一塊血肉。
褚朝昭悄然用神器將涂山容卿藏掩飾后,手捏起無數(shù)符篆,丟入懸空里,宛若天女散花般。
掐訣念咒間,無數(shù)符篆化為一道道咒紋,在化作各種利刃殺招,一波又一波地朝傀主殺去,卻都一一被傀主輕而易舉化去。
符篆全都用完了,褚朝昭便現(xiàn)場畫,抬手,憑空凝聚畫符筆,剎那間,懸空畫了無數(shù)禁符。
殺傷力巨大,就是反噬其身,有些廢她。
黑霧笑起來,那笑里有嘲諷,可更多的竟是欣慰,就連鑄魅都是欣賞地看了她一眼。
褚朝昭提劍竄入符篆中,禁符護(hù)身,她劍指傀主。
——阿昭!你瘋啦!
涂山容卿金身顯,不斷拍打著結(jié)界,想出來幫她,卻見她不要命地提劍殺向傀主。
那可是傀主!
萬年前,萬神俱滅,魔神和神女他們幾人都未曾殺死,只能封印的存在,他家阿昭如何能敵!
傀主沒有躲,就連鑄魅都抱著胳膊站在一側(cè),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仿若是在看一個(gè)自家孩子胡鬧般。
“我有一劍,可斬天斷地,名為不渡!只殺不渡,我倒要看看你能接我?guī)讋Γ ?br />
萬劫劍勢如破竹般而去,帶著摧枯拉朽般的氣勢。
傀主像是起了陪她練練的心思:“不渡啊,你父母所創(chuàng),當(dāng)是世間第一劍,本尊且看你能發(fā)揮到哪一步。”
他就站在那里,等待試劍。
褚朝昭臨之身前,嘴角卻是上揚(yáng)一分,萬劫倏爾翻轉(zhuǎn),竟是瞬間偏轉(zhuǎn),一劍刺入身側(cè)鑄魅身體中。
鑄魅都來不及反抗,瞪大眼睛看自己身體里鮮血流失,在沙漠上生出朵朵血花來。
“好快……的劍。”
他骨頭咔嚓碎裂,抬手將人打飛,褚朝昭用劍一擋,卻還是被撞飛出去。
黑袍落地,鑄魅骨碎血盡。
——阿昭!快躲開!
涂山容卿大吼。
那邊傀主身邊黑霧襲來,帶著弒殺之力。
褚朝昭往后不斷滑退著,一大口血吐出來,已無力反抗,想著殺一個(gè)是一個(gè),半神級(jí)別的傀殺一個(gè),也能給師尊爹爹他們省點(diǎn)事兒。
她只以為今日就要交代這里了。
強(qiáng)大的傀主不比其他傀,其他傀無論多強(qiáng),她也許拼一下,有一戰(zhàn)之力的可能。
可傀主面前所有她引以為傲的東西都是虛無,血脈修為,神器,苻篆通通都沒有用。
到今日,她在切身體會(huì)父輩他們當(dāng)年是如何的艱難。
緩緩閉上眼睛,卻并未就此等死,而是悄然給自己灌了一大瓶丹藥。
卻聽見身前有一道悶哼聲響起,而自己落入一個(gè)清冽的懷抱里。
那是一種夾雜著化雪雪松的味道,夾雜著微微苦澀的藥味兒,在這異常寒冷的沙漠里,竟是帶著一絲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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