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霽清看著傅文宣從駕駛位下來，又殷勤地給宋雨薇開車門。
  他緩緩走下樓梯，臉色僵硬。
  傅文宣看見他過來，也不躲，反而熟稔地打招呼，“司總。”
  “今天帶著薇薇去談工作，回來晚了。”
  他勾著嘴角，意味深長地問道，“你不會介意吧？”
  司霽清下顎繃緊，咬著牙道，“不介意。工作嘛。”
  傅文宣點頭，“不介意就好。”
  宋雨薇將身上披的外套拿下來，遞給傅文宣，笑容甜美，語氣溫柔，“文宣哥。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開車小心點。”
  傅文宣接過外套，雙眸含情，“好的。早點休息。晚安。”
  司霽清憋著一口氣，看著他們對視的眼神，險些要爆發，垂在身側的手臂青筋凸起。
  宋雨薇站在一邊，目送著傅文宣的車開車了清微苑，才緩緩轉過身來。
  司霽清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鳳眸漫起了怒氣，嘴邊噙著諷刺的笑，“什么意思？故意惹我生氣？”
  宋雨薇臉色平靜，“你為什么要生氣呀？你剛剛不是說不介意的嗎？”
  “我……”司霽清一時語塞。
  只好跟著她回了房間。
  宋雨薇去衣帽間那睡衣，司霽清拉住她的手臂，好聲好氣道，“薇薇。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激我。”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和傅文宣走那么近的。”
  “好朋友送我回個家而已，你就受不了了？”宋雨薇挽著睡衣，抬眼笑了笑，“那你猜猜，我們在工作室談論設計圖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
  她走近一步，抓起他的手，“有些細節，我還不太會畫。他就是這樣抓著我的手，一點一點地教我。”
  司霽清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忍住憤怒，低聲道，“你在故意氣我。”
  “都是朋友嘛。”宋雨薇滿不在意道，“上次溫寧撲在你懷里的時候，你那么體貼地安慰她。我可沒有生氣哦。”
  “這有可比性嗎？”司霽清擰著眉頭，聲音不自覺地帶著怒氣，“你明知道她上次受了驚嚇。事出有因。”
  “好一個事出有因。”
  宋雨薇纖眉輕挑，將他的手放下，“那我也是事出有因，你氣什么？”
  她想越過他，卻被他一個長臂攬住了腰。
  司霽清垂頭下來，無可奈何道，“好好好，我不生氣。那你也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話落，他吻向她的脖頸，輕咬慢舔。
  宋雨薇合了合眼睛，身上漫起了潮熱。
  在他想要拉下她背后的拉鏈時，宋雨薇睜開眼睛，嗤笑一聲，“司霽清，你究竟是喜歡我，還是喜歡睡我？你分得清嗎？”
  司霽清身體一僵，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
  這樣輕挑又暗諷的話，居然是從她的嘴里說出來。
  他望著宋雨薇清麗的臉，她眉眼之間染著幾分涼薄。
  “你在質疑我對你的感情？”
  宋雨薇挑起嘴角，神情嘲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你睡的不是我，而是別人，你也一樣會喜歡上她的。”
  “說白了，就是你太久沒碰過女人了，生理沖動而已。”
  司霽清愣愣地盯著她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事實。”宋雨薇瞳孔凝著寒霜，“其實你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歡我。我既沒有盛云的家世，又沒有溫寧的才能。空有一副容貌，但容貌是會衰退的，日子久了，你會膩的。”
  司霽清抓住她的雙肩，垂下真誠的眉眼，“不是的。薇薇，我很清楚，我愛你。我不是只愛你的身體。
  我發自內心地想要保護你。我是把你當成妻子去愛的。你能不能不要亂想？如果我那么在乎你的家世，你的條件，我又怎么可能和你結婚呢？”
  “那是因為你不想被你父親控制。”宋雨薇一語道破，“你不想商業聯姻。我的出現正好給了你借口。”
  司霽清瞳孔一縮，長指微動，“是，一開始是這樣的。可我慢慢愛上你了。那你不也是為了給你媽媽治病，才和我……”
  宋雨薇勾唇笑道，“你看看。我們的開始多么荒謬。本來就是錢色交易，你又何必放不下？”
  司霽清眸色一沉，“說來說去。你是想離婚？”
  “是。”宋雨薇抬眼與他對視，“我想離婚。”
  “理由？”
  “我不喜歡你。”
  宋雨薇眼神冰冷，一字一頓道，“我討厭你的占有欲，我討厭你把我當成小貓一樣逗趣。”
  “我一直都在等，等孩子出生，等我媽媽醒過來，等離開你的這一天。”
  司霽清壓在她肩膀上的手緩緩松開，他眼底幽深，“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宋雨薇手指發抖，用力地捏住了睡衣。
  她粲然一笑，“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司霽清的手臂被撞了一下，宋雨薇走進了浴室。
  他聽著浴室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心里反而平靜下來了，立刻想通了，宋雨薇突然的態度轉變，不是因為他給溫寧過生日，而是有其他原因。

  -
  溫寧來到心理診所，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一直等著司霽清。
  她垂著眼睛，看手機上的時間，一抹身影向她靠近。
  “阿清！”
  她欣喜地抬頭，看見的卻不是司霽清。
  區莉莉一身黑衣，干練又清冷。
  “溫小姐，你好。我是區莉莉，司總的秘書。”
  溫寧笑容淡淡，“我知道。我們見過了。”
  “阿清呢？”
  區莉莉禮貌的微笑，“司總沒空。他讓我來陪你看醫生。”
  溫寧神情驟然冷下來，“他沒空，那就下次吧。我不太習慣別人陪我。”
  區莉莉語氣悠悠又帶著點強勢，“溫小姐，有病還是要及時看醫生的。司總給我的薪水很高。你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還有，我們司總讓我轉告你一句話。都是多年的朋友了，他希望你好好看醫生，早點康復。最重要的是不要影響到項目。”
  溫寧眼神凝重，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區莉莉眼神微沉，笑得耐人尋味，“溫小姐，司家和溫家第一次合作那么大的項目，你還是不要讓你姐姐失望的好。”
  溫寧倏然站起來，怒聲道：“你只是個秘書。”
  護士走出來，柔聲道，“溫寧小姐，你可以進來了。”
  區莉莉抬手，笑容不改，“溫小姐，請。”
  溫寧猶豫了幾秒，眼神軟了下來，轉身往后面的診療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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