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俗人
此時此刻。
在片場里,就剩下了李云一個人在了
這誕生了《讓子彈飛》的地方。
自己的家鄉(xiāng)。
或者說,黃四郎的.家鄉(xiāng)
此時,在李云的眼前,是最后不體面的走去的‘黃四郎’,還有追隨使命而去的‘張牧之’。
現(xiàn)在,還出現(xiàn)了和‘黃四郎’長相一模一樣的‘替身’。
一個在原版的《讓子彈飛》里面,平平無奇的,當時用來給發(fā)哥飆演技玩的棋子型角色。
但最后。
李云讓這顆棋子上了牌桌。
命運的荒誕不羈,在《讓子彈飛》里到處都是。
但在最后。
李云卻并沒有選擇讓命運繼續(xù)荒誕下去。
這份命運。
這份就連張牧之都感覺,令人意外的命運。
“沒想到,最后老子竟然在你這泥腿子身上栽了跟頭,我沒有輸給一個我欣賞的對手,但是卻輸給了你,命運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啊。”黃四郎看著眼前的替身,現(xiàn)在的他情緒也歸于了平穩(wěn),沒有了之前臨死之前的憤怒。
只是到現(xiàn)在他還是想不明白。
還是帶著迷惑與迷惘。
只是迷惑與迷茫,自己怎么會輸而已,這些泥腿子憑什么。
而和黃四郎不同的是,張牧之.他似乎有些懂了。
并沒有像黃四郎一樣,從生到死都保持著迷惘。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當張牧之想明白之后,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加的開朗。
甚至是感到欣慰。
“我為我之前的傲慢抱歉,你說的對,從來沒有什么救世主,人民自己就是自己的救世主.讓子彈飛一會兒。”
張牧之微微一笑。
也騎著駿馬轉(zhuǎn)身離開,就算人民會自己選擇他的歷史。
但也總得有人負重前行。
有人負責引導擔當大任。
走著,繼續(xù).飛一會。
沒想到最后留下的竟然是黃四郎的替身。
他的存在意義就是去替黃四郎死,一個沒有自我人格的傻東西。
但其實他是有自己的職業(yè)。
是戲班子的戲子,以扮演他人而生。
當黃四郎發(fā)現(xiàn)了他這個替身之后,就讓他成為了自己的專屬戲子。
替自己去死的戲子,負責拋頭露面,負責去承擔黃四郎的業(yè)障。
也許,總說,他也享受了黃四郎享受過的東西。
他也許也有這取死之道。
也是某種程度上的助紂為虐。
但.拒絕黃四郎,可以嗎?拒絕了那就死了。
作為普通人。
怎么拒絕得了黃四郎?
他就是讓子彈飛里的蕓蕓眾生們,成為英雄和反派們肆意玩弄的木偶。
但他們也是活著的人。
李云看著眼前的替身.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對,就是自己。
就是蕓蕓眾生,不好也不壞,隨波逐流,貪生怕死。
但也有著自己的憤怒。
自己的一股憤怒。
而這一股憤怒。
就讓他到最后鼓起勇氣推翻黃四郎。
我們普通人。
絕非任人魚肉
此時李云在片場里。
看到了鵝城,看到了覺醒之后的人民,他們當家作主,再得到了應(yīng)有的教育之后,變得不再愚昧,時代的車輪從民國開始加速變化。
所謂的精英們不過是多讀了幾本書罷了。
當大家都能接受到公平的教育之后,精英就絕非是張牧之這種人的特權(quán)。
人民選擇歷史,歷史選擇英雄,英雄從群眾中走來。
走過了歷史。
走到了現(xiàn)在。
小城的碉樓成為的歷史。
而人民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人民。
恍惚之間,歷史在眼前變化。
當年的子彈生根發(fā)芽,在李云的眼前成長為了參天的大樹。
“真的讓子彈飛了一會,從民國打到現(xiàn)代的子彈,終于落地了”
李云感覺自己的幻覺很嚴重。
但這種幻覺。
卻又讓人安心。
(隱藏任務(wù)完成)
(我乃蕓蕓眾生)
(你變得更能理解自己,理解平凡人的感覺,拍攝電影代入感手法+10)
藝術(shù)到底是一個什么東西?
有人覺得是曲高和寡的,高深的讓人看不懂的東西才叫做藝術(shù)。
但其實李云對于藝術(shù)的理解,大概就是3歲小孩都看得懂的就是藝術(shù)吧.
李云希望自己的讓子彈飛。
能讓三歲小孩也跟著發(fā)笑?
那該是多么.偉大的藝術(shù)。
李云是最后一個乘坐飛機回到京城的。
在這殺青帶來的寧靜八天的時間里。
李云就站在自己的家鄉(xiāng)。
站在母親的家鄉(xiāng)。
李云還是能感覺到自己這具身體憤恨的感覺
他依然是黃四郎,那種自私自利的感覺,精致利己的感覺,就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他對家鄉(xiāng)依然充滿了仇恨。
對原生家庭的不滿。
那已經(jīng)無所謂了。
現(xiàn)在的李云分清楚了。
“看來偶爾,你也能影響我的思想,對呀,對于你而言,我也是一個鳩占鵲巢的精神,所以我不應(yīng)該不憤你的殘留.但無論如何,我與你終歸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伱會恨家鄉(xiāng),但我會愛著這個生養(yǎng)著這具身體的土地。”
“因為我是普通人,而不是爛人。”
“我追求名利,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是普通人,所以我有著普通人的欲望.在一切的正當手段之下,追求美好的權(quán)利。”
我不是張牧之那種無私的圣人。
也不是黃四郎這樣不擇手段的惡人。
我是替身這樣的人。
有著自己平凡的人。
平凡,最后選擇可以成為偉大的人。
“老家挺美的,山清水秀,很美好啊。”
回京城的路上,李云和陸正光通著電話。
完全私人性質(zhì)的通電。
聊聊家常,聊聊家鄉(xiāng),生活之中不僅只有工作和演戲。
還有身邊的人。
李云也享受這種閑適的姿態(tài),去看待生活以及周遭的人與事物。
作為平凡人。
在追求名利的道路上失去了本性,失去了人性,就會變成黃四郎那樣的怪獸。
那樣只會攫取利潤。
身邊連一個能信任的人都沒有的人.
最后死在曾經(jīng)的自己手下,也不過是他的取死之道罷了。
“感覺你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也許吧,很神奇吧,拍戲這件事情,也能讓自己想明白一些道理。”
“并不神奇,藝術(shù)作品,除了讓人感到快樂之外,很多時候也承擔著傳遞思想的意義.”
在這一點上,就事論事的話,他覺得米國在這方面做到確實好,將輸出意識形態(tài)的東西全部放在商業(yè)的事物里面。
嘴上說著‘在商言商’,但內(nèi)里全是主義.
一部兩個小時的電影里,容納著的精神與思想,就在優(yōu)秀的商業(yè)外皮之下誕生,喧鬧。
米國的主旋律電影就有著一個巨大的優(yōu)勢。
他總是能找到優(yōu)秀的商業(yè)外皮。
雅俗共賞。
所以,陸振光也堅持的相信著一件事情,一部優(yōu)秀的電影,甚至是一部優(yōu)秀的主旋律電影。
能拍好他的。
一定是個俗人。
也只能是個俗人。
他很希望李云,是這么個優(yōu)秀的俗人。
江偉健也回到了八一制片廠總部,拖著滿身的疲憊。
特別是精神上的疲憊。
就像做了一場大夢。
一場讓他精神混淆的大夢,在這里他認識了不少人,認知到了不少人。
江文,葛佑,李云,黃四郎,張牧之,湯師爺
他,他們。
他們的身形就在江偉健的眼前。
躍然于眼前。
這種疲憊的認知,讓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邊是真哪邊是假。
到底眼前的世界是真實的。
還是讓子彈飛的世界是真實的。
有點難分清楚啊。
“怎么了?看上去那么的疲憊。”此時王濤看著江偉健,卻是有些調(diào)侃似的語氣。
“給一個新人導演擦屁股,可能這確實有些疲憊吧,不過好歹也算是完成了任務(wù),接下來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和二線劇組焉了吧唧的相比。
八一廠的一線劇組這邊,確是有些意氣風發(fā)的感覺在里面,精神頭十足。
這一次《抗美援朝之長津湖》。
無論從經(jīng)費還有班底,導演陣容,各項指標數(shù)據(jù)上,都堪稱頂峰的制作。
頂峰的優(yōu)秀之作。
這種作品拍起來都是一種爽快感。
都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快感。
對于拍攝的劇組而言,也是成就感暴增所以說,為什么王濤他覺得,江偉健有些可憐.
目前來看。
對方拍戲的體驗應(yīng)該糟透了。
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
所以王濤有些憐憫他。
不過想想也是這樣,自己這一線劇組比他二線劇組更強,所以理應(yīng)擁有更好的資源。
所以理應(yīng)享受拍戲得到的快樂。
理所應(yīng)當?shù)?享受。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一種現(xiàn)實上的意義呀。
所以說王濤雖然會憐憫他,他也會覺得。
你呀,就好好努力吧,努力的提升自己與劇組的地位,讓廠長給你的團隊安排好活。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拍到身心俱疲。
“所以說,咱也得注意提升提升自己,不然的話,拍戲也不會感到快樂的。”
王濤在拍了,拍姜偉健的肩膀之后,就轉(zhuǎn)身去找劉山河報道了,通報這一次的拍攝進程。
很順利,很優(yōu)秀,不必擔心。
這是王濤要傳達給劉山河的想法。
而此時江偉健卻是愣在了原地,這一次的拍攝自己不快樂嗎?
捫心自問。
帶著些許體制內(nèi)的傲慢,他來到片場,本以為自己應(yīng)該是不快樂的。
只帶著完成任務(wù)的心態(tài),做完工作就離開,這就是當時江偉健的心態(tài)。
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心態(tài)。
但到了今時今日。
回憶起拍攝讓子彈飛時的心情。
那種心情就是顯而易見的。
快樂。
疲憊,但是感到快樂。
整個劇組雖然被榨干了精力,但屬于快樂的情緒,卻是作假不能。
劉山河這一邊。
在聽著王濤的報告,可以說,完全沒有任何意外。
且不說李沫都本人如何,就這劇本都是他自己親自把關(guān)的。
對于這個劇本。
他就有著十足的信心。
而且主旋律的味道十足。
“我是不擔心的,這一次的電影我給夠資源,廣電那邊全程保駕護航,就有著相當程度的優(yōu)秀啊。”
此時此刻劉山河笑了笑,可以說李沫都這部電影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參與的是八一廠的一線班級,還有不少八一廠所屬的國家一級二級演員。
優(yōu)秀的陣容和劇本,到上映一定能震撼眾生。
而此時二線劇組的江偉健也來做報道。
王濤還小聲的跟劉山河說著。
“他有點疲憊,可能拍的不怎么開心。”
“這次的任務(wù)也確實辛苦他了。”此時此刻,劉山河沉吟。
確實是打賭打輸了,才借二線劇組出去的。
不過劉山河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啊,追求藝術(shù)的同志,讓他去拍糟粕,確實有些對不起他。
只能到時候給二線劇組這多點職稱的機會和福利經(jīng)濟上的補償了。
“主旋律呀主旋律,用拍攝熔爐那一套揭露黑暗的寫法,拍攝主旋律就是取死之道呀。”
至于李沫都的兒子。
劉山河抱著相當程度上的欣賞。
畢竟作品的質(zhì)量是客觀的,無論是熔爐還是恰同學少年,李云就表現(xiàn)在出了相當程度上的藝術(shù)天賦。
果然有幾分李沫都的風范。
不愧是一個血統(tǒng)的。
不過。
自己的二線劇組都是見多識廣的,先前拍攝的都是高山上的花環(huán)之類的電影。
那眼光可高了去了。
讓他們?nèi)ヅ囊粋小輩的作品。
確實有些委屈了。
而此時江偉健也進來述職。
“廠長。”
“剛回來你就別來廠里了,回家休息一下再說吧,勞逸結(jié)合才能繼續(xù)發(fā)光發(fā)熱。”劉山河似乎有些嗔怪。
而此時江偉健有些無奈。
“老廠長啊,我才四十多歲,沒那么脆弱啊。”
“主要是精神上的疲,和肉體上的疲勞可不一樣,得養(yǎng)足了精神。”
“那也確實。”
對于這部電影,劉山河微微的問道:“行了,你回答我個問題就回去休息吧,這個李云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
江偉健回憶起了讓子彈飛里的點點滴滴。
“俗人。”
似乎用什么話來形容的有些偏頗。
但用俗人來評價。
可能最貼現(xiàn)劇本吧。
而此時劉山河在心中就默默給讓子彈飛判了一個大死刑。
俗人。
拍不了主旋律的作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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