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李震其實沒什么說故事的天賦,但奈何何芊是個聽故事的天才,她這種人一般也可以稱為“初中二年級學(xué)生”,腦子里光怪陸離想的特多,笑傲江湖的故事本來就不長,黃昏的時候故事已經(jīng)完了。李震卻不想動,日垂西山之際四周氣溫開始下降,但被太陽烤一整天的山石還是暖烘烘的,躺在上面十分舒服。
“要不我們回去吧。”李震如此提議。
“不要。”何芊果斷搖頭,她還沉浸在那故事中,時不時念叨獨孤九劍,吸星大法之類,還會問太監(jiān)是不是都那么厲害的問題。
“你又不懂詩詞,等在這干嘛?”李震不解的問她。
“要你管。”小姑娘虎他一眼,然后收起碟子和酒壺準備還回去。
瞥了懶洋洋的李震一眼,這種混蛋怎么可能懂呢,哪個女孩不會向往才子佳人的故事,她是有些笨,所以不懂詩詞,可那也是從小憧憬過的夢啊。
“走吧,快放題了去看看。”何芊說著已經(jīng)跳下石頭,李震只好跟著她,兩人與人群格格不入相互作伴也好,再說一開始就說好的,他不能半途丟下小姑娘。
“梅園詩會肯定寫梅了,這還用擠著去看嗎。”李震抱怨,放題是指太陽落山后詩會主辦方會請一位德高望重,才學(xué)服眾的人給出詩詞題目,然后詩會士子們以此為中心做詩詞,再加公開品評選出優(yōu)者。
之所以要太陽落山之后放題一是為了保持神秘感同時維持氣氛,要是早早放題那大家還游什么園,賞什么梅,估計都蹲哪個旮旯里苦思冥想去了。
二是為了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公平,讓大家太陽落山后才知題,然后一起開始思考構(gòu)思。
可萬事不可能有真正的公平,也有人早早猜題然后做好,還有些權(quán)貴子弟出錢買詩詞然后各種題材背上一兩首,到時蒙對也能張口就來,還落下才思敏捷的美名。
幾年前在瀘州地界就發(fā)生過一個人盡皆知的故事,瀘州知府為讓自己女婿出風(fēng)頭找人買詩讓女婿背好,準備在元宵詩會一展風(fēng)采,可惜當(dāng)?shù)夭抛又袣⒊鲆黄ズ隈R,籍籍無名卻文采亮眼,硬生生壓住風(fēng)頭讓高作評席的瀘州知府也只能將魁首評給他。這事后來傳出瀘州知府成為一時笑柄,李震是聽月兒跟他講的這個故事。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詩詞本身沒有嚴格的框框條條來打分,不像數(shù)學(xué)考試,答案在那對就是對,錯就錯,沒有模棱兩可。所以詩詞想要硬判高下是很難的,這時候利益關(guān)系權(quán)衡考量,盤根錯雜,很多主觀的東西也會被帶入進來,要像那位不知名的才子一樣,一曲詞能逼知府放棄女婿,那定是極好了。
放題在山腰小亭,下方已經(jīng)圍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眾多才子文士翹首以待。李震很自覺的不去湊熱鬧,何芊卻興致勃勃的擠了進去。
不一會兒人群中傳來一陣沸騰之聲,李震抬頭遠遠看去,原來出來放題的人居然是陳鈺,當(dāng)朝翰林大學(xué)士,判東京國子監(jiān),他出的題怪不得人們這么激動。
隱約看見他從旁邊侍從雙手捧著的木盤中拿過一個卷軸,攤開后開始說起來,只是距離太遠聽不清楚。
吸引李震注意的反而是老人身邊那托盤的人,他黑色暗金鑲邊甲,腰掛利劍,威風(fēng)凜凜。關(guān)鍵是站姿,積年累月練武的人和一般人是有差異的,人體發(fā)力從腰部,故而習(xí)武久的人因為經(jīng)常練習(xí)如何發(fā)力,會有一種“拔背”的感覺,脊梁筆挺有力,在站姿上最能體現(xiàn)。
看那人李震就感覺他應(yīng)該是習(xí)武幾十年的高手,這種人在任何年代都很少見。
李震剛想回頭去下面找個好地方等何芊,沒想到卻遇上一個意外之人,李譽!
李譽是李星河的狐朋狗友之一,今年二十一歲。一來兩人境遇差不多,都是皇家之后,都沒人管束。李星河是因為父母早逝,而李譽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加悲慘,他本是太子之后,可太子卻從來不管,甚至看都懶得看一眼,太子眼中只有他哥哥長子李環(huán)。兩個無人約束又無人關(guān)愛的皇家子弟,很容易就意興相投打成一團。
二來時因為李星河和李譽是一樣的,都是沒腦子的人,可以說很般配,臭味相投,憨包和傻蛋湊一起......
所以后來李震好幾次回絕過李譽的邀請,因為李譽在他記憶中就是做事不懂腦子,只憑一時沖動的人,跟他在一處遲早招惹禍端。
“星弟!”李譽一見他就跟見了屎的蒼蠅黏上來:“原來你也來了,怎么不告訴為兄!”
李震無奈的退后三步拉開距離才道:“額,閑極無聊就隨便來逛逛。”
“哦~”李譽一副我懂了的表情連連點頭,你懂個籃子點頭干嘛.......
“確實,詩會上雖然那些滿嘴之乎者也的才子多,但美女佳人也有不少啊,你是想來物色物色準備下手,不愧是星弟啊,嘿嘿......”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李震,然后奸笑道。
李震愣住了,呆呆的看他一眼,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心中居然豁然開朗。
是啊!虧他還悶悶不樂,自己怎么這么想不開呢,前世還要出錢去看內(nèi)衣秀,現(xiàn)在雖然沒有呢么勁爆但他沒出錢,看一看也不虧啊!這么一想李震突然不覺得詩會索然無味了......
果然最質(zhì)樸而偉大的思想往往都是從最渺小的人物中迸發(fā)的。“堂兄,你真是個人才!”李震忍不住拍腦道。
“那是自然!”李譽得意笑道,隨后似乎想起什么:“堂弟跟我來,我有要緊事跟你說,你差點被那賤人騙了都還不知!”說著急忙拉他到一個無人角落訴說,說得繪聲繪色,手舞足蹈。
可他越說李震越是皺眉,冢勵,就是當(dāng)初在聽雨樓鬧事的人嗎?他是阿嬌的心上人?可越聽李震越是覺得破綻百出。
他既說自己對阿嬌有情意,又挑動李譽去言語侮辱她;他說自己無依無靠無權(quán)無勢,那一個無依無靠的人怎么可能讓阿嬌的父親點頭婚事,這種年代最講究門當(dāng)戶對,阿嬌父親是江州知府,爺爺是當(dāng)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他要是沒有身份背景怎么可能讓阿嬌父親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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