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平南王的言論一出,滿堂文武都覺得驚艷有理,又仔細考量之后,也無人站出來反駁。
倒是德公問:“可若沒時間等呢?”
“如今秋收,冬天也快到了,入冬后北方苦寒,不宜用兵,我們有一個冬天的時間來觀察,看看女真人接下來怎么做。”李星河回答。
德公點頭,然后執(zhí)玉笏拱手道:“陛下,臣覺得平南王之言可行。”
皇帝點點頭,看向冢道虞。
冢道虞也拱手稱贊:“平南王少年英雄,思慮深遠,洞察大局,臣也覺得可行。”
皇帝又看向何昭。
何昭作揖:“平南王想得周到長遠。”
“臣也贊同平南王所言。”羽承安沒等皇帝問起,自己先表態(tài),事到如今,他反對也無用,不如賣個人情。
皇帝微微一笑,點點頭,然后面無表情道:“那此時定下,便尊平南王之言行事,今日所言,星河記得回家之后擬寫奏表,上呈中書。
如今禮部之下的鴻臚寺應(yīng)重新啟用,以應(yīng)對遼、金之事,尚缺鴻臚寺卿、少卿,既諸位愛卿都贊同平南王之論,朕便讓星河主理此事,加平南王鴻臚寺卿。”
“皇上英明......”眾大臣拱手道。
皇帝又想了想:“不過星河一人也難免應(yīng)付不過來,所以鴻臚寺少卿也不能空閑,朕記得起初是湯舟為一直支持平南王吧,那便加湯舟為為鴻臚寺少卿,協(xié)理此事。”
湯舟為笑開了花,連連謝恩。
李星河目瞪口呆的看著右后方靈活的胖子,他什么都沒做,就混了個鴻臚寺少卿,不會一開始就打好主意的吧.......
鴻臚寺說白了就是外交部,古代沒有現(xiàn)代信息時代那么重視外交。
但相應(yīng)的,鴻臚寺反而更有決策權(quán),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外交也是如此,交通技術(shù)、信息技術(shù)落后的時代,總不可能去別國談判,幾千里外打給電話回來問皇帝如何答復(fù)吧。
下朝之后,大小官員紛紛圍靠過來恭喜他,討好奉承的話不絕于耳,只有太子臉色晦暗,不打招呼便徑直離開。
平南王郡王、冠軍大將軍、新軍指揮使、軍器監(jiān)少監(jiān)本就已十分煊赫,如今皇帝又加鴻臚寺卿,他自然水漲船高,炙手可熱。
李星河隨意笑著應(yīng)付,心里高興不起來,和眾人拱手然后便離開了,因為他拿不定主意如何回應(yīng)劉旭。金國使節(jié)一行人,完顏盈歌看似強硬,身份尊貴,其實好對付。
反而是處處小心,給人軟弱印象的劉旭更難對付,因為就他的經(jīng)驗來看,這樣的人心里精明著呢。
德公出了大殿倒是一臉笑意:“小小年紀,能到你這般成就的古往今來不多,也算一世之杰,不過切記要戒驕戒躁,收收你那輕浮脾氣。”
李星河一笑:“知道知道,下午去不去王府喝茶。”
“老夫今日本政務(wù)繁忙,不過你誠心開口求我,那老夫便屈尊移駕吧.....”
李星河:“.......”
我tm沒求......
下午,在阿嬌班助下,李星河將自己對付金國和遼國的戰(zhàn)略,也就是朝廷所述擬寫成奏折,讓季春生幫忙送到中書省。
阿嬌見他高談闊論,對天下局勢運籌帷幄,眼里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活脫脫一個小花癡,
李星河心里卻在想,要是沒阿嬌在,他那點文采寫成奏折,只怕要笑掉中書省各官員還有皇帝的大牙。
.......
第二日,早朝過后,吏部官員恭恭敬敬給他送來鴻臚寺卿的簽印還有官服。
隨后他又和湯舟為一道到禮部之下的鴻臚寺辦公衙門巡視,鴻臚寺有十二個常設(shè)官吏,平時都沒事做,在府衙中無聊逗鳥為樂。
見李星河來了頓時大驚失色,匆匆忙忙整理衣冠起立迎接,他倒也沒責(zé)罰,只是警告兩句,然后看了官吏名冊。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些人中居然有一個叫包拯的!
重名了吧......李星河心中這么想,也沒太在意,只吩咐眾人整肅風(fēng)紀,很快便有事做。
......
下午些時候,趙四從親戚家弄來牛肉,剛好拿來一些送給他,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吃牛肉可不容易,要看臉。
他便叫人去邀請德公來王府,阿嬌和月兒在小院里忙著做斗篷,詩語去珍寶閣,臨近中秋生意火爆,秋兒跑到后院找趙四等工匠幫忙試驗她的圖紙去了。
家里只剩他還有暫住在王府的起芳。
李星河和德公聊天喝茶,期間把起芳叫來,和德公說起南方平叛時起芳和起棟兩兄弟的事來。
德公聽后夸贊她女中豪杰,感慨若她不是女兒身,當(dāng)有一番大作為。
至于為何起芳住在王府,李星河不敢跟德公談起實話,只說接待朋友。
......
因為今日中午時候,他在正廳就問過起芳,怎么不把她那個小相公也叫來王府住,反正王府客房多。
結(jié)果起芳一邊喝茶,一邊毫不在意道:“給他幾兩銀,他自會找吃處睡處,不用王爺操心。”
李星河無語:“你這是把自家父君當(dāng)成羊養(yǎng)......”
起芳一笑:“王爺覺得是什么便是什么吧,不用在意。”
“哈哈哈,還真是無情,不過若不無情,便不是本王認識的起家起芳了.....”他大笑。
“呵呵,王爺是這么看我的么。”起芳也一笑:“本也不想待他無情,只不過父親年事已高,隨時可能撒手人寰,若我不招婿,到時起家?guī)状耶a(chǎn),都要落入長兄幼子手中。剛好他要錢,我要個能上門的夫婿,各取所需。”
“你不是很敬重自己兩個哥哥嗎?”李星河問。
“敬重與否,和起家興衰無關(guān),侄兒最大的只有六歲,若將起家?guī)资阑鶚I(yè)交付一個六歲孩童,王爺覺得如何?”起芳笑問。
李星河無言以對,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即便她與自己兩個哥哥關(guān)系再好,也不得不面對這個現(xiàn)實問題。
或許有人會問就不能輔佐自己的侄子嗎?這種幼稚的想法不過是將生活戲劇化罷了,戲劇總要往美好的方向發(fā)展,淡化矛盾和人性丑惡,給人安慰。
可現(xiàn)實不比詩歌,現(xiàn)實殘酷,人性丑惡,矛盾更加殘酷和無解,越想得美好,越輸?shù)脩K烈。
這就是起芳啊,一個集權(quán)欲,掌控欲于一身的冷酷女人。
李星河其實很欣賞這樣的人,正如他欣賞武則天一樣,身為天生弱勢的女性,卻不被命運束縛,努力掙脫枷鎖,這種內(nèi)在的不屈魅力,令人嘆服。
“無論如何,從今往后,你是平南王府之人,只要辦好王府之事,若有難處,直接找本王,王府有義務(wù)為你遮風(fēng)擋雨。”李星河道,身為女兒身就是她最大的困難,可這個困難他無能為力。
起芳一笑:“王爺這算護短嗎?”
“不是護短,你不是短處,甚至是王府的長處,蘇、瀘一代交給你,本王很放心。”他誠心道。
起芳一頓,最后也沒回答他。
.......
這幾日,開元府開始忙碌起來,維持秩序,清掃街道。
中秋將近,到處喜氣洋洋,街道上人來人往,南方運來的板栗、核桃等小吃瓜果,一下子成了最搶手的商品。
阿嬌和月兒也張羅起王府中的采買,所有下人除去發(fā)錢,還要發(fā)月餅,瓜果,這些都不能少。
另外阿嬌的父母也要來京城,還要招待,不能怠慢。
不過最令阿嬌高興的還是陳文習(xí)邀請他去作詩會筆判的事,詩會上能坐高評詩詞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而且年輕人少有能登高席的。
可今年中秋宮中論禮,知名大儒,理學(xué)大家都入宮去,就只能找水平極高的年輕人,既陳文習(xí)來找他,就是認可他的才學(xué),阿嬌作為才女,當(dāng)然高興。
李星河本想推辭的,抄詩他會,評詩簡直要命,可見阿嬌那高興的樣子,還早早的跟他說好一定要帶上她,就知道推脫不了,
隨即又一想,大不了到時讓阿嬌幫他評啊!也就沒在推辭。
到八月十三,江州那邊來信,阿嬌父母已經(jīng)出發(fā),第二天就能到開元,李星河也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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