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么！”完顏離一臉懵逼，再次大聲質(zhì)問，眾人還是搖頭。

“或許是......妖，妖法？”親兵猶豫道。

完顏離沒說話，緊緊盯著下方戰(zhàn)場，手緊緊捏著馬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絕無可能......那些只是遼軍前鋒，主力還在后面，后面才是主力......”

“遼軍這么多人，等主力進入戰(zhàn)場，都能把景國軍圍幾圈了，他們會妖法都沒用。”完顏允趕忙順應(yīng)道，他點點頭，算認同弟弟的說法。

眾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下面戰(zhàn)場，低聲嘀咕“沒錯，遼軍那么多人呢......”

......

“前面怎么回事？”耶律大石遠遠在后方看著，他看不清具體情況，因為河岸邊沒有太高的高地，不能俯瞰全局，只能看旗幟位置。

他見前鋒騎兵的旗幟從中間分開，大部分往河邊跑，還有一部分往北面山上跑，陣型混亂不已，而且?guī)缀鯖]怎么襲擾，而是離開景國陣地遠遠的。

景國陣地不斷冒起青色煙霧，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整個河岸邊都在回響。

耶律大石心思百轉(zhuǎn)，想破腦袋依舊沒有明白過來怎么回事，這里是大后方，隔著最前方交戰(zhàn)陣地至少有四里距離，因為河岸狹窄，所以陣型拉得有些長。

距離太遠，看不清具體情況，只能大略看到局勢，耶律大石遠遠的看了一眼，皺眉道：“下令，讓瀟鐸不要再等了，快點上去支援，盡快擊潰敵人。”

傳令兵策馬去傳達命令。

耶律大石抬頭看了看天上，時間已快到正午，天氣開始炎熱起來，他們必須快速解決前方的景國人，根據(jù)信報，南岸景國人已派出大批騎兵北上，他們肯定是想走上游淺灘繞道，如果走得快，估計兩個時辰不到就能繞到南京城下。

過了一會，他看到前方瀟鐸所部的重騎兵開始吹起號角，緩緩沿著河邊前進起來。

對方那一點人數(shù)，面對這樣的沖鋒，應(yīng)該毫無還手之力了，只是......他不解看向遠處南岸一動不動的十艘大船，他們沒有起帆，也沒有靠近南岸接應(yīng)自己人的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雖然耶律明的部隊不知為什么分流了，但靠近河岸的依舊是大部，而已已經(jīng)堵死河岸，攔住景國人逃回船上的可能，如此，景軍應(yīng)該軍心大亂了吧。

......

        “外圈穩(wěn)住，不要動！”

“內(nèi)圈注意，先射擊馬，先射擊他們的馬！炮兵攻擊外圍，不要誤傷！”方陣指揮官不不斷高聲喊話，聲音響徹戰(zhàn)場，和槍炮聲混雜一起，青色煙霧彌漫戰(zhàn)場，幾乎遮擋住全部視線。

狄至騎馬，站在最中間的方陣高坡上觀察著戰(zhàn)場，外圍有一批人被誤打誤撞的弓箭射中，不過不是大礙，很快被拉到方陣中間包扎，然后重回戰(zhàn)場，敵人被正面火力擊潰，開始分流向兩翼跑，大部分跑到河岸邊。

“指揮使，要不要讓嚴將軍開火？”旁邊的傳令兵道。

狄至搖搖頭：“還不行，再等等。”

遼國人以為守住河岸，就讓他們沒法上船，可他們根本沒想過上船，而且完全不知道在他們身后正有一百二十多門火炮對準他們。

狄至冷靜的看了看遠方的局勢，還不是時候，這些只是遼國先鋒，真正的主力騎兵還在后面。

主力騎兵并不是指遼國騎兵著甲有多厚，遼國騎兵著甲率遠不如景軍，也比不上西夏，金國，大多數(shù)前鋒襲擾的騎兵不著甲，近戰(zhàn)接敵的主力穿的多數(shù)都是皮甲，鐵甲不多，只有可汗宿衛(wèi)才裝備精良重裝鐵甲。

景國將領(lǐng)對遼軍的評價當(dāng)屬魏朝仁上表的《關(guān)北邊戍論》中的評價最為貼切：“遼軍長于寇鈔，短于守御，利于騎斗，挫于歩戰(zhàn)，便于弓矢，拙于劍戟。”

所以遼軍“多伏兵，斷糧道，冒夜舉火，上風(fēng)曳柴，饋餉自齎，退敗無恥，散而復(fù)聚，寒而益堅。”

這就是遼軍的打法，前鋒不斷用弓騎射襲擾，被打散又馬上聚攏，再次襲擾。

究其原因，少馬的景軍追不上他們，弓弩超過三十步之后殺傷力十分有限，箭矢弩矢飛行速度緩慢，對于靈活機動的輕騎兵來說威懾有限，遼軍射完就跑，只要不被抵近，景軍弓弩殺傷效果十分有限......

但這些只是先鋒，等這些輕騎兵襲擾讓敵軍疲憊，士氣低下之后，后方帶長矛，馬刀，斧頭的騎兵就會沖上來殺人，再后面還有大量步兵壓陣，作為主力最后用于擊潰敵人。

這套辦法遼國和景國打了上百年，早熟悉無比。

可惜在新軍面前，遼軍根本沒有“散而復(fù)聚”的機會......

“乙面聽令，第一排，放！”

“啪！”

“第二排，放！”

“啪！”

“第三排......”

每個方陣中間都有指揮的營指揮使親自指揮，方陣四面分為甲、乙、丙、丁，營長站在高地，負責(zé)觀察戰(zhàn)場全局，敵人來的方向，然后指揮哪一面開槍。

槍一響，遠處遼軍襲擾騎兵應(yīng)聲而倒，炮一響，連人帶馬都四分五裂，絕對的殺傷力，快到完全沒有反應(yīng)時間的子彈速度，遼軍完全沒什么“散而復(fù)聚”的機會，命中等于喪失戰(zhàn)斗力......

為了穿甲效果，新軍子彈已經(jīng)從最初鐵制彈頭換成摻有鉛的彈頭，更加沉重，密度更大，五十步內(nèi)，王府的瀟鋼板甲都防不住，一百步外，禁軍最厚的鐵甲也可以輕易打穿，何況著甲率這么低的遼軍。

跑到河邊的遼軍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因為他們這種演練過無數(shù)次的方陣，四個面都具備火力打擊，而且是三個方陣的側(cè)面火力交叉射擊。

大片遼軍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打死在河岸邊。

幾輪火力之后，側(cè)面大片遼國人也開始潰逃，有人直接驚恐的跳進河里，還有一些絕望的不要命的沖向他們側(cè)面的陣地放箭，給南側(cè)造成少量傷亡。

但不管如何，到目前為止，情況都如狄至預(yù)料一般，被打分流的先鋒騎兵隨后被側(cè)面火力擊潰，完全失去戰(zhàn)斗力，和當(dāng)初王爺在給他將這個方陣面對騎兵時會出現(xiàn)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新軍各方陣指揮使正指揮人手繼續(xù)開火，射擊潰散的遼軍，消滅有生力量，他們?nèi)吮冗|軍少太多，不能給敵人散而復(fù)聚的機會。

就在這時，狄至感覺腳下大地顫動起來，西面塵土飛揚，旗幟招展......

狄至連忙騎馬開始在各個方陣間奔走，大聲道：“停止開火，停止射擊！”

很快，所有方陣都停止了對潰軍的攻擊。

“所有方陣，重新填裝，準備戰(zhàn)斗，快！”狄至大聲道，接著叫來傳令兵，“傳令兵，打旗語，讓嚴將軍準備射擊。”

“是！”傳令兵得令，跑到高坡上，掏出亮色旗，開始對著河里的大船打起旗語。

大地的震動越來越明顯，很多人默默咽了口口水，因為陣地的坡度，他們很快就看到遠處一條長長拉開的直線，大量騎兵遮天蔽日，如潮水一般向著他們涌來。

“穩(wěn)住！穩(wěn)住，不要怕！想想你們平時的訓(xùn)練，這些人比起我們新軍的重騎兵狗屁不如！”狄至騎馬奔走穿梭在方陣間，高聲道，不斷穩(wěn)定人心，身后五十多名黑衫騎兵緊緊跟著他。

“不要怕！不要急，放他們靠近，想想你們之前打過的遼人，根本不堪一擊，毫無還手之力........”

“穩(wěn)住！”

大地震動越來越明顯，馬蹄聲轟隆隆而來，遼軍主力騎兵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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