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所以行進都要有嫻熟船工,既知道風向,又知各使節(jié)風向變化,還不敢太過遠離陸地,因為稍有不慎就在海上迷路,借不了風,不熟悉風只能隨波逐流,聽天由命,往往就是困死海上。
如今有這樣的船,我們完全不用再看老天臉色,全憑風向了,想往哪走便往哪走,再不怕迷失路途,困死海上!”
參林激動的說:“殿下,以臣之見,今日之船確實還不如昨日之船甚多,船小炮少,所攜物資較少。
但選昨日之船,只在短利,而無長益,選今日之船,將此技巧傳承延續(xù),不斷錘煉,必有長遠之利!”
李星河聽他們說完,又聽了一些反對意見,主要是軍中保守派,意見則是當下應該以打夏國為優(yōu)先,這船選出來是要去打夏國的,不是去出海遠航的,所以還是關仲、鐵牛他們的船穩(wěn)妥。
聽眾人說完后,李星河讓他們回去,每人寫好自己的意見和理由,三天之內(nèi)送到樞密院去,采取投票的方式?jīng)Q定那艘船將批量生產(chǎn),列傳新軍。
這將是彰武元年最后一件落下塵埃的大事。
彰武元年是平和的一年,至少對于周邊國家來說如此。
連年內(nèi)外用兵的景國今年格外安靜,沒有任何動作。
十月初,惠州城內(nèi)充滿煙火氣息,金景之戰(zhàn)才過去一年多,但景國種種措施使得百姓生產(chǎn)生活很快恢復。
比起惠州以北的戰(zhàn)亂,惠州及其以南顯然如另一個世界。
楊洪昭早在九月便接收趙光華率領的嶺捷軍左廂,以及四千支槍,眾多子彈和好藥。
零四式新槍已經(jīng)是一體裝子彈,彈藥一體。
但兩千條遂發(fā)槍還是槍彈分離的老式填裝,這些槍是要賣給金國人的。
殿下給他寫了好幾封親筆信,信中只交代國家大略,對于具體行動、如何作為,完全沒有半點指示,全讓他自行決定。
書信中說了大體的方略,首先,若能在不傷及自身情況下保金國則保,不能則作罷,售賣他們遂發(fā)槍讓他們自保,同時把上京國庫搬空,以免萬一落入蒙古之手。
如果首要不能達,退而求其次,金國完顏家安危不必作為首要考慮,女真大族中,只考慮保護蒲察家,蒲察家世代經(jīng)營遼陽府,漢化最好,蒲察家女兒和眾多人質在京城好操控。
蒲察家要保全,力求中上,如若不能最低底線則是上京及惠州以北的金國土地可以淪陷,但要保證蒙古人不越過惠州一線。
并直言告訴他,往后幾年,朝廷重心在西不在東,他在東面要獨擔大任,無論用什么辦法都穩(wěn)住東面局勢。
至于具體如何布置,用什么方式,全部由他自己決定,同時還令趙光華傳詔,加他為遼東、遼西兩路北面招討使,全權調度兩路兵馬。
這樣的信任和重用,讓楊洪昭既感動又有些惶恐,生怕自己難擔此大任。
安置好趙光華大軍之后,楊洪昭已經(jīng)定下計策,開始練兵。
一面派人不斷探查北方情況。
楊洪昭在找一個時機!
等到十月初,他下令讓遼陽防御使固立川帶兵西進,主持中興府事宜,隨后讓辰州權知州事謝臨江到中興府任事,主理兩路之事。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隨著北方越來越冷,蒙古大汗鐵木真以及北歸,只留下木華黎和四五萬大軍繼續(xù)圍城,劫掠周邊。
楊洪昭知道機會來了。
如果蒙古主力和鐵木真盡在,他還有所忌憚。
其一因為蒙古人人多,此時景國在遼東的兵團即便加上趙光華帶來的嶺捷軍左廂,總共也只有三萬多人,與蒙古的十萬大軍相比太少。
其二則是這樣的大事,事關兩國是否開戰(zhàn),只有蒙古大汗能決斷。
若鐵木真還在上京他便給壓力,把鐵木真逼急了當場決斷斷翻臉也有可能。
可若鐵木真主力回草原,只留一個大將容錯率就會高很多。
無論他楊洪昭如何給壓力,蒙古大將木華黎面對要不要和景國翻臉這樣天大的事肯定不敢獨斷,必會請示鐵木真,這其中路途遙遠,來回時間長,可操作空間就大了。
所以現(xiàn)在鐵木真走了,蒙古主力盡去大半,正是施壓迫使蒙古妥協(xié)的大好機會,楊洪昭要抓住此時機。
十月初,楊洪昭開始集結軍隊。
從遼東、遼西兩地調度軍隊,除去在東面遼陽防守完顏宗弼、完顏盈歌的部隊,所有主力已集中到惠州前線。
十月初六,楊洪昭集結新軍四個營,用兩千條新步槍按新軍訓練的四個營,命名為雷火軍。
楊洪昭身為新加的遼東、遼西北面招討使,有權力組建新軍。
于是,到十月十二,惠州城外,旌旗招展,鼓聲震天,大軍軍容整齊,列陣陰水北岸。
前方新軍四個營,兩個炮兵營地,兩個步兵營地。右側則是新組建的雷火軍四個營,按照新軍訓練方式,用皇太孫送來的步槍,加緊訓練六個月訓練出來的軍隊,大多數(shù)是遼東一帶百姓中招募。
后方是嶺捷軍左廂二十個營,共計一萬人,十營主力騎兵,輔兵十營。
最后則是從各州縣抽調廂兵精銳步兵十個營。
大軍總四十八營,兩萬四千人,是此時遼東、遼西兩路能調集的精兵已經(jīng)基本全調過來了。
楊洪昭親自披掛,率領大軍。
城外,他對剛從東面趕來的固立川和謝臨江道:“老夫此去,中興府及惠州就全靠兩位了。”
滄桑許多的謝臨江連忙拱手:“大人盡管放心,下官定不辱使命。”
楊洪昭看著兩位年輕后輩交代:“我等共為皇上、皇太孫謀天下事,當勠力同心,不懷私怨,老夫與固將軍還算同為戰(zhàn)友,打過一些仗,但對謝大人知之甚少。
不過若皇太孫如此信任大人,老夫也便信,希望兩位能守好惠州,中興府。”
楊洪昭心里卻是有擔心,兩人一文一武,按以往的經(jīng)驗,怕他們互相猜忌掣肘,所以才會警告。
在兩人連連保證之后,他才率領大軍出惠州北河谷北上。
.......
此次北上軍容嚴整,同時將戰(zhàn)斗力最強的新軍四個營布置在前,中間是嶺捷軍騎兵精銳,最后是廂軍步兵和雷火軍四個營。
蒙古人的作戰(zhàn)方式應該和遼軍差不多,輕騎齊射襲擾,散而復聚,進擊則退,退則追擊。
而且遼人尚有眾多步兵,而根據(jù)情報,蒙古大軍幾乎人人有馬,這樣一來可能會比遼軍更難纏。
但對付這樣的戰(zhàn)法,新軍是有豐富經(jīng)驗的,馬再快,快不過子彈,弓再遠,遠不過火槍。
所以“品”字陣的火槍兵能克制這種戰(zhàn)法,加上敵人有馬,不像步兵緩慢,隨時可能襲擊大軍首尾,所以楊洪昭將八營步槍兵分開,分別放在大軍首尾,防范蒙軍。
將最精銳的騎兵放在中間,能及時抵御蒙軍突襲,而且支援兩頭。
雖說此次北上不是為與蒙古人打仗,可防人之心不可無。
......
十月十五,四十八營大軍渡過遼河,順河谷北上,到達上京城東南三四十里外的敖包地區(qū),在河邊的草地上扎營,不在北上。
此時,大軍周邊已經(jīng)有許多蒙軍留下的痕跡,路邊的尸體,大路邊村落被燒后的殘垣斷壁,蒙古人在大道小道上的小隊斥候。
蒙軍顯然知道景國大軍的到來。
不過楊洪昭沒有干別的,而是下令三軍開始演訓。
只要是新軍炮兵對著河谷對岸山谷開火,巨響回蕩河谷之間,數(shù)里外山崩石裂,轟得河谷一側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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