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佳音有些尷尬的抓了抓手，她不喜歡被封梟盯著看的感覺。無端的心慌。

封梟此刻的眼神又恢復了那種冷漠的深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洛佳音想說點什么打破這種沉默，但是囁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只能轉過身，假裝找東西。

封梟倚著門框，垂眸盯著地面。

“我要回去了，回封州。”

洛佳音的動作頓了頓，僅是一秒，她又繼續翻找起來。

“那很好啊，你終于實現愿望了。”

洛佳音將柜子里掏出的兩件衣服卷了卷，塞進了一個包包里之后，停下了收拾的動作。

她扶著沙發緩緩坐下，捋了捋頭發，用略帶開心的口吻。

“恭喜你啊，你成功了。”

封梟抬起眼眸，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洛佳音。她此刻沒有化妝，露出的臉素凈純白，眉宇間鎖著一抹疲態，憔悴了不少。

“所以……你是來跟我道別的？”

洛佳音微笑著看向封梟，除了這個，她想不出他站在這里抽掉一包煙的理由。

封梟側著頭看著洛佳音臉上寡淡的笑容，她以前不是這樣笑的。當她認為他是她的救世英雄的時候。她對他綻放過純粹明朗的笑顏，可惜，后面就沒有了。

那雙笑起來晶亮的眸子，在面對他的時候再也沒有過光芒，只剩下了冷漠和怨懟。

她怨什么呢？如果不是他，她怎么會擁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不知感恩的東西，不但跟他作對，還要對他冷漠。

那么，他可以更冷漠。

封梟提步走近洛佳音，隨著高大的身影壓近，洛佳音茫然地抬頭，對上封梟居高臨下的眼神。

“你猜。”

封梟依然是不冷不熱的口氣，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的喜怒。

洛佳音很累，莫名的煩躁。卻還是耐著性子應付。

“我怎么猜得到封少的心思。你不如明說，找我什么事。樓下司機在等我，我收拾完東西就要下去。”洛佳音低眉隨手拿了一件衣服折。

呵！

封梟冷笑了一聲，轉目掃了一眼房子的布局。

房子不大，但是布置得很溫馨。風格也跟娛樂城的房間很不一樣。原木風的家具，許多的公仔和玩偶，跟洛佳音平時給人的印象大相徑庭。

封梟站在一個玻璃柜子前，目光被眼前的一個擺件吸引。是一個粉色的娃娃，立在一個立牌上，底部有彈簧，撥弄一下，她就會抖動，抖動的同時，烏黑的大眼珠子跟兩條沖天的小辮也會跟著晃動，異常可愛。

封梟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個玩偶，卻不太想得起來。他伸手撥了撥玩偶的小辮，玩偶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洛佳音簡單收拾了一個小包，站起身看著封梟站在玻璃柜子前的背影。

電話響起，洛佳音拿著手機微微側身，她的身影投射在柜子的玻璃上，纖細，柔弱，卻又倔強。

“嗯，好了，我馬上下來了。”

洛佳音掛了電話，看向封梟，他不知道何時轉過來身，正懷著手臂靠在柜子上看她。

“我要走了，你還有事嗎？”

洛佳音盡量讓自己冷淡又平靜。

“岑路明？”

封梟不冷不熱，語氣里帶著譏諷。

“果然不管何時，他還是不會不管你。”封梟說著走近洛佳音，拽著她的后腦，俯視她的雙眼。

這雙眼睛里，曾經有過的對他的沉迷，都消失無蹤了。偶爾能出現，也僅僅在她被他撩撥得失控的時候，只有那個時候……

“這張臉還真好用。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那樣嗎？”

封梟壓抑著胸腔里蠢蠢欲動的東西，盯著洛佳音的臉梭巡，妄圖找到答案。

“什么？”

洛佳音被他握得生疼，不得不抓著他的手與他的力道抗衡。

真的是個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既然知道他在下面，你還不放手！”

洛佳音覺得自己的腦殼都要被他捏爆了，疼得想罵娘。

不是都要回封州了，在這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她眼里的抗拒和不耐煩落到封梟眼里，成了火上澆油。就那么厭惡他是嗎？那么想攀高枝，那么急著去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

封梟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憤怒地拽過洛佳音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封梟！你發什么瘋！”洛佳音也來氣了，伸腳使勁地踢過去。

封梟受了她一腳，趁機抓住了她的腳踝，使勁一拉，將她緊緊禁錮在身下。

面對這沒有距離的親密，洛佳音漸漸放棄了掙扎，武裝的平靜在逐漸瓦解。

“你放開我，要走就走遠點，跑過來做這些，有意思？”

封梟盯著洛佳音逐漸泛紅的眼眶，心里的憤懣才稍稍緩解了一些，她終于有些情緒，是源于他的。

“怎么？舍不得我？”

封梟勾著唇角，笑得像個玩咖。

洛佳音狠狠瞪了他一眼，側過頭不去與他對視。

他的目光太銳利，仿佛要看穿她，她有些吃不消。

冰冷的雙唇落在她的臉頰上，鼻翼間炙熱的呼吸撓瘙著她的皮膚，一寸一寸，勾著她就要掉下深淵。

“別……”她抵著封梟的胸口，咬著牙堅持最后的清醒。

“別什么？你明明想要的……”

封梟輕咬著身下人的香肩，他們之間有過許多次了，彼此都太了解。他能輕易讓她淪陷。

“嗯……”

洛佳音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也氣惱這樣的自己，總是在他的溫柔和強硬里不堪一擊。

緊要關頭，封梟突然停下，洛佳音要瘋不瘋，一臉不滿地勾著封梟的脖子。

封梟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

“求我！”

洛佳音感覺整個人被吊著，不上不下，難受極了。

“求我。乖。”

封梟重復了一遍，語氣帶著命令。

洛佳音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勝負欲。都什么時候了，還搞這些。

她的腦袋現在一片漿糊，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他也不給她時間思考。捏著她的半個下巴，小腹收緊。

“求——我——！”

“求……求求你……阿梟！”

聽到洛佳音這樣喚他，封梟眸色一黯，再也無法掌控，一切朝著不可遏制的方向發展。

……

月光爬上窗臺，夜色很濃郁了。

整座大樓只有那一家的燈光還明亮的刺眼。

岑路明收回視線，搖上了車窗。

“回去吧。”

司機點頭，車子緩緩駛出，消失在夜色里。

屋里的男女各自穿著衣物，一言不發。

洛佳音第一次在事后這么沉默。之前她不是累到睡著，就是忙著甜言蜜語，似是而非地討好封梟。

她這樣一句話不說，落在封梟眼里，很像在給他甩臉子。

剛才不是很開心？現在翻臉不認人？

封梟穿好整理好，洛佳音才穿了一半，她心不在焉，扣子都對不齊整。

封梟見狀伸手將她拉過來，雙手握著她的兩個手腕，將她拉到腿上坐著。

有了方才剛一番折騰，洛佳音現在這個姿勢坐著，腰酸的很。

她淺淺皺了皺眉，繃著嘴角。

“怎么了？對我的表現不滿意？”

封梟伸手托著她的腰，不動聲色地按了按。

酸疼得以稍許緩解，洛佳音略帶迷茫地看著他，勉強扯了扯唇。

“我怎么敢，我是怕你不滿意。”

封梟露出一個笑，伸手摸了摸洛佳音的發頂。

“這是裝都不裝了？”

洛佳音語塞，不明白封梟到底要怎么樣，他現在自在松散的樣子，仿佛剛才的怒氣沖沖是她的幻覺。

“跟我走吧，一起去封州。離開這里。”

洛佳音猛地愣住，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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