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上午十點,一輛轎車駛?cè)肓孙嬹R縣縣委大院,先是一個年輕人下了車,然后是縣委書記葛順平從車上下來,另一側(cè)又下來一個人,跟在葛順平的身后,三個人一起進了辦公大樓。
兩個年輕人顯得表情嚴(yán)肅,而葛順平也同樣不茍言笑。
一直來到了二樓,打開了縣委書記的辦公室,在兩個年輕人的監(jiān)視之下,葛順平從容的打開了自己的辦公桌后面一摞書籍,從一本書里,他拿出了一支筆,又拿了一個筆記本,然后對站在那里的兩個年輕人說:“走吧。”
其中一個年輕人說:“給我吧,葛書記。”在還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葛順平還是飲馬縣的縣委書記,紀(jì)律的兩個年輕人還算有數(shù),依然叫他書記。年輕人現(xiàn)在也都學(xué)乖了,處事總能想著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經(jīng)過雙規(guī)之后,平安無事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葛順平非常配合的將那個筆記本交到了那人的手里。那年輕人打開隨便翻了翻便先退出了書記的辦公室。
張秘書聞聲從自己的辦公室里出來,看到葛順平被與兩個紀(jì)律的同志在一起,便知道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他只是用目光跟葛順平交流了一下,什么話也沒說,替葛順平把門鎖了,目送葛順平一行下了樓,才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站在窗前看。
葛順平上了原來的那輛車子,車子早已發(fā)動,三人剛剛上車,車子就啟動行駛起來。
一路上,汽車飛馳,直奔葛順平被雙規(guī)我那家賓館。
進到了房間之后,那年輕人把葛順平交給他的那個本子交到了古滿倉的手里。“這就是你說的證據(jù)?”古滿倉打開第一頁看過了之后有些疑惑的問葛順平,當(dāng)初葛順平說自己手里有證據(jù)證明自己是被設(shè)計陷害的,但那證據(jù)需要他親自去取才行。古滿倉都答應(yīng)了他。但他卻沒有想到,這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記的全是他的一些心里活動,與當(dāng)時情況的記錄。
“難道這個不能證明嗎?古書記可以想一想,我上面記的會不會是我編造出來的?符不符合當(dāng)時的情況?”葛順平非常平靜的說。
“老葛呀,這個都是你一個人寫的東西,你自己的話怎么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這樣可以的話,那些貪官該都不會判刑了嗎?他們難道連這樣的頭腦都沒有?”古滿倉不由的苦笑了一下,他覺得葛順平讓他派了車子讓兩個人陪著他回了一趟飲馬縣委大院,居然拿來的就是這個東西?實在太滑稽了些。他現(xiàn)在不覺得自己是被葛順平耍了,而是覺得葛順平簡直就是有些愚了。
“我相信組織,但我不敢保證組織里沒有人想毀掉我的證據(jù),古書記,你知道呀,如果我的證據(jù)被毀了的話,那我可就再也沒有證明自己清白的東西了,那時候我是不是死路一條?”葛順平也苦笑了一下。
這時候古滿倉才有些醒悟,不禁笑道:“老葛你不會不相信我吧?”
“呵呵,怎么會呢?如果古書記想置我于死地的話,那我可就只能認(rèn)了。”
正在說話的時候,古滿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那是市委書記的電話號碼,如果換了別人的,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去接。
古滿倉很疑惑的看了葛順平一眼,然后迅速出了房間。五分鐘之后,古滿倉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葛,咱們就直說了吧,你到底還有什么證明你清白的東西,現(xiàn)在就趕緊交給我吧,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老古,那你可以打報告向上級組織提出申請,要求換人我都沒有意見。說實話老葛,我還真不愿意趟這渾水呢。”當(dāng)著兩個年輕人的面,古滿倉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那我問你古書記,你覺得那個視頻是不是可以證明我確實與那女人有什么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葛順平冷冷的看著古滿倉問道。“如果仔細(xì)分析的話——那個視頻應(yīng)該還是有些漏洞的,可是……既然有那視頻,至少可以證明你跟那個女孩是有過身體接觸的了,這一點對老葛你可是很不利呀!”古滿倉現(xiàn)在的態(tài)度與剛開始的時候多少有了些變化。
“我不是狡辯,我不相信能夠進到紀(jì)委里的干部都是傻瓜,但我很害怕有些人的人品出了問題,一個男人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會是那種狀態(tài)跟女人做那事兒?我分明是被人迷倒了,難道連這一點都不肯承認(rèn)的話,老古你說我還有什么可以辯解的?”葛順平多少有些憤怒了,但他不能向著古滿倉發(fā)火,雖然這些年來古滿倉辦案歷來有著鐵腕著稱,但他也知道,人在官場,許多時候也不是那么自由的,自然會受到許多外力的影響,所以,他不覺得是古滿倉有意要收拾他。
“你盡可以相信組織嘛,說句不是吹牛的話,如果你連我老古都信不過的話,你還能相信誰?”古滿倉很輕松的笑了笑。
“好吧,我可以把我的證據(jù)拿給你聽,信不信,那就由不得我了。不過,希望在你們聽了這個之后,還能夠還給我。”葛順平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了從辦公室里帶出來的那支筆,那其實是一支錄音筆。里面錄的就是當(dāng)初與方向事后的交談那一段。
一邊的年輕人立即上前從葛順平的手里接過了那支筆,他很不友好的瞪了葛順平一眼,因為在辦公室里交給他的并不是什么證據(jù),只是一個無用的本子,而真正的證據(jù)卻是這支并不起眼的筆。“葛書記,這不應(yīng)該吧?”
“呵呵,對不起了年輕人,咱們可不認(rèn)識,我怎么知道你是黑的還是白的?不過,我不相信某個人,其實也是為了給某個人避嫌的,你應(yīng)該記我的好才對。”葛順平笑著對那年輕人說。
“老葛呀,你可真是老滑頭呀,連這樣的心眼兒你都用上了!”古滿倉卻沒有生氣,他完全能夠理解現(xiàn)在葛順平的處境,“呵呵,不過我能理解你。但你剛才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我可不是什么專家,這東西是要經(jīng)過技術(shù)分析的,證明了它的原始性,才可以讓它具有證明力不是?這個可不是我們哪個人隨便就說了算的。你放心,既然拿去做技術(shù)鑒定,也不會是一個人,這是紀(jì)律。”
“這個我知道。”葛順平把東西交出去了之后,反倒顯得相當(dāng)坦然了。
古滿倉拿著那錄音筆看了看,這東西他是見識過不止一次的,所以,不用請教葛順平,他就把開關(guān)打開了,很快里面就傳出了方向與葛順平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話。
除了葛順平,三個人一齊把耳朵湊上去認(rèn)真的聽著。
聽完之后,葛順平說:“里面那個女人就是方向,我不知道現(xiàn)在你們找到她時她會怎么說。反正我可以保證這錄音百分至一百是真的。”
“老葛,是不是真的,你我都不好說,咱們最終還是得拿到技術(shù)部門去鑒定,結(jié)果一旦出來了,這個東西,還真能幫你的大忙呢,放心吧,至少我是堅持這樣的觀點的。”古滿倉現(xiàn)在放松了不少,畢竟像老葛這樣的干部,他也不想他真的有什么問題。如果連葛順平這樣的干部都被人干倒了的話,那他這個紀(jì)委書記也真的是一個莫大的諷刺了。
“呵呵,那可得謝謝古書記了,這東西我保證絕對是原版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到了現(xiàn)在才把它拿出來!”現(xiàn)在葛順平也不由的有了幾分輕松,雖然說目前還不能給他的問題下一個定論,但至少從古滿倉的態(tài)度上覺得,他不是那種有意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換句話說,那個人不是古滿倉。
“你呀!也真能沉得住氣。”古滿倉用手點著葛順平笑道,然后把那筆交給了身邊的兩個年輕人,“把這個交到技術(shù)部門作個鑒定,然后把結(jié)果一起交給我,中間除了技術(shù)人員,誰也不能接觸這個東西!”古滿倉嚴(yán)厲的作了強調(diào)。
等那兩個年輕人走后,房間里就剩下了古滿倉跟葛順平兩個人。
“現(xiàn)在咱們老哥倆可以說說不關(guān)工作的事兒了吧?”古滿倉坐下來,掏出中華煙遞給了葛順平一顆。葛順平平時不抽煙的,但這個時候抽顆煙對于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還是大有好處的。所以,葛順平還是接了,但他心里卻在說,老古你要是沒有問題的話,這煙你也能抽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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