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有企業家的點子比我們這些當干部的多這不奇怪,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嘛,更何況我們的企業家加來起那可就是千手觀音哪。呵呵,葛書記倡導我們有這種自我批評的作風是值得提倡的,但是有一點我卻不太明白,我們一方面號召招商引資,而另一方面,當我們把資引來之后,您卻使勁的往外推,這算不算我們內部不團結?如果夸大一點的話,在外人眼里,這是不是大家在唱對臺戲?甚至是相互拆臺?”
賈正道一改過去那種對葛順平謙和忍讓的態度,將身子后撤,說出這番話來之后,他異常的暢快,這似乎是他憋了好久的一肚子意見,此時發泄出來,那就像是肚子脹了老長時間終于可以痛快的放了一個屁一般。
不得不承認,當賈正道撕拉下臉來與葛順平一爭高低的時候,所有在場的常委們都不由的緊張了起來,當然,也有人是想趁機看熱鬧。
組織部長紀檢書記都沒有吭聲,常務副書記只是拿著筆在那里寫著什么,馬長風則是點上了根煙吞云吐霧起來。在這幾個人中,組織部長與紀檢書記都很敬重葛順平這樣的書記,可是架不住賈正道與他們一直保持著比較親密的聯系,一般的酒局都少不了這幾個人。而且,這是經濟方面的方向問題,似乎與組織部長與紀檢書記所負責的工作都不太靠邊,所以,他們保持暫時的沉默也是情理之中。
他們幾個也明白,今天這個碰頭會,是葛順平組織的,他的矛頭似乎只是針對著賈正道一個人,他們自然不想引火上身。更何況對于飲馬經濟的思路,他們目前也沒有任何的譜氣。
只有馬長風這個政法委書記才是葛順平這條線上的人,但馬長風也不說話。他是分管公安政法的,對于具體的經濟大略他也不好插嘴,他也考慮過了,既然你老葛組織開會,有議題,有目標,那么,如何對付賈正道你自己應該事先早有準備的,這個時候他若是站出來幫腔,只能落個得罪人的下場。
“老賈,什么叫對臺戲?何謂拆臺?難道說不管方向對與不對,大家都一個口徑就算是團結了?”在思辨這方面,葛順平明顯要比賈正道的水平高,只是一句話,就駁倒了剛才賈正道的那番牢騷式的炮轟。
“那葛書記你說說,我們招商引資對飲馬經濟有什么害處?”賈正道還是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其實剛才葛順平已經把這個問題闡述得非常清楚了。目前他沒有更好的反擊策略,只能反復抓著這個問題不放。
葛順平自然是思路清晰,不會讓他用這一個問題牽著鼻子走,對于剛才賈正道的一番發難,他也只是笑笑:“關于這一點,我剛才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如果有誰還不明白,可以過后好好消化一下。”
他掃視了一眼所有的人之后,又繼續說:“大家可能會這樣想,既然不讓亞星投資飲馬的房地產,那也可以投資這個報告里所提到的農業嘛。不錯,要搞新型農業,真的需要資金支持。可是,大家不知道想過沒有,人家來投資,那是來賺錢的,人家是投資人,那利潤的大頭自然是人家的。新型農業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發展起來的,所以,并不需要大量的資金一下子涌進來。如果現在讓外面的人投了資,到時候再想改變分紅比例那可就難了,那樣的話,我們的農民兄弟還能得到什么實惠?我的話就是一句:請神容易送神難。”
葛順平的一番話,的確是說到了問題的點子上來,但賈正道依然不想放棄掙扎:“照葛書記這么說,我們寧愿不求發展也不接受外面的投資了?”
“我說過這樣的話了嗎?我們不需要大量的投資,但可以小范圍的引進一些,而且在引進投資這方面,一定要保持一個不卑不亢的姿態,不能讓人牽著鼻子走,一定要有我們的自主權才好。只有這樣,我們當地的農民才會真正受益,不然的話,農民把土地出讓了,結果什么也沒有了,這是我們發展新農業的宗旨嗎?”
“葛書記與其說不讓外人占了咱們的便宜,倒不如說只想讓個別人受惠吧?據我所知,咱們的那個合作社只是名義上的合作,而事實上只是一個人說了算,至于那些把地貢獻出來的農民只能得到固定的分紅吧?當地農民又能得到什么額外的實惠?這跟外來投資又有什么區別?”
賈正道的話不但與葛順平針鋒相對,而且直指坤子的合作社分紅模式。
而葛順平依然是心平氣和,臉上還帶著微笑,現在他不怕賈正道把所有的問題都擺出來,這樣他更有機會逐一反駁,免得他在背地里跟其他不明真相缺乏頭腦的領導說三道四:“你這個問題提得很好。”
說完這句評價之后,他并沒有接下往下說,而是掃視了其他常委一眼,似在等著看有沒有可以替他發表一下見解。
“難道你們對這個問題就沒有自己的看法?我記得合作社這個分紅方案是拿到了縣府辦公會上討論過了的。”葛順平不急著說話,而是端起了杯子來掀起杯蓋輕輕的喝了一口水。
兩個縣委主要領導都杠起來了,誰還會那么不長眼傾向一方?
這個時候只有馬長風將煙摁滅了開始發言:“當時這個方案我也看過,我覺得不錯,這樣雖然表面看上去以土地入股的農民沒有了經營管理的自主權,但事實上,利潤決定了合作社的當家人必須按照科學的方法去經營,而且不論推行什么措施,都不會有大的阻力,便于發展。按說只要利益分配方案不違法,不是有失公平,那我們這些人就沒有資格橫加干涉,怎么分配利潤,那是合作社與農民之間自己的事情,只要雙方都滿意了就成。這跟外面投資很不一樣,至少合作社的利潤那是算到我們本縣經濟效益里來的,合作社的當家人掙了錢還得在飲馬居住,在飲馬吃喝,據我所知,坤子還想根據合作社的效益狀況來紅參股的農民發放紅利。所以說嘛,我覺得這個分配沒有任何問題。呵呵,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啊,我不太懂經濟。”
葛順平接著馬長風的話茬兒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要發展,那就盡量先去搞那些亟待發展的模塊,干自己人能干得了的事情,在資金缺口不很大的情況下,吸收一下外面的資金是完全可以的,這樣,發展什么,怎么發展,怎么分配利益的主動權就牢牢的掌握在了我們的手上。”
雖然馬長風的話不輕不重,但對于葛順平的支持還是很明顯的,他的話就像是給一個近似平衡的天平的一邊放了一個小小的砝碼,立即讓天平發生了嚴重的傾斜。
賈正道明顯感覺到了現場氣氛的變化,只是馬長風的幾句話,就讓局勢發生了扭轉,馬長風在常委中的位置還是舉足輕重的,其他人當然會顧忌到他的立場。
“今天我們只是交換一下意見,不需要表決。我覺得吧,有問題,意見不統一不要緊,我們可以相互交流一下思想,免得發生誤會。今天這份報告也只是起一個拋磚引玉的作用,各位可以動動腦筋,即使不負責經濟這一塊,也不妨參與一下意見嘛,其實我們做其他工作,也是為了經濟民生保駕護航的,你們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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