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4章
我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些困難的,可想想當初你自己搞合作社的時候那個困難,你現在倒難為起我來了!”雖然丁仁堂也是在開著玩笑,可畢竟現在看到坤子對這事兒如此不積極,心里也是有些不太舒服。丁仁堂身為一縣之長,他曾經要求過副縣長像樣的抓抓這一塊,可分管農業的副縣長對此好像沒有太大的熱情,而且丁仁堂對他不太放心。因為丁仁堂非常明白,搞農業土地合作社這個項目,不是一時心熱就能搞起來的,必須有著非同常人的毅力不可。
坤子眼看丁仁堂跟他急眼了,便又笑了笑道:“我是說這事兒你不能先急,你可以先組織人去現場看看,等他們發自內心的想致富了,這個時候你才能把他們引上道兒,相反,我要是一上來就趕鴨子似的把他們往架子上趕,他們還以為你有什么陰謀呢!我說的對不?”
坤子說完對著秦保田反問道。
“坤哥說的在理兒,這事兒你還真急不得,農民就這樣,你越是著急上火的逼他干什么事兒,他越是會多一個心眼兒?你干嘛這么急?所以,他們等等靠靠的從眾心理比較強,你得等他們自己從內心里向往那件事兒了之后,他才會自己去走你這條道兒。就像是你先把牲口累渴了,然后他自己就支找水喝了。”
“去你的,能拿牲口打這樣的比方嗎?”丁仁堂狠狠的瞪了秦保田一眼。雖然他也覺得秦保田這話有一定道理,可他這比喻就不恰當了,帶有明顯的污辱性質,而且人家坤子本身就是農民。
不過坤子并沒在意,因為他知道秦保田就是想說明那個道理而已,沒有污辱人的意思。
到了中午,三個人去了一品,坤子偷偷給馬長風發了一條短信讓他過來喝酒。在飲馬縣,外場已經有人把馬長風丁仁堂秦保田與坤子稱為飲馬四人幫。不過,他們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的稱謂,而是說他們搭在一起共事,非常默契。自從公安局長王新天升任縣政法委書記不再兼任公安局長之后,秦保田就理所當然的成了一把手。此時整個飲馬這套班子的工作力度無疑減少了許多的阻力。
可就是丁仁堂推行的這合作社模式難度太大,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單獨把坤子請出來了。
當馬長風的車子開到了一品時,他看到了丁仁堂的車子也在這兒。
“丁縣長的車子。”司機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當然也是一個司機必要時候的提醒。一般情況下,兩個部門的一把手是不愿意碰在一起的,不過今天好像情況不太一樣,因為是坤子給他發的短信,他想,丁仁堂一定也是坤子請來的。
果不其然,馬長風走進包間的時候,丁仁堂正在那里跟坤子侃著他所了解的幾個農民的情況,在游說著坤子。
“你們在開會呀這是?”馬長風站在門口笑了一聲才說。
“馬書記?”丁仁堂抬起頭來看到門口站著的居然是馬長風,他登時就有些懵了,可不到兩秒鐘的工夫,他就愣過神兒來了,一定是坤子發了短信告訴了他。之前他們三個人經常去農家樂喝酒,現在這種機會已經幾乎沒有了。
“今天是丁縣長請客?”馬長風故意這么說。據他所知,丁仁堂就沒請過一回,而多是坤子掏腰包。
“今天我請!”丁仁堂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
“日頭沒從西邊出來吧?”說完之后,馬長風哈哈大笑。
丁仁堂臉上不由一陣紅。他之前自己很少掏腰包請人吃飯,成了政府一把手之后,同樣是這個脾氣。他知道馬長風這是在數落自己,便釋然的笑道:“守著這么一個大財主,咱一個窮縣官兒,跟人家搶個什么勁呀?”
坤子也跟著笑了起來,當初在這兩人面前,自己也是窮得尿血,那時候全靠了貨款。要是沒有這兩人支持幫忙,哪有今天?于是他笑道:“縣長又開始哭窮了,咱們一年那么多的產值可不是吹上去的吧?”這是令兩位縣太爺最自豪的事情,因為坤子的企業撐起了飲馬一大半的天空。而在整個陽光市里,坤子的企業也是納稅最大戶。
“那倒是,每次去市里開什么會議,咱這腰桿兒就挺得格外直!”
丁仁堂那是發自內心的自豪,因為坤子的合作社的的確確有著他的一份功勞。現在丁仁堂極力想推廣坤子的合作社模式,說明他不想躺在功勞薄上睡大覺,是一個積極進取的好縣長。丁仁堂很明白,他跟馬長風可不一樣,馬長風年齡比他大,基本上就呆在飲馬一直把這個縣委書記當到頭就平衡著陸了。而他卻大不一樣,而且他也沒指望將來馬長風從書記位子退下來之后他再接上,他知道,接馬長風這個書記那還得些時間,他倒是希望通過自己在合作社推廣這個項目上大做一番文章,然后直接提到市里去。當然,他這個想法只能默默的藏在心里,不好說出來的。可是,既然走上了官途,那就得把晉階當成必要的一項指標,如果你干了半輩子卻是原地踏步的話,至少說明你的能力沒有得到上級領導的認可,這對于一個為官者來說,無疑是一種最最失敗的評價了。
“說句公道話,要是一個縣里能出半個坤子老弟這樣的人物,作為縣長也應該滿足了。而我看丁縣長好像還準備搞第二個合作社。這動作也有點兒大了吧?”馬長風沒好意思說丁仁堂心太貪了。因為與丁仁堂搭檔,他還是蠻省心的,自己基本上不用操心費力,事兒就讓這位縣長大人全干了。
“馬書記,人家青臺那邊都要行動了,咱們放著這么好的樣板不搞一下,豈不是太浪費資源了?我已經特色了幾個自然村子,也找到了一部分骨干,我覺得只要坤子肯幫咱們,肯定沒問題的。”當著馬長風的面,他也是想獲得一下他的支持,給他說兩句好話。畢竟坤子與馬長風之間還有另一層關系。而且馬長風這人說話辦事向來霸道,要是他能替自己說話,那肯定就不一樣了。
馬長風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自己面前擺著一塊香餑餑倒不覺得什么,那天他陪著何云峰與青臺的兩位老板參觀的時候,自己也有很深的感觸,不過,他很承認自己是一個懶人,一個做不成那種極需要耐性的事業。“如果這事兒丁縣長要是做成了,那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馬書記是說,這事兒我非得頂上去了?”坤子一聽就知道馬長風這話是什么意思了,不過他尋思著,自己成立合作社之后,讓這位丁縣長得到的最大的實惠,那就是從一個連常委都不是的副縣長,一躍而成為縣長。趁著他年富力強,如果自己能夠再推他一把,將他推到副市長的位子上,那自己也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這事兒又不需要你親自靠著,交給你們村里的婦女主任就能辦了。”
馬長風本想再夸幾句苗翠麗的,卻又擔心夸多了引起他們幾個壞蛋的懷疑,以為自己看上了人家。
“苗主任還真靠不上,過些日子她得去青臺那兒幫劉雪婷。這樣吧,我把老村支書給你,他保證好樣子,那人有經驗也很負責!現在村里的一些事情還是由他來拍板兒的,我只是名譽上的支書而已。”
提到這個老村支書,丁仁堂多少有點印象,據說當時就是這個老支書主動退下來,坤子又接上的,由此可見這位老支書也有些胸懷,而現在又能被坤子重用,正說明這人的能力。“最好,既然他當過老支書,肯定懂得如何發動群眾了。你說的對,先改變他們的觀點最為重要。”
聽到坤子如此支持,并派出了老支書來,丁仁堂這才眉笑顏開的。四個人正在喝著酒的時候,卻聽到了下面大廳里突然吵鬧起來。“保田,你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兒?怎么這么吵?”丁仁堂也聽見外面似有人在吵架,便催著秦保田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畢竟是馬書記在這里吃飯,事情鬧大了很不好看。
秦保田馬上出了房間,結果人還沒到樓下,就看到縣委副書記汪樹清的侄子汪曉在大廳里好幾個人拉著都拉不住,好像要往上沖的樣子。“他人大代表怎么了?就可以欺負人了嗎?”汪曉在下面一蹦一蹦的,情緒很激烈,因為門已經讓秦保田開了,沒有關嚴,所以傳到房間里的聲音自然就更清晰了些。“那是誰呀?”坤子心驚的問道。
“誰知道哪個瘋子!酒店里有鬧事的不奇怪,有的人哪,不喝酒還行,要是一喝上點酒,這就瘋了。你看這事兒怪不怪,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端著杯子你推我讓的,可喝上二兩之后呢?這就開始出洋相了,伸拳擼胳膊的,吹胡子瞪眼,再也沒有那斯文了。”丁仁堂是個喝酒比較文明的人,遇到這種情況自然看不過去。“縣委書記在這兒我也不怕!難道縣委書記就可以不講理了?”汪曉依然使勁的蹦著。
“我靠,好像說我呢?”馬長風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外面那個叫囂著的人提到了縣委書記幾個字,心說,在這飲馬縣里,還有幾個縣委書記?不就他一個馬長風嗎?有他馬長風坐在這兒,丁仁堂這個副書記就只能被喊作縣長。“汪曉,怎么回事兒?”秦保田人沒下來,就站在樓梯中間朝著一樓大廳問道。
“我要問問坤子,他憑什么不讓我在這兒買茶葉?就光他一家賣?他欺負別人可以,想欺負我汪曉,瞎了眼!”汪曉在下面還是一蹦老高的喊著。這一句坤子是聽得清清楚楚了。“這是哪位大爺呀?”坤子現在很少聽到有人直呼他這個名字了,多是叫一聲解董或是解總,再不客氣也是一聲坤哥。畢竟自己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哪有這樣直叫他坤子的?就算是縣委書記馬長風這會兒叫起來都有些拗口呢。“你先坐著,我去看看。”丁仁堂一聽那人指名道姓的喊坤子了,他哪里肯讓坤子出去,而是直接把坤子按了下來,而自己卻出了房間。
來到了樓梯上看秦保田還站在那里便問:“這家伙是怎么了?”丁仁堂覺得坤子應該沒惹著這家伙吧。“他說坤哥排擠他的茶葉生意。”秦保田說。“趕緊想辦法把他哄走,坤子跟馬書記都在這兒,多不好。”縣長皺了皺眉頭說。“你看他那樣,好哄嗎?我看純粹是來找事兒的。”
秦保田估計,坤子不經常出來,今天剛剛出來約著一起吃個飯,就讓這廝給堵上了?所以,他懷疑有人給這個汪曉報了信兒,故意讓他來這兒堵坤子的。他估計,今天坤子要是不出來露個面,這兒恐怕解決不了的。“那你意思是讓坤子出來跟這家伙打一架?”丁仁堂不悅的瞪了秦保田一眼。
而秦保田卻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道:“那也未嘗不可,只要坤哥別出手太重了就好。”
“那要是這貨耍賴往地上一躺你怎么辦?”丁仁堂才不會讓坤子去冒這個險呢,現在坤子可是他手里的一張王牌,也是他的一個寶貝。“呵,對付這種無賴還不好辦的?”秦保田不以為然的道。剛才他站在樓梯上問汪曉怎么會回事兒,這個汪曉依然不給他面子,還在那里罵罵咧咧的,秦保田早就想收拾他了。
坤子知道,這事兒今天再不出來跟人家見上一面的話,那肯定是說不過去了,至少他要弄明白,這人為什么要挑著自己的名字罵陣。而且今天這么巧,剛一到這兒就被這人堵上了?凡事不弄個水落石出,坤子是睡不著覺的。他一走出房間,就看到了樓下的那人正是縣委黨務副書記汪樹清的侄子汪曉。
“汪曉,剛才你是在罵我是吧?”坤子雖然貴為省人大代表,可并不代表在這些無賴面前他也很有涵養。此時他手扶著樓梯,朝下面看著,倒是顯得還算心平氣和的。“那我問你,你憑什么不讓一品要我的茶了?當個人大代表就可以壟斷了嗎?有本事你到外地壟斷去呀?你怎么不到白宮壟斷去?”汪曉看那樣子絲毫都不怵坤子的樣子,他覺得就算是公安局長秦保田站在這兒,也不敢把他怎么樣。這正是他囂張的理由。坤子笑了笑,接著又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是聽誰說是我壟斷了這里的茶葉買賣?”坤子也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他讓人賣茶葉,肯定有些推銷手段,不過,他從來不準手下搞這種不正當競爭的。可是,現在他還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況,自然也就沒法跟這汪曉溝通了。
“哼,這種事兒還要別人說出來嗎?你現在可是省人大代表了,別人還能說得嗎?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自己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別人就不知道了嗎?”汪曉不管怎、小說友上,傳么爭辯,都是圍繞著這一個問題,而且就是不說出他的證人來。這讓坤子很是頭痛。坤子下了樓,問前臺服務員:“你們王老板在家沒?”“沒有。我們老板出去了。”前臺服務員說道。坤子剛轉過身來,就見一品老板王家林從外面風塵仆仆的回來,他見到坤子的時候,急步上前,和顏悅色的道:“解總來了?”其實他在外面的時候已經看到了縣長丁仁堂的車子,馬長風讓司機把他送過來之后,沒讓車子停這兒而是折回去了。
他想喝完酒再讓車子過來接他。雖然此時王家林笑容滿面的,可坤子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兒笑容,“王老板,汪曉說我在你這里壟斷了茶葉銷售權,這話從何說起?到底有沒有這事兒?”這時候王家林才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王家林。他眉頭一皺,接著又問汪曉:“汪曉,什么情況?”“王哥,什么情況你不清楚嗎?之前我的茶葉你們全收的,可自從他們的茶葉送來之后,你們就一斤都不要我的了。他這不是搞壟斷是什么?”
對于茶葉的事情,王家林其實并不是十分清楚,因為下面有些具體的業務都是主管們搞的,這個還真怨不到王家林頭上去。“這事兒我還真不清楚。”
王家林看向了坤子。坤子苦笑了一下,他現在別說是經營茶葉,就算是哪個具體的人事變動了,他都未必清楚。馬長風始終沒有走出房間,他朝著丁仁堂說:“咱們回來喝酒,真他娘的扯!”他一向就討厭汪樹清,附帶著自然也就討厭起他這個侄子了。
坤子也不想跟這個無賴糾纏,于是轉過臉去對汪曉道:“如果你覺得哪個地方我們做得不對,違法了,你可以上法院告去,最好別跟個娘們兒似的罵大街好嗎?我很不喜歡你這種娘們兒作風!”說完,坤子一轉身朝樓上走去。而就在坤子剛剛轉過身去的時候,卻見汪曉突然低了頭弓起身子,朝著坤子的后腰就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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