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敢打人
“你說什么!”被鋒利的言語撕破臉皮,都大偉惱羞成怒,上前一把抓住沐與婷的手臂,狠狠將她拖拽過來。
人沒有辦法選擇出身,都大偉自己可以說自己窮,最厭惡別人說他“窮”,他也無比痛恨自己生在貧窮的家庭。他迫切想要改變這樣的生活,用婚姻改變自己窘迫的經濟狀況,但他卻無法接受被直白戳穿心底的陰暗想法。
沐與婷的話,扯掉了他最后一塊遮羞布,使他短暫地失去理智,在辦公室門口對其動粗。
羽絨服面料光滑,時間長了根本抓不住。都大偉將沐與婷迅速拽過來之后,改為死死掐住她的手腕,不容對方掙脫。
兩人近在遲尺。沐與婷沒有慌亂,望著對方的眼神里有輕蔑,有厭惡,就是沒有絲毫愛意。她輕聲說:“我說中你的心思,你惱羞成怒嗎?”
“賤人!”都大偉更氣,強拽著對方的手腕,使勁拖著她往外走:“跟我走!我送你回家。”路上找個沒人的角落,再收拾你。
“我不跟你走!”沐與婷眼神如刀,語氣堅決。可她的力氣不如男人,還是被拖著走了好幾步。
“放手!”沐與婷雙腳釘在原地,還使用另一只手使勁去掰都大偉的手指,想要逼迫對方松手。
這里是單位,都大偉怕被人看見,即使氣得磨牙也不敢打人。他也不是肯吃虧的人,拉鋸不成,干脆掐住沐與婷的手腕高高舉起來,再重重一推,使對方踉蹌后退,狠狠撞上后面的墻壁。
“啊——”沐與婷短暫而急促地尖叫了一聲,后背重重撞上辦公室外面的白色墻壁,后腦勺也磕了一下,身體順著墻壁滑落下來,跌坐在地上。她恍惚間,面前的場景和前世重合了。
前世,女兒才一歲多,沐與婷也承受過這樣的重推。
她清楚記得,那天晚上,她把孩子哄睡了,自己在衛生間洗澡。
都大偉從外面回來,氣沖沖跑進淋浴間,不顧她正在淋浴,抓住她的長發咒罵幾句,順手重重一推。
當時,她光著身子直接撞在衛生間冰冷的墻面上,后腦勺磕出“砰”的一聲響。然后,她的身體順著光滑的瓷磚墻壁滑落下來,重重跌在地上。頭部和尾骨鉆心的疼。
而她挨這么一遭的原因不過是,都大偉被父母數落了幾句,生氣了拿她發泄。都家父母說兒子娶個普通兒媳婦生個賠錢貨,事業也沒多大幫助,應該找個官二代或者白富美生個兒子。
都大偉摔了浴室門出去,在臥室里與人連麥打電腦游戲。眼冒金星、頭暈想吐、狼狽不堪的沐與婷緩緩爬起來,默默換好衣服,撥打了幺幺零。
jc及時上門,聽說這是家庭糾紛,也沒有流血事件,便開始常規操作。一邊做筆錄,一邊批評教育施暴人,最后勸和。
她問:“家暴可以立案嗎?”
得到的答復是:“可以驗傷。家暴根據傷情級別,輕傷以上的屬于犯罪,會以刑事案件立案。輕微傷以下的,屬于一般毆打,不能以故意傷害罪論處。”(該句法律知識引用自度娘)
被問要不要去驗傷時,沐與婷猶豫了,因為jc告訴她:“你老公如果因為家暴施暴被刑事處罰,一定會留下案底。以后他或者你們的孩子考公務員、參軍時,政審都會有影響。”
她感覺,一股涼氣從心臟直竄天靈蓋。孩子,又是為了孩子!好像每個人都在說:你是母親,你要為了孩子考慮,維護婚姻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還要維護孩子的前途,要懂得犧牲、奉獻。
她摸著后腦勺腫起的大包,裹緊了一身狼狽,最終還是選擇和解……
這不是她第一次挨打,也不是最后一次。善良和軟弱,換來的只有無盡傷害。
半生跌得頭破血流,她才明白,女孩子真的不能太乖了,也不能太單蠢,善良可以,保護自己的刺也必須有。
重生以后,沒有婚姻,沒有孩子,沒有軟肋了!沐與婷還有什么可懼怕的呢?
她心中冷笑:呵呵,你敢如前世一般對我動手,我就敢送你去吃免費的牢飯!我不要沒有誠意、假惺惺的一句“對不起”,而是要被人“對得起”。
胃太小,咽不下太多的委屈。心再大,也容不下無盡的傷害。人活一世,長短未知,自己也要對得起自己。
沐與婷跌坐在地上,扶著額頭倚著墻沒有起身。她現在也不需要起身。
親眼見到都大偉把沐與婷推倒,琴姐繃不住了,趕緊跑出來救人。其他幾位同事也都不藏了,全都沖出來拉架。
琴姐張開雙臂,像個護崽的母雞,攔在都大偉身前,將沐與婷護在身后,高聲喊:“你怎么打人!”
其他幾位躲著吃瓜的同事也都跑出來,迅速去拉扯都大偉,女人扯手臂,男人勒脖子,迫使都大偉再也不能動手。
拉扯中,都大偉手中的糖袋子破了,紅色的喜糖散落一地。
這會兒差不多到了五點半,下班時間,其他辦公室的同事也都出來看熱鬧。頓時,院子里圍了一圈人。
“怎么能動手打女人?太沒有風度了!”拉架的同事說。
“這是什么情況?”來得遲的同事不清楚狀況,小聲發問。
“好像是婚事不成,動手了。”
“婚事不成也不能強迫啊。”
“哪有還沒結婚就惦記女方家產的。”拉架的女同事忿忿不平。
“有暴力傾向的男人不能嫁。”圍觀的女同事竊竊私語。
琴姐見施暴者都大偉被同事們制住,轉身小心扶起跌坐在地的沐與婷,詢問她哪里受傷了,嚴不嚴重。
沐與婷扶著腦袋十分虛弱的樣子:“琴姐,我的頭撞了,頭疼頭暈還想吐。后背和尾椎也疼。”
琴姐繞到她腦后看了一眼,嚇了一跳:“哎喲,你后腦勺腫了好大一個包,這個癥狀會不會有腦震蕩?還有骨頭,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拍個片子,才好放心。”
都大偉本意是趁著下班時間人多,故意拿著喜糖來沐與婷的單位發,用輿論逼著乖乖女承認婚事,順利結婚。沒想到,乖乖女今天像個刺猬,豎起一身的刺,讓他無從下嘴。
他吃了虧,咬牙切齒,扭動身體,拼命想要掙脫鉗制,嘴里不住地念叨:“不是我。是她,是她故意的!”
故意什么?人是你推的,受傷是你造成的!圍觀的人,沒有人相信都大偉。兩個健壯的男同事上來,取代了女同事的位置,把他雙手制住,壓得更緊了。
很多人面露鄙夷。婚事不成就到對方單位去鬧,還要打女人,這樣的人品,無論男女都唯恐避之不及。
有人請來了領導,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等領導決斷。
男領導五十多歲,來之前已經聽過簡單匯報,還是要問問兩位當事人實際情況。他一路走來,避開地上散落的紅色糖果,眉頭緊皺,問:“怎么回事?”
都大偉急忙搶答,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領導,我是t縣來交資料的,順路接女朋友下班。我和她快要結婚了,剛剛鬧了一點小誤會……”
“不是誤會,是故意傷害。領導,我受傷了,要報警驗傷。”沐與婷扶著額頭,依靠著琴姐,一副站不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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