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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有什么先起來再說啊,你……你這樣讓我不知道怎么辦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啊。”丁琳急道。
        “對不起琳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小鵬。”我哭道。
        “什……什么意思?”丁琳有些愣住了。
        “是我害了小鵬,要不是我他不會死,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甚至……甚至還……還隱瞞了小鵬死因,其實我什么都知道,一切都知道。”我趴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了,我看不到丁琳的表情,只聽得到丁琳劇烈的喘息聲,我知道她一定被我的話驚呆了。
        “你……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隱瞞了小鵬的死因,什么你害了小鵬。”丁琳愣愣地問道。
        我緩緩地抬起頭看了丁琳一眼,我的視線已經模糊,丁琳此刻正茫然的看著我,胸口在劇烈起伏。
        “琳姐你要冷靜,先聽我把話說完,聽完了你要怎么決定都好。”我癱坐在地上稍微平靜了一些,接著我便將如何隱瞞丁鵬的死因,任由趙杰去處理丁鵬的尸體,以及到最后是怎么知道丁鵬的真正死因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丁琳。
        聽完我的話后丁琳呆滯了片刻,突然一下就癱坐到了床上去,看她像是要暈過去了,我趕緊要去扶她,我才剛碰到丁琳的手臂,丁琳突然反應了過來一把就把我給推開了,她瞪著我咬牙切齒卻說不出話來,我知道她憤怒到了極點。
        我默默地看著丁琳等待著她的審判,等待著她的懲罰,丁琳一直瞪著我眼睛眨也不眨,雙眼里逐漸充滿了淚水,然后慢慢的滑落,無聲無息的,然而就是這種無聲無息才叫我更害怕,更擔心,丁琳一定承受了巨大的打擊。
        “琳姐你罵我吧,打我吧,你把一切都告訴警察也行,我沒有任何怨言。”我一慌忙再次跪到了地上,隨后開始掌摑自己。
        我一下又一下的打著自己,臉頰都已經麻木了,手都已經感覺到了疼痛。
        “夠了!”丁琳終于忍不住嘶吼了一聲。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停了下來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呵呵。”丁琳冷笑了兩聲,平靜的說:“原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演戲,我最信任的人居然在我身邊一直演戲,我……我真是太傻了,愛讓我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判斷能力,失去了一切,甚至……甚至包括我的弟弟,我一直以為你瞞著我的事都是為了我好,沒想到……嗚嗚嗚。”
        丁琳的忍受能力到了極限趴在床上放聲大哭了起來,我已經不知所措了,靠近她不是,不靠近她也不是。
        她的手機在響著,但她的悲憤已經讓她顧不上去接了,手機在響了一會就停了,丁琳也逐漸收起了哭聲,只是在無聲的抽泣。
        房間里再次陷入了沉默,這種沉默是我經歷過最痛苦的折磨了,因為這種折磨是精神上的折磨。
        “從我的房間里滾出去!”丁琳指著門口瞪著我吼道。
        “琳姐……。”
        “不要在叫我琳姐了,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有關系了,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就當自己這段時間做了一個惡夢,你滾,馬上給我滾!”丁琳瘋狂的朝我撲過來把我往房間外推。
        把我推出去后丁琳重重的關上了門,隔著門我又聽到了丁琳嚎啕的大哭聲。
        我跟丁琳算是徹底完了,我癱坐在地上靠在門上,在門的那一邊是丁琳的哭聲,我們兩個靠著門的正反兩面都陷入了痛苦中,過往的種種開始在腦子里浮現,從我第一次在足浴城見到她開始,從她的高傲到她的柔情,從她對我的冷漠到她對我的關心,她為我做過許多的事,甚至孕育過一個孩子,可我為她做過了什么,除了帶給她傷痛,還是傷痛。
        淚開始流滿了臉,嘴角嘗到的是無比苦澀。
        我默默地站了起來看著門,我知道我再也敲不開這扇門了。
        我已經不在去想丁琳會怎么處理這件事了,因為她無論做什么決定我都理解,哪怕我將失去現在得到的一切我也不在乎了,即便是這樣我知道你無法去彌補我給丁琳造成的傷害。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酒店,我知道我在呆下去也只是給丁琳增加煩惱,她暫時看到我只會讓她更憤怒,我不想再打擊她了,我在丁琳身邊帶給她的只有身心的傷痛,或許我不靠近她才是對她的最好保護。
        我坐在車里發呆,遠遠的看著酒店。
        下午兩點左右丁琳還是強打精神出來了,傷痛已經徹底寫在了她的臉上,她雙眼呆滯地看著地面,整個人的神采已經不再。
        我開著車子默默地跟著丁琳,丁琳強打精神到公安局辦理了手續,然后又隨同運尸車一起去了殯儀館,最后又跟著丁琳目送著她抱著骨灰盒上了一輛面包車開出了城,從頭到尾我都遠遠的跟著,直到收費站堵車,等我通過收費站想去追的時候,卻早看不見那輛面包車的蹤影了,我試著給丁琳打電話,但已經關機了,聽著電話里的關機提示音,我突然意識到我們的愛也已經關機。
        我有點不敢相信丁琳就這么走了,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在回來,我的直覺告訴我已經徹底失去了丁琳。
        我躲在車里嚎啕大哭,心疼的失去了知覺。
        夜晚我回了山南市,我以身體不適請了假躲在家里,但家里到處都有丁琳留下的痕跡,她的氣味,她的東西,每一樣都可以勾起我的回憶,從一個深淵逃脫卻掉進了另一個深淵。
        我借酒消愁,企圖麻痹自己,但無論喝多少我發現一點用也沒有,我發現自己沒有勇氣放棄一切去跟隨丁琳的腳步,去祈求她的原諒,我自私、懦弱,還有一點混蛋。
        夜漸漸深了,爛醉之下我才沉沉的睡去了。
        次日早上醒來,我恍惚間覺得這只是一個惡夢,我又給丁琳打了個電話,但還是關機!直到此時我才意識到這不是夢,我得到了一些東西但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一天,三天,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我都聯系不上丁琳,她的手機一直處在關機的狀態,不知道為什么丁琳沒有抖出趙杰是真兇的事情,這件事好像也隨著丁琳的消失而平息了下來。
        我在夜店圈子里逐漸有名氣的同時,卻越發的感覺到內心的孤獨。
        生活還要繼續,只是我已經進入了一個行尸走肉的狀態。
        我擁有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慧慧除了做媽咪外還成了我的得力助手,新盛宴的模式得到了認可,業績也在蒸蒸日上。
        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閉目養神,每一次的手機響動都會牽動我的神經,我一直在期盼丁琳突然聯系我,可惜每一次都會讓我失望。
        葉遠信的號碼顯示在手機上,我揉了揉眉心接起了電話。
        “老弟,我走了啊,不好意思沒跟你吃頓飯告別。”葉遠信說。
        “你在說什么?”我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我要進候機室了,馬上就登機了。”葉遠信笑道。
        雖然知道他要走,但沒想到這么突然,讓人毫無準備,甚至讓我連跟甄美告別的機會也沒有。
        “怎么這么突然?”我沉聲道。
        “不突然啊,你應該知道我在事情結束后就要走了,不過我也確實有點過分,沒有給大家送別的機會,本來我打算請盛宴的同事一起吃頓飯的,但想了想還是覺得清清靜靜的走比較好,省得給人家添麻煩。”葉遠信笑道。
        從他的笑聲里我聽到了他的幸福和甜蜜,我知道甄美現在就在他身邊。
        “信哥,一路順風。”我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這樣的客套話。
        “有空上京城來玩,我很高興能在山南市認識你這個好兄弟,不說了我該掛了,我也祝你越來越成功啊,再見了。”葉遠信笑道。
        “再見。”我愣愣地回應著。
        掛了電話后我長吁了口氣,又走了一個好友和知己,想起跟跟另一個好友王偉波的決裂,我心中突然特別感觸。
        我開上車子到了美美足浴城,足浴城仍在營業,這里有我跟甄美的回憶,有我跟丁琳的回憶。
        我走進了足浴城,收銀員看到我進來忙過來打了聲招呼,她喊我老板,這讓我很不習慣。
        “別這么叫我。”我擺手道。
        “那怎么叫?你現在就是老板啊,美美姐都跟我說過了,以后這里歸你當家了。”收銀員頓了頓吞吞吐吐道:“對了,我想問問你你打算把這里怎么樣了?”
        我沒有吭聲,只是帶著她逛了一遍足浴城,在經過那間我跟丁琳定情的包房時難過的滋味涌上心頭。
        “一切都保持不變吧。”我做了決定。
        “真的?太好了,那我跟那些技師也不用失業了,其實我們在這里做習慣了,如果一下讓我們去別的場子還真不習慣呢。”收銀員高興的說。
        “平時你就替我看著,我偶爾過來看看。”我說。
        “好,謝謝周總對我的信任。”收銀員點頭道。
        “不過我想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已經成了這里的老板,能做到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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