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情不同往日，顧清和故意傷人是有直接證據的，并且這件事情已經上報給上級組織了，顧傳花了很大的人力財力才壓下這件事情。

　　陳路得知顧清和無罪釋放時，心中更多的是無力。

　　果然還是不行。

　　顧北花了這么大功夫，用自己的姓名做賭注，卻還是敗給了資本。



　　這段時間唯一的好事是顧北這幾天終于能從icu病房里移出來了。

　　醫生說刺傷的地方離心臟只差一厘米，即使是沒刺到心臟，顧北也是元氣大傷了。

　　陳路還記得當時他趕到醫院后醫生的斥責。

　　“才出醫院多久？你自己看看病歷單都快一沓了，我說你怎么當的家長？孩子進幾次醫院了？差點就沒命了知不知道？”

　　陳路張張嘴說不出話來，愧疚、心酸一齊涌了上來。

　　顧北這個孩子吃太多苦了。

　　病床前，吳語等人拍成一排站著，就連紀林都來了。

　　陳路今天回去拿東西，恰巧碰見來酒吧找他的紀林，他無瑕顧及，只能讓紀林跟過來了。

　　紀林聽說顧北受傷了就開始著急，來了醫院看著架著呼吸機的顧北更是急得哭了出來。

　　怎么會這樣？



　　明明前幾天阿北還說等他回來的。

　　怎么現在就躺在這里了？

　　紀林在這里哭哭啼啼，李卿就也忍不住了，兩個人一聲接一聲，哭得要多悲傷有多悲傷。

　　陳路額頭直冒汗，就怕顧北忽然睜開說一句“還沒死”。

　　顧北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吳語。

　　陳路回去處車行里的事情，其余幾人被趕出去買飯，病房里只剩下吳語跟顧北兩個人。

　　顧北眨了眨眼，說不出話來。

　　吳語上前去幫他把氧氣罩拿開了一點，顧北這次啞著嗓子說出句話來。

　　“顧清和呢？”

　　吳語張了張嘴，還是艱難地說出真相來。



　　“釋放了。”

　　顧北閉了閉眼，睫毛不停顫抖。

　　“顧傳比我想的強大。”

　　吳語一時不知如何安慰他。

　　他真的有資格安慰他嗎？

　　當一個人發現自己拼盡全力也不可能得到一個所謂的正義時，旁人還能跟他說些什么？

　　說相信正義的力量？

　　他沒辦法勸服自己這樣說。

　　因為正義此刻已成泡影。

　　顧北再睜開眼時，眼神已恢復平靜，他問出第二個問題。



　　“陸里她還好嗎？”

　　吳語頓了一下。

　　“一切都好，陳叔跟她說你在忙競賽，她信了。”

　　顧北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他如今是真的明白了，想要找到張芳，不可能指望司法機關了，他得靠自己。

　　手術中麻藥的藥效已經過去，顧北覺得自己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身子沉沉地疼著。

　　他抬頭看著白花花的頂墻，心中鈍鈍的痛。

　　小繁，我該怎么辦？

　　原來世界上真的會有走投無路這種情況。

　　無論往哪處走都只能是死胡同。



　　他撞得頭破血流，墻卻毫發無損。

　　這條路太坎坷，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走下去了。

　　他深愛和痛恨著的，分裂成兩個極點，在不斷拉扯折磨著他。

　　低頭是黑暗，抬頭卻看不見光明。

　　幸福短暫，但痛苦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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