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嬤嬤頓時一噎，這話怎么又回到自己這里來了？

        老夫人其實真的沒什么其他意思，在程嬤嬤看來卻是故意為難了。

        “奴婢不敢自專。”

        “這……”

        老夫人頓時有些為難，如今文氏在府里，不光身份尷尬，連稱呼也有些尷尬。

        “老夫人，眼下倒不是小姐的稱呼問題，而是那賤婢，是不是不該用這個名字？”

        “哦～原來文家的教養便是如此，動不動就賤婢的，這樣的家風……嘖嘖，祖母，還好圓圓尾尾不在，不然學會了可怎么好？”

        “呀！秋夫人，您快捂上耳朵，這要讓肚子里的小弟弟聽到了，可別還沒出生就會罵人了！”

        這么一說，老夫人當即冷了臉。

        這程嬤嬤也真是的，那么大年紀了，連這點子規矩都不懂！

        “老奴失言！老夫人恕罪……”

        程嬤嬤心里一陣懊悔，這怎么氣的什么話都說了呢？

        “程嬤嬤，這里不是文家，按說你不是國公府的人，本不該國公府說道，可這里畢竟還是國公府，程嬤嬤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老夫人這下著實有些不開心了，尤其看她日日在文氏身邊，教壞了文氏可怎么好？

        文氏面皮陣陣發緊，忍不住站起身向老夫人行了一禮：

        “是兒媳的不是，沒有約束好下人。嬤嬤她……也是心疼兒媳罷了……還請母親看在兒媳的面上繞過程嬤嬤一次。”

        文氏都親自開口了，老夫人自然也不好揪著不放，心里卻還是不怎么舒服。

        “不就是一個名字？改了就是了，也省的每日里惦念著。”

        程嬤嬤臉色越發難看，這老夫人怕是厭了她了。

        “李氏，那丫頭的名字是你取的，你給改了吧。”

        嘿！倒是指使上母親了！那怎么行？

        “祖母～您說的對，不就是一個名字，這怎么一直計較著？母親您還是快給念秋改了吧，否則怕是明日人文家人就找上門來了。”

        “咱們國公府廟小，可是怕的很～”

        被王小豆這么夾槍帶棒一通搶白，在場眾人齊齊便了臉色。

        “小豆……”

        李三娘不滿的看了眼王小豆，示意她別再開口。

        “不……不用了……”

        文氏見老夫人臉色越發難看，忙主動開口：

        “念秋姑娘能跟兒媳同名便是緣分，這天下斷沒有兒媳用了這個字兒別人就不能用的道理，兒媳不介意的。”

        “母親，不如以后府上就喚兒媳小夫人吧，當初是兒媳自愿居下迎姐姐回來的，兒媳心甘情愿。”

        一通漂亮話說的老夫人臉色這才好了些：

        “還是秋兒通情達理。”

        這話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說李三娘不通情理么？

        李三娘做勢要開口，王小豆忙攔住了她：

        “對！小夫人就是通情達理。幸好當初小豆治好了小夫人，能好好活著跟母親做個伴兒，不然母親該多孤單。”

        文氏身子一僵，聽著她這話心里萬分不是滋味：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當初還真多虧了小豆治好了兒媳，否則兒媳也不能在母親面前盡孝了。”

        “她有那本事是她的福分，你身子弱可得小心著些，把我的金孫健健康康的生出來。”

        老夫人白了王小豆一眼，輕輕握住了文氏的雙手。

        “哎……那還真不一定……”

        沒錯，王小豆今天就是來掃興的。

        “你說什么？！”

        老夫人大驚，握住文氏的手不由緊了幾分，文氏也緊張的看著王小豆：

        “小豆，你說這孩子……他……他……”

        “沒！我什么都沒說！”

        王小豆欲蓋彌彰的連連擺手，卻更做實了兩人的猜測。

        “母親，妹妹，你們別擔心，小豆年紀小，醫術尚不精通，想來是診錯了的。”

        她還不精通？

        她若是不精通，就不會治好了所有人都治不了的病了。

        一顆大石頭堵在了心口，文氏慌亂的如同一葉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生怕隨時都會翻了船。

        手上一松，卻是老夫人放開了她的雙手，態度也疏離了些：

        “孩子都還未出生，一切尚沒有定論，你也不必過于擔心。”

        “是。”

        文氏默默垂頭，一副可憐的小模樣。

        盡管再三告誡自己不要開口，程嬤嬤卻還是看不下去了：

        “大小姐這種話還是不要輕易說的好，沒事也讓你說出事來。”

        “呸呸呸！嬤嬤快別這么說，一定不會有事的！您怎么能咒我們國公府的子嗣呢？”

        眾人：……

        “行了，我今日也罰了，你們還是下去吧。”

        老夫人臉色再也繃不住了，直接開口趕人。

        “母親，孩兒來遲了。”

        老夫人話音剛落，王康德便一手抱一個孩子走了進來。

        見到自家兒子，老夫人臉色再次轉晴。

        “德兒下朝了？快來坐。”

        “孫兒給祖母請安。”

        兩小只按著王康德剛教的規矩對著老夫人行了一禮，看著這么可愛的一雙兒女，老夫人再冷的心也被暖化了。

        “好孩子，快到祖母身邊來。”

        這還是兩小只第一次到她身邊來請安，雖然這對兒女是李氏生的，到底是國公府的血脈，可比著滿身尖刺的王小豆要順眼。

        “祖母～”

        兩小只順從的走到老夫人身邊，一邊一個偎在她腿上。

        “好好好……”

        老夫人樂得合不攏嘴，若不是身子不濟，真想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萍兒，快去拿點心來！”

        “是。”

        李嬤嬤聞聲退下，吩咐外面的小丫頭去取點心來。

        老國公也收拾妥當由丫頭推了過來，兩小只一見到他便轉移了目標，朝著老國公而來。

        這其樂融融的一幕文氏看起來別提有多刺眼，一想到肚里的孩子很有可能跟她一樣先天不足，她便如坐針氈。

        “人都到齊了，早飯就在這里用吧。”

        老夫人難得高興，也不吵著乏了，還要眾人留下來用飯。

        不好掃了她的興致，大家便齊齊應下，倒是文氏始終心不在焉，心里早就插了翅膀飛了出去。

        “母親近來身子如何？”

        用完飯，王康德放下手中的茶盞，眼神若有似無的掃了掃王小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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