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我外祖父他們呢？”

        皇甫文菽瞬間認出來人，心頭的怒火瞬間涌了上來。

        她努力撐起胳膊，卻引起腹部一陣刺痛，嚇得再不敢動彈。

        深呼吸幾口，皇甫文菽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現在的身體實在是不宜太激動。

        楚擎煜冰冷的眸子盯著她，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緩緩起身，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

        皇甫文菽緊張的抓緊了被褥:

        “你……你做什么？”

        “喝了它。”

        走的近了，皇甫文菽才看到楚擎煜手中端著的那個藥碗，心頭頓時一緊。

        “那是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

        楚擎煜依舊沒有回答，只是拿眸子冷冷盯著他，手中的碗又往前推了推，人也跟著俯下身來:

        “我說，喝了它。”

        皇甫文菽心頭警鈴大作，直覺這不是好東西，緊咬著嘴唇不肯張口。

        楚擎煜看她這副模樣心頭的火氣更盛，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敢懷上別人的孩子！

        “喝！”

        一聲怒呵嚇得皇甫文菽顫抖了一下，她仍舊緊咬著嘴唇，身子也努力的往后躲。

        然而，楚擎煜卻并不給她這個機會，一只手死死掐住她的下巴，眼看著就要把手里那碗湯藥灌下去。

        “不！不要！不要這樣……唔……”

        皇甫文菽驚恐的睜大眼睛，雙手死死抓著鉗制自己的那只大手，卻無異于蚍蜉撼大樹，未能起任何作用。

        楚擎煜眸子一瞇，手里那藥碗就灌了下來。

        黑濃的藥汁順著她蒼白的面頰流下來，染濕了她纖細的脖頸，弄臟了床榻，皇甫文菽死命掙扎卻還是避免不了一些藥汁順著喉嚨流了下去。

        她的嗚咽求饒全部被灌下來的藥汁淹沒，那雙小鹿般大眼寫滿了恐懼、憎恨……

        楚擎煜看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可手上的動作并未停止，他不允許，絕不允許自己的女人生下別人的孩子！

        “哐啷！”

        手中的藥碗跌落在地上，楚擎煜迅速收回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狼狽的趴在床沿上

        不停嘔吐的皇甫文菽，冷漠的轉身離去。

        “不要……不要啊……孩子！我的孩子！嘔……”

        皇甫文菽滾燙的眼淚不停的滑落，她不停的拿手指扣著自己的喉嚨，哪怕喉嚨里都扣出了血來也不愿停止。

        然而，那藥還是起了作用，本就動了胎氣的她如何經的了這樣的烈藥？

        不過一會兒腹部便傳來一陣巨痛，皇甫文菽疼的臉都扭曲了，雙手卻拼命捂著肚子，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孩子……我的孩子……來人啊！救命啊！”

        她用力滾下床一步步往殿門口挪去，身下的鮮血一路蜿蜒，皇甫文菽拼命想要留下的那個孩子終究是在離她而去。

        殿門外，阿香垂頭站在那里，眼神卻不停的往殿門處看。

        那里，楚擎煜背對殿門站著，面色冷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聽著里面凄慘的喊聲，阿香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主子的決定不容置喙，她雖然有心想替皇甫文菽說兩句，卻還是什么都不敢說。

        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完全聽不見了，楚擎煜才緩緩開口:

        “別讓她死了。”

        說完，抬腳大步離去。

        阿香心里的那口氣這才松了下來，急忙推開殿門沖了進去。

        “姑娘！”

        大殿里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皇甫文菽匍匐在地上，身下滿是鮮血。

        那血跡一路從床邊蜿蜒著向前，也不知她花了怎樣的力氣才挪了那么幾步遠。

        向來冷情的阿香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她上前一把抱起皇甫文菽，見她滿臉淚痕，眼睛雖睜著，卻沒有了任何神采，心里越發痛了起來。

        “姑娘，奴婢侍候您更衣……”

        阿香強忍住哽咽，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床榻上。

        梳洗更衣，換掉一床被褥，直到阿香將大殿里打掃干凈皇甫文菽都沒有任何反應。

        阿香擔憂的守在床前，身為黑羽衛，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么安慰人。

        一直到天光微明，皇甫文菽始終睜著眼

        無神的看著頭頂的床幔，沒有絲毫反應。

        若不是察覺到她微弱的呼吸，阿香真以為她已經死了。

        整整一夜阿香都守在她身邊，生怕她突然有什么意外。

        “為什么……”

        低啞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來，阿香咬了咬一唇什么都沒說。

        這種問題她回答不了。

        御書房的楚擎煜更是一宿沒睡，方寒守在外面，心里更是復雜。

        主子的身子明顯好轉了，可為什么那女子偏偏……

        不對！

        方寒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光，再仔細想卻什么都想不起來，總覺得自己是忽略了什么。

        他焦急的在原地踱來踱去，眼看著就要抓到那個念頭，一個內侍匆匆小跑著過來。

        “方統領，姜尚書遞了折子。”

        方寒眸光一沉，立馬上前接過。

        不用打開他便知道里面寫的是什么內容，這東西終于拿到了，可是主子真的是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御書房，楚擎煜靜靜看著放在龍案上請辭的折子，久久沒有動靜。

        枯坐了半天，楚擎煜突然看了看窗外的日光，緊接著便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來人，替朕更衣，上朝！”

        皇上上朝了！

        這個消息還沒一天就傳開了，對于這個消息有人歡喜有人愁。

        垂簾聽政的蕭太后一看到出現在朝堂上的楚擎煜臉色便沉了下來，卻只能壓著心頭的怒火強顏歡笑。

        皇甫連成心里則是咯噔一跳，生怕皇上提起皇甫文菽的事。

        然而整個早朝都平安無事的度過，依舊是像往日一般，只不過大臣們奏明的對象從蕭太后換成了皇上。

        皇上雖然并沒有做出什么決策，卻已經釋放出一個訊息:

        他要理政了！

        朝堂上當即動蕩起來，大臣們私下里活動的更密切了。

        緊閉大門的姜家自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姜家老太爺和老太太同時病倒，伴隨著姜老太爺告老還鄉的奏折一起的，便是姜家兒郎請求侍疾的折子。

        然而，侍疾的折子是批下來了，告老還鄉的折子卻是留中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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