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回過味來的一大爺也深深的看了何雨軒一眼。

　　剛才陳科長那個樣子，一定是看到了對他有致命威脅的東西。

　　像陳科長這樣的人，對他有威脅的只有一種。

　　那就對方是官比他大，隨時能掌控他的生死去留。

　　以何雨軒現在后勤部主任的身份，顯然是做不到。

　　畢竟這保衛科，可是廠長的親信。

　　難道……

　　一瞬間，一大爺就想到了好幾個可能。

　　看著何雨軒的背影，眼神里滿是震撼。

　　聾老太太被何雨軒扶回去了。

　　場面平靜下來之后。

　　傻柱站在那里，一手抓著婁曉娥，一手拿著鐵鍬，感覺有點像做夢似的。

　　這到底怎么回事？

　　剛才那幫人不是鬧的挺兇，要抓他走的嗎？

　　怎么眨眼的功夫走的一個都不剩了。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一時沒有像一大爺那樣想那么多。

　　“好了，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一大爺見狀，只好開口讓大家先散了。

　　正在圍觀議論的街坊鄰居見狀，便三三兩兩的各回各家了。

　　有些人甚至到家都還在猜測。

　　陳科長到底在何雨軒那看到了什么嚇人的東西，臉都白了！

　　晚上十點，天色已黑。

　　四合院外的一個角落。

　　“弟咋辦呀？現在老頭子當官了，我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劉光天問劉光福道。

　　這兄弟倆現在正蹲在大院外的一個墻角處，有家不敢回，害怕挨揍。

　　“我哪知道咋辦啊，老頭子的性格我最了解了。”

　　劉光福郁悶道：“我們之前那么對他，待會回去肯定得修理報復我們。”

　　“要不，咱們回家先去巴結巴結老媽，一會兒老頭子算起賬來，老媽還能幫我們說上幾句話。”

　　劉光天出了個主意。

　　“你可拉倒吧，咱媽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哪一次老頭子打我們，她沒有在旁邊煽風點火的！”

　　劉光福道：“巴結她沒用。”

　　“那，那咋辦啊，總不能一直不回家吧！”劉光天頓時無語了。

　　“唉，要是有地方去，我真的寧愿不回家！”劉光福憂心忡忡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家一點人味兒都沒有，哪里還像個家，就是一個空殼罷了，徒有虛名。

　　“喂，你手上有錢嗎現在？”

　　想了一會，劉光天問劉光福道。

　　“沒有，哥你要錢干什么？”

　　劉光福不解。

　　“還能干什么，買東西賄賂賄賂老頭子啊！”劉光天不耐煩道，“你這腦子能不能想點有用的東西！”

　　劉光福哦了一聲搖搖頭，他也沒什么好辦法。

　　再說他哪有錢！

　　廠里的那點工資每個月給家里交完生活費，就根本沒什么剩的了。

　　劉光天之所以問劉光福要錢，是因為他也是一樣，身上沒錢。

　　他在肉聯廠里的工資也不高，一交生活費沒幾天，身上也是一個子兒不剩。

　　老子吸兒子的血也真是夠夠的了。

　　“要不這樣……”劉光天想了一會，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

　　“咱去找胡同口里那個老頭‘借’一點吧，聽說他家以前是這里的大戶。”

　　“妙啊，這個主意好，就這么干！”

　　聽到劉光天的話，劉光副一下子就知道了大哥要干什么，頓時一拍大腿，立馬舉雙手贊成。

　　他怎么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還是大哥的腦子好使！

　　得到劉光福的響應，劉光天也覺得這個辦法很不錯，可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他兩眼放光，隨即又道，“不過就咱倆不行，那老頭子還有一個兒子，咱們得找幫手才行。”

　　“最好把閻解放和閻解成兄弟倆給叫上！”

　　“對，有道理，我這就去叫他倆過來！”

　　劉光福點點頭。

　　隨即悄悄的摸到前院，去叫閻解放和閻解成兩人。

　　摸進前院的時候，劉光福還朝后院看了一眼，發現里面已經沒什么動靜了。

　　估摸著保衛科和老頭子應該已經把傻柱帶走了吧。

　　……

　　“哥，來了！”

　　劉光福很快就帶著閻解放兄弟倆來到墻角。

　　劉光天正在原地搓著手，一臉激動的等著。

　　“怎么了光天？聽光福說你要去跟胡同口的老財主借錢？”閻解放來了之后問道。

　　“是啊，我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

　　隨即劉光天便將他的擔憂和計劃，說給了閻解放兄弟倆聽。

　　他們兄弟四個平時可謂是臭味相投，沒少霍霍人。

　　“原來是這么回事！”

　　閻解放道：“行，沒問題，這事我們哥倆給你撐腰了！”

　　“不過到時候抄來的錢，你可得分我們兄弟倆一半。”

　　劉光天頓時滿口答應道：“必須的呀，不然叫你倆來干什么！”

　　“那還等什么，走……”

　　閻解放一揮手，四個人就囂張跋扈地朝胡同口老財主的家而去。

　　……

　　傻柱家。

　　“雨軒，你到底給陳科長看了什么東西，把他嚇成那樣。”

　　“讓他那么容易就放了我？”

　　回到家，傻柱依然問著何雨軒。

　　他是既不解又好奇。

　　另一邊的婁曉娥也是如此。

　　畢竟剛才二大爺和楊科長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哥，嫂子這可不能告訴你們，這是我和陳科長之間的秘密！”

　　何雨軒一臉神秘：“要是告訴了哥的話，他直接大嘴巴給我說了出去就不好玩了！”

　　傻柱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真是的，什么秘密陳科長能知道，我這個親大哥反而聽不得了！”

　　“嘿嘿，秘密就是秘密，說破了就不新鮮了！”

　　何雨軒道：“你也別打聽了，時間到了，你總會知道的！”

　　晚上十二點鐘的時候。

　　劉光天四人才從胡同口的老地主家出來。

　　這個老財主的家之前已經被一批人搜過一次，值錢的東西剩的已經不多了。

　　所以這一次，他們把老地主家直接翻了個底朝天。

　　一共搜出兩百塊錢外加一個黃金手鐲。

　　這些錢和手鐲原本被老財主藏得死死的。

　　但是，在四個人一陣拳打腳踢之下，還是說了出來。

　　這兩百塊錢兩家各分了一百，一人五十。

　　至于黃金手鐲的分配問題一時卻難倒了四人。

　　這玩意兒等拿去賣了才能變出錢來，現在還沒法分。

　　最后經過四人商量決定，因為是劉光天先提出的建議。

　　所以就先讓劉光天保管手鐲，閻解放讓他立了個字據，等手鐲賣出錢來，再分給閻解放兄弟倆。

　　真沒想到啊哥，這一趟還挺順利的！”

　　出來后，閻解成對著閻解放說道。

　　閻解放道：“是啊，還好他兒子有事不在家，不用大動一番手腳。”

　　“咱們在傻柱那碰的壁總算在這上面找回來了。”

　　“等會，在傻柱那碰壁？”

　　“聽你倆這意思，他沒被我爸和陳科長他們帶走啊？”

　　聽到閻解放的話，劉光天連忙問道。

　　“別提了！”

　　閻解成擺了擺手說道：“也不知道那個何雨軒把陳科長叫過去說了些什么！”

　　“出來就把傻柱給放了，還把你爸給臭罵了一頓，也不知道哪根筋劈叉了！”

　　說著閻解放就將當時的情況，一字不差的說給了劉光天兄弟倆聽。

　　“啥？”聽完之后，劉光福是一臉震驚。

　　“事情怎么會反轉成這樣？”

　　好不容易當了官，想趾高氣揚一把的老頭子居然又吃癟了？

　　這樣他們不是更不敢回家了么！

　　不過更讓他們覺得好奇的是，這何雨軒到底說了或者做了什么。

　　居然能讓陳科長這種人乖乖的低下姿態，放了傻柱。

　　那可是在廠里誰見了都得繞道走的保衛科長啊！

　　相比劉光福，劉光天倒顯得正常許多。

　　畢竟他可是知道何雨軒的能耐的。

　　要不是劉海中根本不聽他的話，他都想直接把劉海中給拉回家了。

　　能跟肉聯廠的廠長有著某些不可告人的關系的人，能是那么好惹的？

　　閻解放看著兩人道：“我說，你們兄弟倆一會回去可得小心點！”

　　“別惹怒了他，到時候拿你們兩個當出氣筒！”

　　閻解放這話，可以說剛好說到了劉光天和劉光福兩人的心坎上。

　　他們這么晚不回家，怕的正是二大爺秋后算賬。

　　聽到閻解放的話，劉氏兄弟倆只覺得心里發苦。

　　“怎么辦啊？哥！”劉光福一臉緊張的問道。

　　還沒挨揍呢，他就已經想象到被二大爺和二大媽男女混合雙打的場面了。

　　劉光天直接說道：“還能怎么辦？家也抄了，錢也有了，買東西去唄！”

　　“對對對，買禮物去！”

　　劉光福連連點頭，“不過哥，咱買啥禮物啊？這大晚上的還有人嗎？”

　　提到錢，劉光福這才覺得心里有了一些底氣，雖然錢不多只分了五十塊。

　　但是比他倆一個月的工資多多了。

　　兩個人的錢加起來，應該能買一個像樣點的禮物，討老頭子的歡心吧。

　　早知道那個老地主家只有他一個人，就不叫閻解放兄弟倆了。

　　不然還能多得點錢，手鐲也不用給他們分。

　　“行了，你們兄弟倆商量去吧，我們得回去睡覺了！”

　　閻解放說完就跟閻解成回家了。

　　剩下劉光天和劉光福兩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現在已經半夜了，商店早就關門了。

　　他倆就是想買東西也沒有地方賣呀！

　　“算了，這么晚了也不會有人賣東西了。”

　　“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晚上吧，明天一大早趁老頭子還沒出門，咱們買完就給他送去。”

　　劉光天一時間也沒有什么好辦法，想了半天只能想到這個。

　　“行，我聽你的，哥！”劉光福點點頭。

　　隨即，兄弟倆便窩在四合院外的一個墻角，湊合了一晚上。

　　幸好現在已經快到夏天了，晚上沒有那么冷。

　　這要是大冬天的，兩個人非得凍死不可。

　　此時，二大爺家。

　　二大爺和二大媽吃完晚飯，正坐在桌邊，等著兩個兒子回來。

　　一連等了好幾個小時，卻始終不見人影。

　　“奇了怪了，這倆人怎么還不回來？這都幾點了！”

　　二大媽看了一眼屋外抱怨道。

　　“他爸，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要不要找找去？”

　　又等了一會兒，二大媽實在忍不住了，對著二大爺說道。

　　“找什么找，這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

　　“再不回來就別等了！”

　　二大爺直接說道：“鎖門睡覺，也別給他們留門，這兩個畜生最近長本事了，凈跟著閻家老二老三霍霍，連家也不回了！”

　　“說的也是，那就不找了，愛回不回！”二大媽說完，直接鎖門睡覺。

　　這兩口子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兩個兒子大半夜不回家，不擔心不找不說，反而還說風涼話。

　　……

　　第二天一大早。

　　劉光天和劉光福兄弟倆就去了百貨商店。

　　給二大爺二大媽一人買了一件新衣服和新鞋。

　　又打了一瓶好酒，買了點豬頭肉。

　　拿著這些東西，兩人懷著忐忑的心情回了家。

　　剛到門口，還沒進門，就挨了二大媽一頓臭罵。

　　“兩個臭小子，昨晚干什么去了？一晚上都不回家！”

　　“沒干什么，廠里加班呢！”劉光福搶先說道。

　　“我……我……”

　　“你也加班？你弟加班你也跟著加班啊，又不是一個廠里，加班還加到一起去了？”

　　“更何況，你不是被何雨軒安排到肉聯廠里去了嘛，我可沒聽說過肉聯廠還能加班的。”

　　不等劉光天說話，二大媽直接就把他的話給堵死了。

　　她壓根就不相信兩人說的。

　　“那個……”劉光天小心翼翼的朝里屋看了一眼，“我爸呢？”

　　“上廁所去了！”二大媽道，“找你爸干啥？”

　　“不干啥，這不是給您二老買了點東西嘛，喊爸來看看，試試新衣服！”

　　說著，劉光天將買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哎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居然知道孝敬我跟你爸了！”

　　“你倆前天那本事呢？不是說讓我跟你爸說話客氣點的嗎？”

　　“怎么今天就成病貓了？”

　　看到兩兒子買的東西，二大媽的態度也有了一絲變化。

　　不再像剛才那樣一臉嫌棄的翻白眼了。

　　但是言語上依然不依不饒。

　　“媽，那天的事您就別再提了成嗎？是兒子們不好，惹您生氣了。”劉光福連忙說道。

　　這個時候，最怕的就是翻舊賬了。

　　二大媽一翻白眼：“我不提可以，可我不能保證你爸也不提！”

　　“行了媽，東西給您放這了，我倆一晚上沒睡，現在得補會覺去！”

　　說著，劉光天兩人就回里屋睡覺去了。

　　過了一會，二大爺上廁所回來了。

　　“他爸，倆孩子回來了。”

　　二大媽連忙迎了上去，一臉眉開眼笑的：“你看看，還給我們買了這么多東西！”

　　“哼！”

　　“這點東西也好意思拿出手！”

　　二大爺瞟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冷哼一聲。

　　他壓根就看不上這些東西。

　　準確來說，這點東西根本就壓不滅他心里的火氣。

　　前幾天，倆兒子給他受的氣，再加上和昨晚上傻柱那件事的氣。

　　這些悶氣堵在心里讓他難受的一批，就是沒有個發泄的地方。

　　他知道，兩個兒子是知道自己當官了。

　　害怕被收拾，所以才買了東西前來巴結獻媚的。

　　昨天晚上不回來，八成也是這樣，所以今天早上才買了禮物回來。

　　他們以為這樣就不挨收拾了？做夢！

　　自己沒當這個官的時候，一個個拽的不行。

　　差點沒把他跟二大媽氣死。

　　現在買了點東西回來，就想當什么事情沒發生過？怎么可能！

　　不收拾一頓他就不叫劉海中！

　　“他們人呢？”

　　“在里屋睡覺呢！”

　　“狗東西們，給我滾出來！”二大爺掀開里屋的簾子，直接沖兩人喝道。

　　“別讓我再喊第二遍！”

　　一聽這一聲吼，劉光天和劉光福兄弟倆的瞌睡也被嚇跑了。

　　連忙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跑了出來，站在門邊不敢動彈。

　　二大爺喝道：“兩個狗東西，給我跪下！”

　　等兩人跪下，二大爺上去就是一人一耳光。

　　“現在知道巴結我了？早干嘛去了？”

　　“是不是以為你爸我，一輩子只能是個窮工人，當不了官，被你倆欺負啊？”

　　劉光天和劉光福兄弟倆趕緊搖頭，不敢說話。

　　“兩個狗東西，你們那天的本事呢？”

　　“不是很狂妄嗎？不是說讓我對你們客氣點嗎？”

　　“我現在就跟你們客氣！”

　　說著，二大爺又是啪啪幾巴掌甩過去，“我跟你們客氣……”

　　打完還不解氣，最后直接一人給了兩腳。

　　直接踹的兩個兒子一個趔趄。

　　“看看，我說什么來著，我不提那事沒用，得你爸不提才行！”

　　二大媽似乎看二大爺打兒子打的挺爽的，她也沖上去給兩人一人甩了一巴掌。

　　打完，二大媽又指著兩人罵道：“要我說，你倆就是找抽型的，比你們大哥差遠了！”

　　看著兩人不敢動彈的慫樣，二大媽似乎更來勁了。

　　用手指狠狠的戳著劉光福的腦袋：“嘚瑟呀！你怎么不嘚瑟了你！那天你不是叫的很兇的嗎？”

　　好家伙，本以為買了禮物賠罪就沒事了。

　　卻沒想到還是挨了一頓男女混合雙打。

　　劉光天和劉光福兄弟倆此時心里很苦逼。

　　早知道沒用，還不如不花那個冤枉錢呢，自己留著多好。

　　“兔崽子，你爸我就是一個區區的小工人是吧！”

　　“你們不也就是個小小的委員嗎？”

　　“現在在我面前不也什么都不是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居然敢爬到我的頭上作威作福來了！”

　　二大爺打了一會之后打累了，直接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看著兩人繼續數落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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