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千難萬難
一時間他竟有點看不透這個老夫人的來歷。
不過,他作為皇族,眼力還是有的。雖然猜不透對方的身份。
不過,他不敢小覷對方。
那老夫人身邊的一個青年公子,劍眉朗星,清澈凌人,使他不敢逼視。
而且,對方氣質高貴,神色從容淡定,一看就知道是貴人之像。
他去年襲爵寧王,雖去過皇宮,卻是沒見過朱祁鈺,吳太后。
所以,哪里知道這是當今天子和太后。
在他看來,這定是楊半城哪位京城的親戚。楊家,作為揚州首富。用錢財結交一些權貴,也不是不可能的。
前年,他把楊半城關進南昌大牢,就是內閣陳循,托人捎來了信,為他求的情。
“難道這是內閣首輔陳循的親眷?”寧王朱燁,想到這里,不由皺了皺眉。他此次前來揚州,正是想緩和與皇帝的關系。
若是因為此事得罪了內閣首輔陳循,就有點棘手了。
想到這里,寧王突然有了個主意。只見他上前兩步,笑道。
“呵呵,老夫人,你竟敢與本王這么說話?你可知道本王是誰。”
吳太后依日恬淡地坐在那里,頭也沒抬:“老身知道,寧王朱燁!.
寧王朱燁,本以為報出自己的爵位。
就會讓面前這個老夫人知難而退,從而他也就有個臺階下了。
可誰知這個老夫人,卻是一言道破他爵位和名字。。
很顯然,她并非是孤陋寡聞之人。
可對方明知自己的爵位名字,非但不懼,還是那樣穩(wěn)坐在那里。
這不由讓寧王朱燁心中忐忑難安起來。還未等他發(fā)話。
寧王的貼身侍衛(wèi),卻是率先發(fā)難。只見他站出來,手指吳太后呵斥道!按竽,竟敢直呼王爺名諱。”
見到寧王的侍衛(wèi)如此囂張,敢指自己的母后。朱祁鈺勃然變了臉色。
扮作隨從唐劍,豈能不知主辱臣死的道理!肮纺懓。”
他厲喝一聲。
直接化為了一道幻影。
出手如電,一刀砍掉了那寧王府侍衛(wèi)的手掌。同時,又是一刀砍掉了其腦袋。
如此駭人的一幕,直接嚇傻了在場所有人。要知道這可是寧王的貼身侍衛(wèi)。
對方的侍衛(wèi),竟二話不說,直接斬掉了其手掌,又殺了他。
事情鬧的越來越大,越來越棘手了。
這楊半城什么時候認識了一個這樣厲害的干娘啊?
別說在場數(shù)百人懵了。寧王朱燁嚇傻了。就連楊半城也呆愣住了。
他這個揚州首富的兒子,在揚州雖談不上只手遮天,但也算跺一跺腳,揚州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可就算如此,面對寧王時,他也是毫無反手之力。
哪怕對方想當著眾人的面,出手殺他。他都無力反抗對方。
從這可以看出,一個大明的藩王,身份是多么高,多么尊崇。
但現(xiàn)在,他看不懂了。他剛認識的這對母子,不但敢直呼其名,還敢出手直接折辱寧王,殺他的親衛(wèi)。
他們究竟是什么人?
這個不但是楊半城心中的疑問。同時,也是在場數(shù)百人心中的疑問。寧王朱燁心中想到了一個恐怕存在!安粫模粫!薄氨就跽婵赡苣敲吹姑。”
此時他神色變幻不定,雖不斷安慰著自己。但額頭上的冷汗,依舊冒了出來。梨園大廳的數(shù)百人,也是驚詫莫名。
因為他們看到,這位桀驁兇厲的寧王,竟然目露驚恐,冷汗直流。
很顯然,他膽懼了。
什么樣的人,能讓一個地位尊崇,實力強大的王爺驚懼?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寧王,那你可知老身是誰?老身的兒子又是誰?”當吳太后呵出這句話的時候。
寧王朱燁,再也頂不住那令人窒息的壓力,嘭地一聲,癱跪在地。
驚恐萬分道。
“臣叩見太后,陛下。”
在寧王癱倒的剎那。
這時,梨園外傳來鼎沸的聲音。數(shù)百的錦衣衛(wèi),闖入了進來。
看到如此的陣仗,眾人就算再傻,此時也算明白了。
眼前這位老夫人,和年輕英武,貴氣逼人的公子。
竟是當今的太后,皇帝。
在驚慌失措之下,他們一個個大禮參拜。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太后和皇帝竟微服巡游來了?
自己竟還能有幸與太后,陛下一同在梨園看戲聽曲。
這是何等的榮耀啊。同時,他們又感到深深的震動。
誰能想到,揚州富二代楊半城,竟是當今太后的干兒子。
不過,從這位楊公子那震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他似乎也不知道這對母子,竟是當今大明地位最為尊貴的人。
想必他要知道的話,剛才也不會如此憋屈受辱了。
在場諸人,有人震驚,有人激動。當然,也有人惶恐不安。
比如,渾身發(fā)抖的寧王朱燁,以及梨園嚇癱的班主,管事。
還有那看起來楚楚可憐,凄楚哀婉,面色慘白的單紫衣。
南京鎮(zhèn)守太監(jiān)的那個孌童公子,也嚇的面無人色。
要知道之前,他竟對當今皇帝起了非分之念。而且,還當著他的面,對楊半城出言不遜。想到這,他再也堅持不住,嚇的昏厥了過去。朱祁鈺龍行虎步,走到寧王身邊。冷笑道:“寧王,你好大的威風,好大的排場啊!
那跪伏的寧王朱燁,渾身更是打顫不已,額頭的汗水,像豆子一樣,滴答在地上。
“臣該死,臣該死!贝藭r的他,全然沒有了以往的囂張跋扈。
他這人生三十多年來,這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恐懼。
什么是絕望。
曾經的他,很是享受別人匍匐在自己腳下瑟瑟發(fā)抖,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如今,他自己也終于切身感受到了這種感覺。這是一令人室息的絕望。
“呵呵,寧王,你讓朕看到了藩王在私下里,是多么的囂張跋扈,草菅人命,無視國法!
朱祁鈺聲音越來越冷。
“既然你私自離開自己的藩地,那么就不要再回去了!
這句話,無疑是要剝奪這位寧王的爵位了。“謝陛下隆恩!
寧王朱燁,神色變的煞白。但依舊是納頭叩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這一刻,大廳里,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了。
“帶下去吧。”朱祁鈺一聲令下。
—群錦衣衛(wèi)上前,就把兇名赫赫的寧王,以及他的一干朋黨給押走了。
甚至,在唐劍的指揮下,那個嚇昏厥過去的粉紅孌童公子,也被拖了出去。
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
曾經不可一世,左右著無數(shù)人生死的寧王就這么完了?
就這么被輕而易舉成為了階下囚了?
一直在江南之地橫行無忌的大太監(jiān)萬德福的孌童明月公子,也遭了池魚之殃。
整個大廳的人,真正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天子—怒,血流漂櫓。
可以預料,很有可能整個江南要變天了。要知道這還只是皇帝到江南的第一天。接下來,他可是住半年之久的。
大廳里的人,既有感到惶恐的,也有難掩激動和興奮的.
寧王朱燁,以及他的一干朋黨,被押了下去。在場數(shù)百人,也再次見識到了錦衣衛(wèi)的狠辣。
因為他們連南京鎮(zhèn)守太監(jiān)萬德福的孌童,都沒放過。
像拖死狗一樣,把他給拖了下去。。整個梨園一片死寂。靜的可怕。
“都平身吧。朕好不容易陪太后出來消遣一下!薄耙脖荒承┤藬_了興致!敝炱钼晣@了口氣。
又無奈地看了一眼依舊癱跪在地上的梨園班主,管事,以及那個我見猶憐,楚楚動人的單紫衣。
“學藝先修德,恐怕你們曲藝祖師爺,也是這番教導你們的!
“可惜,你們沒了德行,注定是走不遠的!蹦抢鎴@班主,管事嚇的不斷磕頭告饒。“陛下饒命,草民知罪了!薄安菝裰锪。”朱祁鈺當然懶得與他們這些人計較。
他知道,想憑自己一句話,凈化他們的思想,那是千難萬難。
與此同時。
揚州首富楊百萬,此時正騎著汗血寶馬,向梨園一路飆來。
此時,這位江南傳奇的巨商,再也不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穩(wěn)重。
他這一生,曾屢次大起大落。
哪怕曾經做生意賠進去大半的身家,他也沒有如此慌張過。
這世間,若還有能令他牽腸掛肚的。無疑是他寶貝兒子了。
那個時常頂撞,惹他生氣的楊家獨苗。他楊家人丁向來不旺。已經四輩單傳了。哪怕他楊百萬,納了十八房的小妾。
這些屁股大的小妾們,不是一個接著一個生女兒,就是肚子一直不見動靜。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也終于死心了。
雖只有一個兒子,終歸不會絕后?烧l知,他這個兒子實在太會惹禍了。
他不怕兒子做個敗家子,因為就算他敗十輩子,也敗不完的錢。
就怕他沖動,惹了不該惹的人。
哪怕他楊百萬是揚州首富,也不代表他們父子在大明就能為所欲為。
誰知,他越怕啥,就越來啥。
當聽到兒子又招惹到了寧王朱燁,他頓時感到天昏地暗。
在江南,誰不知道隔壁南昌府的寧王,是一個殘暴無道的藩王?
怎么兒子,三番兩次要招惹他呢?
不過,這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寧王朱燁帶走自己兒子的。
這里不是南昌府。這里是揚州。
他楊百萬,經營了這么多年?
難道真以為他只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商人?惹怒了他。
(https://www.dzxsw.cc/book/48533465/3636575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