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盞醉這問話太過露骨，沈碧芊面色緋紅，支吾了好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鶴歸？”江盞醉耐著性子重復一遍，“你老實回答我，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沈碧芊慌亂的看著她，忽然間腳一軟‘啪’的跪了下去：“我是喜歡孟大哥，可我知道孟大哥不喜歡我。姐姐你長的這么好看，人又這么好，孟大哥喜歡你是應該的，可我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我……”

        她說的慌亂無章，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頭頂上巨大的壓力傳來，讓她無法呼吸，幾乎快要窒息，她張皇的抬起頭，正對上江盞醉的眼睛。那雙眼里透露出的憐憫和冷漠，讓沈碧芊恍然有一種錯覺，面前的女子根本不是那種會被她的幾句話打動的人。

        江盞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伸手將她拉了起來，甚至彎下身幫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感覺到她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江盞醉忽而勾唇一笑：“不必慌張，我雖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不過也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不會因為你喜歡他，就殺了你，否則皇后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她就這樣笑著說會殺了皇后的話，聽的沈碧芊一陣顫抖。

        江盞醉知道自己的震懾力起了作用，微嘆了口氣，按住她的肩膀，認真的看著她的雙眼道：“放棄吧，他不是你可以喜歡的人。”

        本來以為這么說，沈碧芊就會放棄，誰料她竟身子一抖，忽然間變了態(tài)度，就連說話也穩(wěn)定起來：“姐姐，我知道孟大哥是你愛的人，可他是皇帝啊！爹爹說過，皇上是有三宮六院的，我也想像姐姐一樣嫁給孟大哥，哪怕他愛的人不是我，只要能陪在他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說得這般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江盞醉怔了怔，她一直以為面前的小女孩只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可她的這番話卻點醒了自己。其實，自己才是那個一直不懂的人，她一直想要忽略的，是孟鶴歸已經(jīng)是皇帝的事實，如同他有了皇后卻不是她一般，總有一日，他會封越來越多的妃子，會有越來越多愛的人，她不會是他的唯一。

        她拋棄了一切，放棄了自由和他在一起，可換來的，又是什么呢？在碩大的宮殿中無窮無盡的等待，還是守著一個孩子天荒地老？

        苦笑了一聲，江盞醉松開手：“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她渾然失去了力氣般，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在走到門邊時頓住了腳步，“若他愿納你為妃，我也無力阻攔，只是在這宮中，你未必會獲得你想要的幸福。”

        爾虞我詐，陰謀權勢，不知不覺間，她早已深陷其中。

        沈碧芊懵懂的看著她的背影，似乎不太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當想起自己可以永遠留在孟大哥身邊時，眼里的興奮卻溢了出來，甚至開始幻想起之后幸福的日子。她一碰一跳的跑到柜子邊，選了件最好看的衣服穿上，問了丫鬟孟鶴歸所做，便朝著御書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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