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盞醉問出這句話時，其實就已然知道答案了，只是在這件事上，她替孟諾覺得心疼，所以想要再確認一遍。

        如煙松開了抓著包裹的手，緩緩跪了下去：“娘娘，求您別再逼奴婢了，奴婢做出這個決定，是為了太子殿下好。”她說著話時，哪里還有半分失憶的樣子？

        江盞醉知曉多說無益，只得伸手將她扶起：“罷了，這是你們的事，作為長輩，我也不好太多干預。只是你要想清楚，這出了宮，便再也回不來了，沒有后悔的機會。”

        “如煙明白。”

        事已至此，江盞醉看著她一臉決然的神色，只得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我的一個故人，她在城郊附近有個寨子，我在宮中，畢竟離你遠，若是有什么急事，可以去找她。”

        如煙接過信，小心翼翼的放入包裹之中。

        江盞醉嚅動了幾下嘴唇，想說什么，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只讓她收拾好東西，便走了出去。

        綠水守在門口，看見她出來了，走到她身后：“娘娘，您真的要將如煙送出宮嗎？”

        “如今如煙失憶，送她出宮，興許是最好的選擇。”江盞醉回頭看了大門一眼，“我想，這也是她希望的事情。”

        綠水微微額首。

        或許吧，在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離開，終歸是件幸事。

        如煙失憶的消息，江盞醉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最親近的綠水和孟鶴歸都沒有說，如煙走的消息，自然也沒有告訴任何人，所以江盞醉吩咐綠水不要聲張，并讓綠水悄悄將她送出去。

        綠水按照江盞醉的吩咐，送如煙出宮，一路走到宮門口，兩人都沒有說話。

        兩人是各懷心思。#@$&

        綠水以為如煙失憶了，不知該說些什么，而如煙因騙著綠水，而不敢說話生怕戳穿了，兩人一時無言，直到站在宮門口，如煙才停下腳步：“綠水姑娘，不用送了。”

        綠水點點頭，看著兩邊筆直站立的侍衛：“你自己多加小心，一個人在外面，處處需謹慎。”她比如煙還要小上幾歲，說話做事卻像個姐姐似的，如煙忍不住微微一笑，忽而伸手抱住了她。

        綠水怔了怔：“如煙？”

        如煙松開手，笑的極其甜美：“謝謝你，綠水。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實意對我好的人。”

        “若你以前記得時，能對我這般說，該有多好……”綠水一時有些失神。%&(&

        剛才抱住她的那一刻，她還以為如煙回來了。

        可醒時的如煙，從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如煙抿唇一笑，不置可否的樣子。她側頭看向蔓延無盡的皇宮，那在深宮的盡頭，住著一個她愛的男子。

        她好似在等他，又好似什么都沒有等。

        “如煙，為了掩人耳目，娘娘不能親自來送你。”綠水道。

        如煙點點頭：“我知道。”

        她的眼神一點點灰敗下來：“那我便走了，不用送了。”

        如煙背過身去，努力將喉嚨里的哽咽聲壓下，不讓綠水看出端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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