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大事
素衣白裳的青年手還放在稚童的頭上,聽到這聲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他轉身向后望去。
而他身前的稚童怯生生躲在青年的身后,小手拉著青年的衣袖道:“大哥哥,這就是我說的怪人。”
青年的目光柔和,他伸手輕彈稚童的額頭,聲音讓人如沐春風般溫柔對稚童道:“不可無禮,去玩吧。”
他輕輕推了推稚童的后背,目視著稚童遠去的身影,他拿出帕子抵在唇上,背對著臨清輕輕咳嗽著。
臨清上前幾步又有些躊躇,伸出的手停頓片刻收回,背在身后,擔憂的神情轉為嫌惡,口是心非道:“你回來作甚?”
青年收起帕子,身軀晃蕩著,仿佛是沒站穩向后倒去。
臨清急忙伸手扶著人的肩膀,扶著肩膀的時候發覺王梓逸雖看起來孱弱,但依舊比他高半個頭。
而且,王梓逸的身體雖然清瘦,可手下的肌理并不像是久病纏身的人,還不等臨清想明白,就聽到王梓逸微咳的聲音,壓下心底的疑惑,擔憂道:“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身體如此差勁,明明……”
明明他還未重來的時候,身體健朗到能赤手空拳搏猛禽,難不成這一世他改變了許多,因為他的原因,才導致……
他牙齦緊咬,心里糾結萬分,最終還是喊了懷中人一聲:“表哥”
“沒想到此生還能聽見你喊我表哥,表哥心里邊很高興,”王梓逸露出一抹淺笑,他搖搖晃晃中站穩身體,冰冰涼涼的手牽起臨清的手,回著臨清先前的問話:“我不久前才來京中,邊關苦寒,不慎感染風寒,母親安排人護送我來京中養病。”
“你既已染病,不在家靜養,出來亂晃作甚,小心命給你晃沒了,”臨清嘴上不饒人道,心里則是想著要讓表哥住宮里,好叫御醫治病。
王梓逸心頭一哽,眼前這嘴角不饒人的人是他的表弟嗎?他暗自里狐疑一眼,實在是和以前嘴甜得像抹了蜜,還會別扭喊自己表哥的表弟差入太大。
“道士曾為我算過一卦,掛里說我命硬,”王梓逸另類告訴臨清,自己命硬,死不了,大可放心。
“那些道士都是沽名釣譽之輩,嘴里的話都是騙人的,”臨清懟完又覺得不對,這可不是說道士話不對的時候,轉念一想,這時候不就是能叫王梓逸隨他入宮的好時候,順勢道:“信那些道士還不如信宮里的御醫,住宮里也好叫太醫吊著你的命。”
“邊關可不能少了你,別不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年老有你好受的。”
臨清憶起老將軍年老時腿腳都不麻利,連路都走不了,只能由人推著走,他心下里難受,并不想王梓逸最后是這樣的下場,別扭關心著王梓逸。
“好,表哥定牢牢記住,”王梓逸本來也是要進宮的,既然是臨清相邀,也省得他想理由進宮里,就是,風寒這事不好處理,他可沒有感染風寒,瞟到臨清身后的青衣,額頭都有點酸脹,瞞得過臨清不好瞞青衣。
若不是臨清這段時日里的大動作,修建長城,提高軍防,他也不打算回京的,他這個小表弟的心性他還是知曉一二,像這等大事,一定有幕后之人在暗中籌謀。
更別論貶謫那么多的官員,不合禮制的封官,又命謝修遠修建大運河,貫通南北,樁樁件件,走得可謂步步驚心,他也不會回京,呆在邊關可比京中快活多。
他掛念著臨清,而且,謝修遠那人他一點也不放心,狼子野心,連自家人都能下手,這天底下怕是沒有軟肋,這種人令人恐懼,外加他也想與那給臨清出謀劃策的人結交一二,探探虛實,這才使得他回到京中。
“臣有所耳聞,宮里養了一尊玉人?”王梓逸是有幾分懷疑這突然冒出來的玉竹,聽人說此人是名太監,一夜之間升為司禮監掌秉筆太監。
臨清疑惑不解:“玉人?”
他什么時候養了玉人?
他怎就不知曉?
玉……
玉竹……
難不成這玉人說的是玉竹,若真是如此,那這話好像沒有錯,可叫他在王梓逸面前承認這話,咋就那么的不對勁。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臨清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整個人支支吾吾含糊著,心里冒出的念頭很復雜,他有點想逃離這地方。
臨清岔開話轉頭問著王梓逸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剛剛那小孩是這里的孤兒?”
這地方如此破舊,看著就不像是王孫貴族會來的地方,王家在怎么不濟,那也是他的母族,若是他的記憶尚未記錯,王家還是北方世家的領頭者。
可王梓逸身上的素衣倒是顯得有幾分沒落,若不是全靠著他通身貴氣撐著,不過,這倒是有點像敗盡家產的浪蕩子,臨清上下掃視一番,對方身上毫無裝綴,就連能代表身份的玉佩都沒佩戴。
不對勁,太不對勁,今日的臨清已經不是往日里的臨清,有所察覺王梓逸出現在此地的形跡可疑。
“故地重游,”王梓逸拿出手帕捂著嘴咳嗽一聲,微彎腰咳嗽的時候,朝破爛的屋內瞥了一眼,對臨清道:“這里破舊,表弟身嬌體貴,還是莫要在此停留。”
“表哥莫要瞧不起人,只是可惜了,我還想將這串糖葫蘆送予那小孩的,”臨清偏過頭掃了一眼陳春手中捏著的兩串糖葫蘆,微微嘆氣。
“的確有幾分可惜,走吧。”
王梓逸抬腳向前走著,牽著臨清離開這處孤兒的庇護所,等他們走后,躲藏在庇護所內的人偷偷摸摸的離開。
而王梓逸拉著臨清走在街上后,王梓逸松手,兩人并肩走著,兩人互相說著幼年的趣事,至于街上的一切像是與兩個人無關,畢竟一個多年未回來京中,另一個久居宮中,對此都不是很熟悉。
兩人的不遠處是一處酒樓,王梓逸低頭對臨清道:“有些乏了,前面有家酒樓,進去坐坐可好?”
他溫文爾雅的笑著,輕聲問著臨清的意思,雖語氣溫柔的詢問,可虛弱又有些晃蕩的身體不像他表現的那樣。
臨清伸手攙扶著,以免人摔倒,順著王梓逸的話瞧向他說的那家酒樓,樓有二層,瞧著雖有些簡陋,但也不失雅致,臨清對外面的一切都是比較好奇的,就連酒樓這種地方他都沒有進去過。
上次偷溜出宮,還不等他閑逛,就在謝修遠那處睡著,正好,這次也不急著回宮,雖然表哥的身體有恙,但想必多逛一會,表哥是沒有問題的。
他這般想著,就扶著王梓逸抬腳向那酒樓而去,而此時有一少年郎正當街縱馬。
“讓開,你們這群人快給本公子讓開,”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還有鞭子抽打馬匹發出的聲音。
“你們這群賤民,別擋路。”
路上的行人紛紛躲讓,散亂的人群一哄而散,紛紛躲避著,而此時的臨清恰巧扶著王梓逸站在路中間,此時那匹馬離臨清越來越近,路上的行人時不時撞著臨清而過,而臨清還想護著王梓逸。
他拉著王梓逸躲避,心里十分的慌亂,他哪遇到過這等場景,若是能與這次相比,唯有那次的游行遇刺,那馬越來越近,馬蹄子高高抬起。
臨清瞳孔微縮,腰上一緊,他睜大的雙眼里含有錯楞,盯著王梓逸的下顎,眨眨眼有點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態,就被人攔腰帶著躲避著那馬。
而他身后的青衣早已出手,拉住馬的韁繩,手上一陣陣的火辣,用力拉扯著疾跑中的駿馬,使它不至于撞向臨清,可青衣沒有料到,這馬性子過烈,并沒有那么好制服,甚至高抬的馬腿要踢中臨清。
青衣都要飛身替臨清擋下,幸好,青衣看了一眼臨清身邊的王梓逸,他跟在臨清身后時就留意到王梓逸邁出的步伐平穩,并不像是感染風寒的樣子。
可王梓逸是臨清的表哥,因此青衣也沒有第一時間向臨清說此事,而是準備回宮中再稟告。
想必,現在不用了。
青衣轉頭看向從馬上摔下來的青年,青年從馬上摔下的那一刻就已經摔倒昏迷,不省人事。
“公子,幸好你沒事,不然奴怕是無顏見公子,”陳春哭泣尖銳的嗓音在身后響起。
“無事,閉上你的嘴,太吵,”臨清靠在王梓逸的身上緩和著自己還在怦怦直跳的心,耳朵傳來陳春尖利刺耳的聲音,不耐地皺了皺眉頭。
陳春摸著眼淚,哽咽著不敢發出聲擾了臨清的清凈。
臨清從王梓逸的懷中起身,一腳踩在王梓逸的腳上道:“王梓逸,騙孤好玩嗎?信不信孤治你欺君之罪,下次再找你算賬。”
他偏過頭對陳春道:“你去跟青衣說聲嚴查,孤回宮。”
臨清連那當街縱馬的青年都不愿再看一眼,對其深深的厭惡,踱步離開這,走了幾步轉過身不爽的對王梓逸道:“還不隨孤回宮。”
陳春望著臨清遠去的身影,腿一下軟了下來,放下心里的驚慌磨蹭到青衣的身邊。
青衣正蹲下身,查看著摔倒人的身份,不管這人是何身份,這事不得善了。
陳春驚道:“怎么是這位,這這人與謝相有幾分淵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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