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離譜的邏輯
徐自舟帶著徐亦殊他們把公司轉了一轉,徐亦殊大概明白了新公司是想做什么。
成鑫是機械零件發家的,后來又轉電子配件類的出廠,如今在業內已是口碑、資質雙優。但新公司想發展的卻是成品銷售。現在國內外的訂單也趨于穩定,成鑫想實現穩定突破,勢必要利用自己的一些優勢,與游戲公司合作出產游戲周邊是保險又絕對能實現盈利的方式。
這么看來,徐山海并沒有那么的看好徐自舟的實力,否則就應該更激進些,成鑫有工廠有人力,要自立品牌并無不可,可最終選擇了這樣保守的路子。
不過這樣也算便宜了徐亦殊,至少他不用從頭開始,他的末日之戰還能繼續玩下去。
“這兩天你剛來,多適應一下。”等回了辦公室,單思均對徐亦殊說,又看了眼柏安,“柏安,你也多幫襯著他些。”
柏安順從的答了“是”。
“還有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單思均又轉向徐亦殊,“也收點心,不要總去外面找樂子,萬一染病了怎么辦?”
徐亦殊,“……”沒完了是吧。
等單思均一走,辦公室就剩徐亦殊和柏安兩個人。辦公室有點熱,徐亦殊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了下來,柏安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后,十分自然的接了徐亦殊的衣服,收到了門后衣架上。
他這動作未免過于熟練,徐亦殊存了些疑慮,沒有點破。
徐亦殊坐到轉椅上,又打量了一會兒柏安,仍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過來。”他對柏安說。
柏安便走近了些。
柏安看起來確實乖巧,黑色的短發溫順的貼在耳側,膚白唇紅,只比徐亦殊印象中清瘦了些。
“我記得你是成鑫的員工吧?怎么會跟我舅舅有聯系?”徐亦殊問。
“是單董資助我上的大學,畢業后,就讓我去成鑫上班了。”
柏安聲音跟他的人一樣,輕輕柔柔的,不帶半點攻擊性。
徐亦殊偏頭看著柏安,單思均這些年確實在做慈善,沒想到這個柏安也是資助的對象之一。
“但我后來怎么沒見你?”
柏安面露猶豫。
徐亦殊也不急,就等著他,隨意翻著桌上的文件。
過了一會兒,柏安才硬著頭皮說,“因為茶水間那次事件后……小徐總就把我調到別的分公司了。”
徐亦殊微微蹙眉,“徐自舟?”
柏安點頭,又不著痕跡的看了徐亦殊一眼,道,“不止我。被徐總您看上過的人,他都調走了。”
這個看上,是字面上的含義。
徐自舟怕原主借這種方式籠絡人心?這也不至于。徐亦殊多少覺得離譜,暫時放棄了猜測。
“我知道了。”徐亦殊揉著眉,“你去忙吧。”
柏安說了句“是”便準備退下。
然而就在柏安轉身的瞬間,徐亦殊忽然愣了一下。
落地窗外的光線均勻落在柏安身上,與酒吧吧臺坐著的清冷修長的身影重疊。
徐亦殊終于發現柏安身上那熟悉的感覺源自什么。
記憶中柏安剛來成鑫的時候,是有劉海的。剛畢業的大學生,每天都穿著熨帖規整的工作裝,白襯衫嚴絲合縫的扣到最上面,從頭到腳都顯得青澀。
而那晚秦子臻也是穿著白襯衫,以秦子臻龜毛的性格,襯衫扣的很整齊,有些厚重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周圍的胎記,喝酒的動作看起來也帶著生澀和不自然。
兩個不同的人在某些角度卻詭異的相似。
徐亦殊懵了,這本毀他三觀的小說,居然連炮灰的審美都可以做到前后一致,有跡可循。
可太他媽講邏輯了。
徐亦殊忍不住在腦子里飆了臟話。
他喚了喚系統,“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有喜歡的人?”
“我查一下。”
只見系統在原地轉了轉,隱去身影。沒過多久便又回來,回復徐亦殊,“主人,查不到誒。不過,我將他勾搭過的那些人的容貌特征做了對比,雖然男男女女都有,但綜合特征還是值得參考的。主人,要不我給你看看分析出來的模樣,說不定你見了,能觸發回憶也不一定。”
徐亦殊想了想,有些懷疑,“能行嗎?”
“數量基數大,我覺得準確率還是有百分之七八十的。”
徐亦殊嘴角一抽,“行吧。”
腦海一陣刺痛。
但一張年輕、雌雄難辨的臉出現在徐亦殊腦海里。
“有印象嗎?”系統問。
種種記憶片段飛速劃過腦海,徐亦殊頭痛欲裂,最后他難受的倒了下去。
腦海中最后留存的畫面是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
夏天燥熱的風拂面而過。
徐亦殊站在一棵樹下,看著遠處并肩而行的兩個人。
系統浮動在他身側,“看來這就是原主的心中人了。想不到,他荒唐歸荒唐,還挺癡情。”
“另一個戀愛腦罷了。”徐亦殊輕飄飄的說。
“那我們跟著去看嗎?畢竟只是回憶,他們看不見我們的。”系統慫恿他說。
徐亦殊考慮了一會兒,點了頭。
原主的模樣比不上徐亦殊,也不差,但還是被坐在他身邊的少年秒成了渣。
那少年的皮膚看起來病態的白,巴掌大的小臉,眼睛顯得又大又圓,烏黑黑的,只是神色總透著哀傷。其實跟秦子臻和柏安都不像。
“許方思,這道題怎么做啊?你教教我唄。”徐亦殊小心的戳了戳少年,一副討好賣乖的模樣。
少年轉過來,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然后就開始給徐亦殊講題。
畫面一換,到了網球場。
兩個人都換了運動服。
“許方思,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連球都接不了。”徐亦殊似乎有一些不耐煩,“早知道我就跟他們打籃球去了。”
“對不起。”許方思撿球回來,滿臉的歉意,“要不你還是跟他們去打球吧。”
“來不及了。你快發球吧。”徐亦殊催促道。
這次許方思發了一個好球,徐亦殊輕輕松松打了回去,只見許方思雙手握著球拍,似乎卯足了勁想打回去。
但還是沒過網,甚至拍子都沒握住,落在了地上。
徐亦殊急匆匆的跑過去,一臉緊張的問,“你手沒事吧?”
“沒事。”許方思攏了攏袖子,又把球拍撿起來,“我們繼續吧。”
然后徐亦殊卻說,“不繼續了。”
許方思咬了咬唇,道歉的話已在嘴邊,卻聽徐亦殊說,“我有點累,我們去休息一下吧。”
許方思只好點點頭,“好。”
轉眼又到了水族館。
許方思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蒼白瘦弱的手指握著筆,似乎在記錄什么。
徐亦殊隨意慵懶的靠著他。
“記完了嗎,許教授?”
“你又笑話我。”許方思用筆輕輕打了一下徐亦殊的腦袋。
“我實話實說,你成績這么好,以后肯定比我混的好。說不定以后生物課本里都有你的名字。”
許方思無奈的推開他,“越說越離譜。”
接著,深藍色的背景被白色的墻取代。
許方思坐在病床上,靜靜的看書,徐亦殊坐在床邊,埋頭大睡。
……
后來,徐亦殊坐在教室里,旁邊的位子變得空蕩蕩的。
接著就是徐亦殊年復一年,在六月二十一日獨自一人抱著一大捧花,去山上墓地祭奠那個漂亮但蒼白的少年。
許方思的生命永遠停在了十七歲,原主眼里的光也在十七歲永遠的暗淡下去。
“太可憐了嗚嗚嗚……”系統到最后已經泣不成聲。
“至于嗎?”徐亦殊皺著眉看著在他身邊抖動的小亮點,“我原本以為他這么荒唐無度,是因為本性散漫,原來是因為這個許方思。”
戀愛腦真是害人不淺。
四周浮動的光圈散去,徐亦殊逐漸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
他稍微試著抬了抬手,就聽得身邊有人走了過來。
“代醫生,快過來看看,他是不是醒了?”
他聽出來這是徐自舟的聲音。
雖然恢復意識,但頭還有些疼痛,徐亦殊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床邊。
男人戴著銀邊眼鏡,長相斯文,穿著整潔且一絲不茍,看起來是個略死板僵硬的人。
代稚安走過來恰好與徐亦殊的眼神對上,作為徐家的家庭醫生,他見過很多次這位大少爺,但這次的感覺稍有不同。
徐家這位大少爺看似多情,在外名聲很爛,但代稚安知道這不過是那人麻痹自己的一層偽裝罷了。而今這眼神卻不太一樣了。
眸光雖靜,可到底是比以往多了幾分生氣。
“大少,現在感覺如何?”他開口詢問道。
徐亦殊搖搖頭,“頭疼。”
語氣雖弱,但不一樣。
代稚安心中好奇,又有徐自舟在旁邊,他只能暫時隱下疑慮,替徐亦殊切了脈。
“怎么樣,代醫生?”徐自舟看到代稚安收了工具便立即出聲詢問。
代稚安說,“沒什么大礙,估計是最近休息不足、作息混亂導致的暫時性暈厥。”
徐自舟聽了點點頭,“我明白了。”
隨后代稚安開了一些藥就背著藥箱離開了。
房間只余徐亦殊和徐自舟。
“哥,你嚇死我了。”徐自舟轉頭對徐亦殊說。
“這是哪里?”徐亦殊看了下四周,不是公司,也不是醫院,像是某人的臥室。
房間昏暗,都是深沉厚重的色調。
“我家啊。”徐自舟無比自然的說道,隨即想起來,“哦,我忘了,哥你沒來過。”
徐亦殊說不出什么感覺,除了今早眼神里透露出來的一絲寒意,徐自舟各方面都做的太自然,讓他看不出半點紕漏。
很多事,徐亦殊都覺得大可不必,徐自舟卻做的順手。
“柏安呢?”徐亦殊問。
他暈倒了,柏安作為助理,肯定是第一個發現的,但現在并不見蹤影。
“我讓他留在公司了。”徐自舟平淡的說,接著又看了一眼徐亦殊,猶豫著還是道,“我知道柏安是單董給你安排的人,不過,他一來你就暈倒了,我覺得說不定是他跟哥的八字不合,沖撞了。哥不如隨便給他安排個部門算了,助理這個位子不太適合。”
第一天就開始挑撥離間了,連八字不合這種鬼話都能扯出來。徐亦殊忍著不虞,挑眉看著徐自舟,“那你說誰適合?”
徐自舟想了想,“艾倫吧。”
“他不是你的助理嗎?”徐亦殊見過那個艾倫,氣質跟柏安完全不同,跟他的名字一樣偏英倫,濃眉深邃,小麥色的皮膚,健身愛好者。
徐自舟一臉無所謂,“哥要是用得著,就讓給哥唄。艾倫的辦事能力都是萬里挑一的,跟著我國內國外都走過,經驗又足。”
這話聽起來是挺為他著想的。
“不必了。”徐亦殊搖搖頭,這小狐貍的人再好他也不敢用。
徐自舟看他不愿意,也沒說什么,“行吧。到時候如果有更合適的人選,我再推薦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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