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直到染拂語乘上平安劍,才明白四師兄長風的那句“罡風兇猛”,說的有多委婉!
長在前輩帶著她逛的長在宗,她以為的“長在山”,原來僅僅只是這座山的一處小小山頭!
真正的長在山高聳入云,山勢險峻,山壁陡峭如到刀劈斧砍,而所謂的“下山”,根本就是蹦極!
平安劍載著長安和染拂語,先是升至半空,隨后一個猛子垂直扎了下去!
染拂語不合時宜的想起了一個現世小游戲,叫做是男人就下一百零八層,當初玩這個游戲的時候,染拂語一直覺得這游戲根本就沒有底,就像她現在的心情,這座山根本就沒有山腳吧?這山到底有多高?!
染拂語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手指的存在了,它們可能還抓在長安的衣服上,但那已經不重要了,今天她只要能活著從平安劍上下來,就算命大!
“水鬼沒掐死我,倒是差點兒讓長在山上的風補了一刀。”
就在染拂語整個人都被這猛烈的罡風吹的無知無覺的時候,耳邊終于響起了長安的聲音,“小師妹,咱們到了,醒醒,你是不是睡著了?”
染拂語:“”
你對長在山上的罡風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小師妹?你怎么一句話都不說?真睡著了?”
“”染拂語臉色精彩,憋了半天,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所以,大師兄一路無言,是怕吵醒熟睡的我?”
長安理直氣壯:“對啊,不然呢?”
染拂語:“”
但是,讓染拂語更加沒有想到的是
山腰處,四師兄長風所指的那個位置,長在前輩早已帶著長留長風二位師兄,恭候多時。
“你個小兔崽子!誰給你的膽量,讓染丫頭乘你的劍?!放著傳送陣不走,你的腦子跟藥田里的草一起被鋤了?!”長在前輩照著大師兄的后腦勺,狠狠就是一巴掌!
染拂語深吸一口氣,盡量做到心平氣和,露出一個禮貌且疑惑的表情:“傳送陣?”
“對”長留小聲解釋道,“宗門里只有大師兄和師父能御劍,平日里,師父為了方便我們上下山,所以做了兩處傳送陣今日情急之下,竟一時沒想起來”
長留在染拂語核善的目光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大師兄長安揉了揉后腦勺,不服氣的低聲辯解,“我御劍的怎么了?小師妹睡了一路呢”
長留、長風:“快閉嘴吧你!”
漂亮!染拂語微微一笑,逐漸起了殺心。
幾人在四師兄撿到菜籃的地方來回搜尋了幾圈,一無所獲。
長風納悶兒,“兩個大活人,怎么會無緣無故不見了?”
長留:“他們會不會在山腰遇到了什么猛獸,慌亂逃跑時迷路了?”
“不會,”染拂語突然出聲,指著地上一處被壓彎的草叢,“這個方向是去往山腰傳送陣的方向,花草的斷口還很新鮮,一定是最近留下的,壓痕只有單向,目標明確,并不雜亂。”
“但是你們看,”染拂語跟著被壓彎的花草走了幾步,突然站在某一處,不動了,“一直到這里,花草的壓痕消失了,四周再無別的蹤跡,他們應該就是在這附近失蹤的。”
“這個位置距離傳送陣已經很近了,”三師兄四處打量,“可是,傳送陣周圍空無一物。”
染拂語老老實實做人、本本分分穿越,沒有開什么金手指,對眼前的情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思索著,染拂語脖子上的吊墜突然開始發熱,緊接著,染拂語的感官突然間被無限放大,很快,她捕捉到了空氣中一絲不尋常的波動。
“是那里!”染拂語突然指向一個方向。
大師兄長安迅速跑了過去,“哪里?小師妹,這里什么都沒啊!”
眾目睽睽之下,長安話才說到一半,竟就這樣消失了?
長風:“咦?大師兄呢?”
我那么大一個師兄呢?剛才還看見了呢。
長在老人略一沉思,道,“長留,你帶著師弟和染丫頭回去,為師去尋你師兄。”
說罷,長在老人快步走到長安消失的地方,這一次,染拂語看的清清楚楚,在長安消失的地方,腳下有一個黑紫色的漩渦,隱沒在草叢中不甚起眼,將長在前輩吸了進去!
是那里!
染拂語與長留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接連走進了那個漩渦。
他們三人,一個是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的染拂語,一個是練氣中期的長留,另一個,練氣初期的長風
沒一個能拿得出手的,怎么看都是拖后腿三人組,但染拂語很清楚,長留和長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著師父與師兄弟獨闖險境的。
至于染拂語自己,就算武力值不夠,至少也能當個炮灰,幫他們師徒幾人扛一下傷害,為他們多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黑暗中,染拂語無法辨別方向,只覺得周身被一種濃稠的液體包裹,鼻間盡是刺鼻的血腥味。
“是血嗎?”
“這陣法竟連通著遠古秘境?”
“誰!”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染拂語嚇得心臟驟停。長留和長風在進入陣法的一瞬間便不見蹤影。
黑暗會侵蝕人的五感,染拂語無法辨別方向,但她的神識一直保持清醒,所以她很清楚,這周遭,只她一人!
“你是誰?”染拂語警惕起來,低聲質問。
等等!這聲音
“你是藥王山山洞中的那只水鬼?!”染拂語一想到那斷筋碎骨的力道,便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寒戰,“你居然一直跟著我?!”
水鬼
北辰淵下意識否認:“我不是。”
染拂語明顯不信,“那你是誰?”
“本”北辰淵想起染拂語那靈敏異于常人的五感,立刻壓低聲音,轉言道:“我是器靈。”
這也不算撒謊,醒來時,北辰淵便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一方靈氣充沛的小天地中,更讓他感到稀奇的是,這天啟大陸,居然還有能困住他的法器
他早已飛升圣墟上千年,能困住他的法器,必是與他擁有同等修為之人的本命法器,然,這根本不可能。
因為,這天地間,能與他匹敵的最后一人,早已死在千年前,本命法器更是隨他的隕落化作萬千齏粉,散落天啟,護佑著天啟百姓。
染拂語心下疑惑,那聲音初聞時與當日藥王山洞中的水鬼別無二致,但細品之下,似乎還有些區別
“我身上并無法器,何來器靈?”
“你竟不知?”北辰淵略微有些詫異,“你脖子上的墜子,是何人贈予你?”
“不知,我在孤我生來便帶著。”染拂語差點說出孤兒院,眼珠一轉,為了防止再次說漏嘴,她決定使用三十六計之——轉移話題!
“那你是何時擁有神識的?”
“”
為人時,北辰淵克己復禮,持正自身。
為帝時,北辰淵君臨天下,君無戲言。
飛升后,北辰淵一言九鼎,圣墟表率。
所以這一時間,北辰淵既下不了狠心撒謊,但又不想承認。
染拂語的問題,句句致命。
最終,“在藥王山山洞內,我感應到你靈力波動。”
這應當不算口出妄言,他就是那時被吸入染拂語的木頭吊墜之中的。
誰知,染拂語聽罷,當即義憤填膺:“那你見到那個水鬼了?”
北辰淵:“見到了。”
染拂語:“你打他了沒有?他可是差點掐死你主人我啊!”
北辰淵:“沒有。”
染拂語:“”
半晌,她冷冷一笑,指責道:“你不是一個忠誠的器靈,品德敗壞,不忠不義。”
北辰淵:“”
一千多年了,他曾對上一任天帝立下誓言,此生絕不沾染無辜之血,現在,他生出一股難以遏制的破戒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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