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

        “哎毒蛇，快點來訓練啦！”隔壁班的桃城武又從門外探出了腦袋，大嗓門引得全班同學都向他的方向看去，“哦，陽菜，你也快點來哦。”

        坐在窗邊的海堂熏“切”了一聲，拿起放在一旁的球拍，走了出去。

        陽菜收拾好書包，也向球場的方向趕去。

        學長們已經靠在球場邊等待了，一二年級的非正選則是在場內練習著揮拍。不二周助看到陽菜來了，淺淺地笑了一下：“下午好哦，陽菜。”

        “下午好學長。”

        菊丸正在和大石興奮地分享著什么，并沒有注意到陽菜。乾貞治和手冢站在一塊，朝她微微頷首。似乎沒有見到龍馬。

        陽菜正疑惑著，就看見龍馬夾著球拍從她身邊穿過，打了個呵欠。看來是最后一節課睡著了才來遲的吧。陽菜看著有些迷糊的龍馬，心里笑道。

        “大家都到齊了。那就開始訓練吧，各位。”手冢部長推了下眼鏡。

        正選們都去跑圈了，陽菜望著天空發呆。此時正值春夏交接，時常有陣雨，看著天空陰云密布的模樣，怕是也會下雨呢。

        龍崎教練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比平時稍早一些就結束了訓練。隊員們紛紛離開，只有龍馬慢吞吞地朝陽菜走來。

        “喂，學姐。”

        “怎么了？”

        “今天訓練結束得早。”龍馬別過頭，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陽菜裝沒聽懂。

        “你陪我再練會吧。”龍馬用拍子在地上劃了個半圓，慢慢開了口。

        “可以。”

        上次和龍馬打球似乎激起了陽菜記憶中的某個角落，讓她重新燃起了對這個運動的興趣。最近旁觀網球部的訓練，她不僅是像以前那樣只是記錄龍崎教練說的話，而是重新找了本筆記，開始記載一些網球知識。

        說不定我以后能打數據網球呢～陽菜暗自竊喜。

        龍馬將一個備用球拍拋給她。

        陪龍馬練習了好一陣，陽菜感覺從前的球感在一點點地恢復。直到一滴雨水落到陽菜鼻尖，她意識到下雨了。

        “龍馬，走吧，下雨了。”陽菜揉了揉鼻子。

        龍馬帶著帽子似乎沒感覺，聽聞這話便把球拍夾在身后，應聲道：“嗯。”

        打網球的感覺很不錯嘛！陽菜在走回休息室的路上不自覺地哼起了歌。

        “……學姐。”龍馬撇著嘴看向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陽菜噤聲。難道她五音不全嗎？

        來到休息室，陽菜整理了一下柜子里的備用球拍，接著坐在一旁等龍馬收拾。正發著呆，突然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學姐，雨好像有點大了。”

        陽菜聞聲望向窗外。糟糕了，是陣雨。那么短的時間內，雨勢竟變得那么猛烈。

        “只好待會再走了。”陽菜說。龍馬在她旁邊坐下，從球包里掏出一瓶水喝了起來。

        “我也想喝水。”陽菜小小聲。

        龍馬直接將手中的水杯遞給她。

        “……你喝過了。”

        “哦，對。”龍馬壓了下帽檐，卻沒遮住他緋紅的臉頰。他低下頭在球包里翻找著，找出一瓶沒開封過的礦泉水，塞進陽菜手里。

        “話說，龍馬。”陽菜飲了一口，“你不上學的時候都干些什么啊？”

        “打網球。”

        “除了網球呢？”

        “打游戲。”

        “……無聊。”

        “那你呢？”龍馬好似有些不服氣。

        “打游戲、睡覺……”陽菜扳著手指數著，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業余生活也一樣無聊……

        “你還不是一樣。”龍馬嘲諷地笑著。

        “誒對了！”陽菜突然興奮起來，抓住龍馬的胳膊，“待會你來我家打游戲吧？我剛買了幾個雙人游戲卡，沒人陪我玩好無聊的……”

        龍馬些許詫異地盯住她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有些不自然道：“好……”

        “那就這么說定了！”陽菜聽到滿意的回答后轉身把臉貼上窗戶，期待著雨停。

        龍馬一邊喝水一邊透過帽檐看著她。什么嗎，學姐原來也有這么幼稚的一面。他在心里笑了笑。

        雨停了。

        龍馬被陽菜帶著來到她家門前。陽菜的家是個小別墅，還帶一個打理得很賞心悅目的小院子。

        “進來吧，龍馬。”陽菜拿出一雙拖鞋放在龍馬面前。

        “打擾了。”龍馬帶著一絲拘謹換上了拖鞋。

        “我家就我一個人住，爸媽都在外地。”陽菜給他接過球包，放在架子上，“你先去二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等我吧。”

        龍馬推開房門。這個房間的布置很簡潔，正對面是一個落地窗，擺放著一排懶人沙發，沙發對面是一個大屏幕的電視機，旁邊的架子上放著各種游戲機和游戲卡。

        ……看來有個少女比自己網癮還重啊。龍馬內心苦笑。

        他在沙發上坐下，整個人都陷入了懶人沙發里，像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時陽菜端著一盤飲料上來了，把一杯橙子味芬達放在龍馬身邊：“家里沒有葡萄味芬達，湊合喝吧。”

        龍馬啜了口飲料，嘴角彎彎。他沒有告訴過陽菜，其實自己小時候最愛喝的其實是橙子味的芬達，是哥哥一次搶走了他手中的飲料，他才愛上葡萄味芬達的。

        “玩什么好呢……喂，龍馬，你也來挑游戲卡嘛。”陽菜喚道。

        龍馬走近架子，看到一張游戲卡——馬里奧網球。他拿起這張游戲卡在陽菜面前晃了晃：“玩這個？”

        “不要！”陽菜堅決地搖頭，“喂喂，我不想連游戲都玩關于網球的嘛——”

        陽菜似乎看到了什么，開心的抽出一張游戲卡，舉在龍馬面前：“玩這個！”

        overcooked。封面上這么寫著。

        “我無所謂。”

        陽菜滿心歡喜地打開電視機，將游戲投在大屏幕上。

        “接下來，聽我指揮！”陽菜信心十足地發號施令。

        龍馬強忍住想笑的沖動，點頭“嗯”了一聲。

        雖然兩人都愛打游戲，但顯然配合不足。屏幕上的廚房里，兩人手忙腳亂，效率奇低。

        “龍馬，把蘑菇拿過來，快點快點！”陽菜心急如焚。

        “學姐，你玩得也太沒有章法了。”

        “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蘑菇——”

        兩人忙活半天，最后的評分只得到了一星。

        “啊——”陽菜整個人癱倒在沙發里，用手肘戳了下龍馬，“你玩得也太爛了。”

        “你才是呢。”龍馬臉上也現出幾分不服氣，“礙事的學姐。”

        “你說什么？！”陽菜氣急敗壞地□□著龍馬的臉，龍馬的小尖臉上立刻浮現出幾道紅印。

        龍馬卻沒有反抗，而是用余光注意著陽菜的表情。

        什么嘛，平時一副溫柔大氣模樣的山崎經理，竟然是這么孩子氣的一個女孩——這是龍馬此刻的心理活動。他臉頰兩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動，擺出了像是嘲笑一般的表情。

        陽菜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在干什么，收回雙手，吸著杯里的吸管：“我不管，你要陪我打通關才行。”

        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

        “可以。”龍馬說罷又舉起了游戲機。

        一兩個小時過去，他們終于打通了好幾個關卡。通關時陽菜會激動地抓住龍馬的手臂高呼“好耶”，然后又像小狗狗一樣眼巴巴地盯著龍馬：“再打一關好不好？”

        看著陽菜興奮勁稍微消退了一點，龍馬說要去衛生間。陽菜為他指了方向，便癱倒在沙發里。

        和龍馬打游戲好開心，但又好累，有點困了。陽菜轉了轉眼珠。

        龍馬從衛生間回到房間時，看到陽菜手里攥著游戲機，縮在沙發里睡著了。

        她的睫毛像嬰兒般又直又長，興許是太激動了，白皙的皮膚透出些許紅暈。她的身體規律地起伏著，看來是累著了，真的睡著了。

        龍馬不打算吵醒她，將掛在一旁的毛毯輕輕蓋住她小巧的身子，便打算離開。

        準備離去時，龍馬突然在放他球包的架子上發現了另一個球包。

        是個耐臟的黑色球包，里面裝的是陽菜的球拍嗎？

        盡管不太好，在好奇心驅使下，龍馬還是忍不住打開看了。

        里面果然有一個球拍。是淡紫色的，炳底印著大寫的字母a。

        a？龍馬疑惑。照理說，山崎陽菜的球拍不應該印著y嗎？難道這個球拍是他人的贈物？

        龍馬懶得多想，便將球拍塞回去，離開了陽菜家。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機，給陽菜發了條消息：

        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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