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將死之人。
夜晚的天空有一輪殘月,將那一道寒冷的月光投到地上。幾棵大樹舞動著僅有的幾片葉子,在那里搔首弄姿,好不愜意。
江顧安的房間里,此時已是半夜,他筆直的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久久無言,隨后就如同一首詩寫的一樣,毫無征兆的坐了起來。
垂死病中驚坐起!
他起來了,肚子嗚嗚嗚的叫著,如一只嘶吼的野狼,他餓了。
他是真的餓了,這兩天伙食不好,今天還就吃了半口餅,餓的不行了就灌了兩勺水,開始倒是沒啥,可上了兩次茅房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嘿,江顧安就感覺自己,身體里的大腸和小腸從那里聯手唱大戲。
那該死的白玄凡,自己明明留了一把銀子叫他買飯的,可這孫子就給自己留了半個手掌那么大的薄餅。
江顧安憤恨的想著,順便緊了緊腰間的繩子,緩解饑餓感。
哎,真是天蒼蒼,野茫茫,家中存糧全吃光。此時,風吹草低“餓得慌”,彼時,雞蛋泡水饅頭湯。
房間外面不時還傳出白玄凡,那驚天動地的呼嚕聲,擾的江顧安不得不時刻清醒著,那感覺真是活受罪。
天知道,江顧安一晚上靠著什么堅持到了卯時,他從床上起來,頂著黑眼圈,和一副死了一樣的身體,爬到了地上。
估摸著這個點,街上應該是有小販了,這讓江顧安有了點動力。
穿好軍隊的便衣,配上特制的彎刀,就出門了,要問為啥穿這一套別問,問就是沒錢。
白府的大門口還沒有人,茍勝估計現在還和周公討媳婦呢,畢竟茍勝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娶媳婦。
推開大門走出府外,一股冷氣撲來,涼嗖嗖的。讓江顧安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往遠處望去,薄霧籠罩著大地,像層白紗,隱隱約約,只看見幾棵光禿禿的樹枝上開著潔白花蕾。
路邊街道上,已經有零散的商販支起了攤子,江顧安四處閑逛,隨便找了一家人少的餛飩攤子就坐了下去。
江顧安摸了摸口袋里幾枚可憐的銀子,似乎做了很大的抉擇,才將配刀放下開口說道。
“老板,來三碗餛飩,加半根油條,其中兩碗餛飩打包。”
攤鋪里,一中年男子聲音傳來。
“好嘞軍爺,三碗餛飩,半根油條馬上就來,您稍等。”
過了一會,江顧安正無聊地擺弄桌子上的竹筒玩。
此時在他旁邊出現了,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肉嘟嘟的小臉蛋上長著一對細而長的柳葉眉,眉毛下是一雙喜人的大眼睛,玲瓏秀氣。
她手里正端著一碗熱騰騰、香氣撲鼻的餛飩。
小女孩笑到。
“大哥哥給你餛飩,小心燙嘴巴喲,很熱的。
江顧安笑了笑,拍了拍小姑娘的頭沒說什么。
小女孩放下餛飩,看著江顧安的佩刀小心的摸了摸。
“哇……好帥啊,小舒長大了也要去當兵,也要拿佩刀。”
江顧安不由得驚奇,這個小女生出奇的理想,一個小姑娘居然要去扛刀打仗。
江顧安不由得問了一句。
“你不怕嗎。”
小姑娘回頭笑到。
“不怕呀,我哥就是當兵的,有啥好怕的,只不過我爹爹說,我哥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暫時回不來了,所以小舒要去找他!”
江顧安看著小姑娘沉默了一下,隨后嘆了口氣,他用小勺盛起一個餛飩,放到嘴邊吹一吹,再輕輕咬下一半。
那餛飩餡的美味和餛飩皮的滑溜感合在一起,真是妙不可言。再舀一勺淡淡的肉絲湯喝,江顧安更覺得爽極了。
就在這時,江顧安腹部一陣劇痛,臉色煞白,額頭青筋聳動,全身發顫,似乎是承受了難以言語的痛苦。不一會喉頭微甜一股鮮血噴在了桌上,與此同時,眼睛鼻子甚至耳朵也都在流血。
一旁攤子上的攤主和沒走遠的小姑娘都嚇住了,攤主連忙在遠處緊張詢問。
“軍爺你咋的了,沒事吧要不我叫人來。”
江顧安倚靠在桌子上,手微微顫抖,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黃色的丹丸,低頭吞了進去。
江顧安緩了口氣,擺擺手,虛弱的說。
“沒事店家,吐兩口血而已沒事的,我血多。”
說完江顧安,居然反人類的,拿起了已經染血的餛飩,也不嫌棄燙嘴直接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邊喝嘴角還邊往外冒著血。
那場景別說多嚇人,多詭異了。
小姑娘已經嚇哭了,從遠處抽抽啼啼的說。
“大哥哥你……你別喝了我害怕,你別喝了我害怕。”
店家人已經傻了。
這怪事年年有,今年遇到個邊吃餛飩邊吐血的人。
江顧安忍著血腥味咕咚咕咚的喝著,他心里苦啊。
特么的,好好一碗餛飩不吃干凈浪費了。
因為丹藥的作用,血已經是止住了,江顧安放下碗,擦了擦臉上的血,看了一眼傻掉的攤主無奈,只好自己動手盛了兩碗餛飩。
放下錢,在一旁小姑娘抽泣聲中快速走遠。
江顧安這時候在想。
哎,那小姑娘不會被我嚇的,以后不敢參軍了吧,那我可真是罪過罪過……。
江顧安剛才那情況,在最近半年已經出現好幾次了,每次都是如此。
城中大夫說是,江顧安體內毒素已入骨髓,正在侵入命脈,很快便會直通心臟,到時候便是江顧安的死期,此毒無解!。
江顧安怕別人擔心,就一直隱瞞了下去。
丹藥是有止血奇效的金瘡丹,是修士出門必帶的丹藥,可此丹對于凡人來說吃多了便會產生抗性。
像今天這次就已經快止不住了,而且這丹藥貴的離譜,江顧安本也是個小富翁,現在吃的連餛飩都快買不起了。
江顧安走到白府門口,正巧碰到了出門掃地的茍勝。
茍勝聽到有動靜,懶散地看了一眼,發現是江顧安,又低下頭,打了聲招呼,
“早啊。”
隨后就聽見,前方掃帚掉地的聲音,茍勝抬頭慌張喊道。
“臥槽!,江顧安!你特么殺人了還是吃小孩了!”
此時站在茍勝面前的江顧安,上身染血,面部慘紅一片,宛如一個嗜血魔物。
江顧安也意外了一下,沒想到茍勝今天起這么早,甩了甩手中的餛飩。
“碰著個殺豬的,豬跑了我看到了就幫了個忙,給你倆買的餛飩,李姨不是回家了嗎快吃去吧,我去洗個澡。”
茍勝,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小心翼翼走了過去,接過被打包的餛飩,就一溜煙去找白玄凡了。
江顧安也沒管他,自己走向后院打了兩桶水就開始沖洗身上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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