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韓貂寺宣旨
“復國,必定會對上北涼三十萬大軍,這個問題,你可有想過?”
沉吟片刻,姜姒終于是將自己羞紅的臉壓回了正常顏色。
“想過。”姜婻微微點頭,“不會有什么大事的,離陽王朝二十來年,北涼便受了二十多年的苦,若說對離陽的恨,他北涼絕不比我們西楚少,至于離陽消失之后,與北涼是合是戰,那便是日后之事,情況瞬息萬變,也容不得咱們規劃太長,且行且謀劃吧。”
“何況,如今的咱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屁孩,咱們背后可還有著近二十萬兵馬。”
似乎也清楚自己勸不住,也不該勸的姜姒,突然話鋒一轉:“北莽一行,當真風流啊,聽說還是對孿生姐妹,感覺如何?”
“嗯?”
姜婻一怔。
他有些心虛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姜姒,只見她此刻就像一尊面目猙獰的夜叉,那凌厲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而自己則好似一個犯了錯被抓現行的花心丈夫,正戰戰兢兢地接受著這位“正牌夫人”的嚴厲審問。
正牌夫人!
呵......倒還真是。
......
年關剛過。
北涼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老太監韓貂寺帶著老皇帝的圣旨,在北涼王府的一眾扈從的帶領下,由北涼王府側面進入王府之內。
彎彎繞繞的許久后,終于是在府邸大堂前,見到了那位北涼人屠,瘸子王爺,徐驍。
見到徐驍后,韓貂寺神色鎮定,不跪不拜,只是聲音輕緩的開口說道:“內官監韓生宣參見北涼王,參見世子殿下!”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自從游歷吳家劍冢時,從姜婻口中得知了當年白衣案的真相后,徐鳳年便一直在謀劃給位母親報仇。
作為吳素長子,即便如今的吳素安然無恙,但此等生死大仇,豈能不報。
從姜婻口中得知的一眾兇手中,眼前這位韓貂寺,便是其中一位。
徐驍和徐鳳年都并未接話,更沒有去迎接那位權傾一時的大宦官。
三人就這么靜靜地站著。
許久!
徐驍才嘴角一猙,不咸不淡的對著對面的韓貂寺冷淡開口:“韓大太監,宣旨吧!”
韓貂寺和韓大太監,盡管都是用來稱呼他韓生宣這個人,但二者之間所蘊含的意味卻是天差地別。
要知道,放眼整個江湖和朝堂,又有哪個人不知道他韓生宣乃是那位老皇帝身邊備受寵信的大太監,而且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獲賜了貂寺這樣尊貴的名號。
然而此時此刻,那北涼王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無視他的特殊身份,毫不客氣地直呼其為大太監,這般行徑,不僅僅是否認了他的尊貴身份,更是對他本人赤裸裸的蔑視。
不過,面對北涼王這般無禮之舉,韓貂寺卻表現得異常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
當聽到自己被稱為韓大太監時,他臉上沒有絲毫怒色,反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緊接著只見他不緊不慢地挺直了原本略微彎曲的身軀,然后用一種看似恭敬實則暗藏玄機的語氣說道:“內臣此次乃是奉圣上旨意而來,特來向王爺與世子宣讀詔書,二位接旨吧。”
話音剛落,他便低下頭去,小心翼翼地將一直握在手中已然提前準備好的圣旨緩緩展開。
就在那圣旨完全敞開的一剎那間,一道寒光從韓貂寺的眼底一閃而過,猶如毒蛇吐信般陰冷狠毒。
宣旨......所對應的便是下跪。
他北涼王既然懶得做什么表面文章,那他韓生宣,自然也就懶得做那些表面文章了。
你們喊大太監,那他便喊接旨。
就看你北涼王在面對圣旨之時,是跪還是不跪!
韓貂寺在出宮時,便已經想好了這招。
倘若徐驍父子不主動發難,那他便也不打算宣讀這封圣旨,可對方若......
那就怪不得他了。
按照離陽律。
宣讀圣旨,藩王必須下跪。
其實,他內心也清楚,這徐瘸子很多可能是不會跪的,畢竟都可帶刀上殿。
跪一封冷冰冰的圣旨?
不過,韓貂寺還是想試一試。
“韓公公一路辛勞,便不勞您宣讀了,我自己看便是。”
說著,徐驍便直接拿過了圣旨,隨手遞給了身旁的徐鳳年。
面對徐驍的搶奪,韓貂寺是一點也不敢反抗。
在北涼正面硬剛一位可帶刀上殿的藩王,這絕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若他膽敢反抗,徐驍便有無數理由讓他今天走不出這座王府。
說什么指玄人貓擅殺天象。
那都是在一對一的情況下。
如今,面對北涼王,他會跟你一對一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凡有半點不是,王府中早已經潛藏在暗處的無數精銳,便會立馬殺出。
不出半刻鐘的時間,他韓貂寺這只人貓便會徹底變成死貓。
“不敢,都是份內之事。”再次吃癟的韓貂寺,只得低眉順眼的恭敬回應。
“知道你事務繁忙,便不留你用膳了,天色也不早了,韓公公早些啟程吧。”
瞥了韓貂寺一眼后,徐驍當即開口。
話音剛落,韓貂寺身后的門外便走進兩人,看這樣只是要領著這個位大太監直接出府。
韓貂寺:“???”
簡單粗暴。
連裝徐驍都直接不裝了。
就是不想他韓貂寺在王府中哪怕多待一秒。
“那便告辭了。”
韓貂寺學那太安城中那些士子模樣,朝著面前的北涼王作揖行禮,轉身出門而去。
看著韓貂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府門處。
徐驍眼中的殺意才緩緩蔓延而出。
“鳳年,傳信廣陵,可以動手了!”
原來,剛才徐驍一直都在憋著。
他強忍著要將韓貂寺誅殺在北涼王府的沖動,一直在故意激怒韓貂寺那只老閹狗。
一旦韓貂寺對他暴怒出手,那他便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
不過很顯然,那老閹狗也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一直也都在隱忍。
既然不能將之斬殺在北涼王府,那便將他誅殺于廣陵江上。
至于老皇帝這個心腹宦臣死在廣陵,陳芝豹會有何后果。
這種事情,陳芝豹都不在意了,他北涼又何須在意?
今夜。
那閹狗注定是活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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