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京來人
聽大姐姐說大巍上京城是瀾滄大陸最繁華的城市,聚集著當(dāng)世最頂尖的一批人。
特別是皇城里兩大半官方民間勢力“彌祖廟”和“青云門”,是瀾滄大陸巫人和靈者們最向往的地方。
青云門更是教出了無數(shù)上位星階的靈者……連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崔錦也曾是青云門的門生。
宋崎想,自己手上的人才還是太少了!
宋崎在邢四娘的伺候下睡了一覺,等徹底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暮時分。
他從床上爬起來,草草吃了晚餐,準(zhǔn)備去找他哥問清楚他最后那句“或許吧”究竟是什么意思,臨近書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哥又在會客,正巧合地說著上京城那件古怪的“陳氏姻緣珠案”。
宋崎心念電轉(zhuǎn),不由得放輕了腳步,對著院子里的奴隸們做了個“噤聲”手勢,拉著郉四娘躲在扶疏的草木中朝里面看去。
宋九思支著下顎坐在雕花的窗框邊,他對面的是一個穿著寬松儒裝的玄衣男人。
男人相貌俊朗,雖然不像他哥那樣有種矛盾的清艷的美,眉梢之間卻有一股君子端方的溫潤儒雅。
男人相貌很陌生,聽口音似乎是京城那邊的人。
兩人面前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茶幾,一套茶具。
那茶具用最上乘的黑釉瓷制成,質(zhì)地溫潤,觸感極好。
茶具旁邊,放著一個雕花的黑漆木盒子,盒子里用柔布墊著一串血紅的珠串。
聽男人說話的口氣,似乎正是幾月前從柳媛媛尸身上取下來的姻緣珠。
“上京陳氏一案,確實(shí)古怪。從刑部查到的資料上顯示,那柳媛媛的確是一個普通人!
“但她一個普通人怎么就能夠打得過四個兩星、兩個三星靈者?而根據(jù)陳奇的說法,她看到柳媛媛殺人當(dāng)夜有一股黑氣從她帶著的姻緣珠上冒出來……”
男人道:“陳奇對案發(fā)當(dāng)時描述的感覺,陰譎詭異、恐怖瘆人……與您三年前描述的在清水河上的感覺十分相似。”
他將黑漆木盒子往宋九思面前推了推:“宋大人。陛下讓我將姻緣珠帶來給您掌掌眼!
宋九思將姻緣珠握在手里把玩片刻,眉頭微蹙:“不錯。這姻緣珠給人的感覺,的確跟我那日在清水河上的感覺類似,只不過比起那日,這上面陰譎感要淺淡很多!
玄衣男人道:“陳奇一個普通人并不懂修行之事,他既然能說出‘豐沮玉門’,可見事情并不簡單……”
“這件事情出來之后,對‘彌祖廟’的風(fēng)評沖擊很大……”
“彌祖廟大巫婁世玉連夜進(jìn)宮向陛下表明清白并發(fā)出了玄召令,號召門下巫人尋找柳媛媛同僚姐妹口中那巫人的下落!
“而咱們這邊,我們有派刑部的人在明處調(diào)查這件事之外,崔統(tǒng)領(lǐng)也有派暗衛(wèi)司的人暗中搜尋那巫人的下落……但至今尚未有消息!
宋九思微微一怔:“三方頂尖勢力下場均沒有找到人?”
男人道:“正因?yàn)闆]有找到人,所以那巫人口中的提到‘豐沮玉門’就分外引人關(guān)注……”
“傳說中《魔諾書》不僅隱藏著去往豐沮玉門線路,還隱藏著天大的秘密,現(xiàn)在至高階的幾位天選者和巫人這幾年多多少少也應(yīng)該有了解到《魔諾書》在宋大人手上……”
“姻緣珠的事情一出,陛下恐有人將目光集中在禹州!
宋九思皺眉,隨即淺然而笑。
宋崎摒神靜氣,看他哥已經(jīng)換了一個斜倚在窗邊的姿勢。
他此刻已經(jīng)放下了姻緣珠,手里把玩著一只茶杯,面上雖然帶笑,但笑意絲毫沒有達(dá)到眼底。
他不僅沒有笑,還有絲冷意。
宋崎聽到宋九思冷靜而緩慢地問道:“溫情。陛下的意思是?”
只見溫情靦腆一笑,羞澀回答:“陛下想見見那孩子!
宋崎一怔,他沒想到這玄衣人竟然是上京皇城司下掌管刑部的溫情溫侯爺,正想著他們口中的孩子八九不離十是自己,便聽到宋九思已經(jīng)冷哼一聲,“嗤”笑起來。
“我看他擔(dān)心《魔諾書》是假,想借此機(jī)會將崎郎召進(jìn)京是真!
“陛下也是關(guān)心那孩子……”溫情言語溫和地回答。
書房兩人一時無話。
茶香繞繞,蔓延整個室內(nèi)。
院子里,幾只鳥兒拍打著翅膀從半空中飛下來,停在枝丫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四五個奴隸守在門口,神色冷靜而嚴(yán)肅。
邢四娘跟宋崎一起躲藏在花叢中。
落日的余暉斜斜撒到兩人眼睛上,有些刺眼。
一陣清風(fēng)吹來,帶起一股涼意。
宋崎躬著身子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里面,連呼吸都刻意放低了。
隔了許久,宋九思才又一次發(fā)話。
他偏頭看向溫情,道:“陛下可是答應(yīng)我讓我照顧崎郎到十六歲。”
“這點(diǎn)誰也不跟你爭……”
溫情輕言解釋:“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將《魔諾書》帶回上京,州牧職位每三年一回的述職之期即將到來,你回京里的時候順便將那孩子帶到上京讓他看看,等你述完職,那孩子又跟著你回來……”
“那孩子雖然跟淑妃娘娘通了那么久的信,但畢竟沒有見過真人,淑妃娘娘也想他想得緊,這次讓那孩子跟你一起也是為了認(rèn)認(rèn)人,免得以后生疏!
宋九思挑起眼皮看了溫情一眼。
溫情回他一個羞赧無辜的笑。
宋九思幽幽道:“我只怕崎郎這一上京,便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溫情竭盡全力勸說:“我經(jīng)常聽淑妃娘娘說,那孩子聰明早慧,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更何況崎郎如今已經(jīng)十三歲了,又是五星靈者,你總不能一輩子都拘著他,終有一日他會有自己的主意和事業(yè)……”
他見宋九思開始露出不愉之色,終是忍不住輕咳一聲道:“你總不能讓他一輩子躲在你的保護(hù)之下。”
“我只是想他至少在十六歲成年之前,能夠過得開心……”
“你總是為那孩子作想,想著他還小,什么事情都要為他保駕護(hù)航,但你有沒有問過,那孩子究竟是什么想法?”
“他自己愿不愿意去上京……”
……
宋崎聽著他們說話,直到溫情說得口干舌燥,他哥都沒有松口,溫情不得不挎著臉從書房里出來,讓奴仆領(lǐng)著回自己住的院子去。
禹州本來是有專門給出差官員住的驛站,因?yàn)闇厍榕c宋九思是認(rèn)識多年的老熟人,便自然而然地住在了州牧府的客房。
宋崎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心里暗嘆一聲溫情跟傳言中的模樣實(shí)在是差別太大了。
世人都傳皇城司刑部主事溫情溫侯爺溫潤俊逸,儒雅端方,頗有古時君子之風(fēng),但就從他今天這一面的觀察來看,他不僅是個動不動就愛裝羞澀小白兔的白癡男人,還是個話嘮!
說他溫潤如玉,難道就因?yàn)樗菑埬橀L得儒雅?
宋崎心里默念著“不靠譜,真是不靠譜”,一邊領(lǐng)著郉四娘從花叢中鉆出來,大大咧咧去敲書房的門。
宋九思保持著手支著下顎的姿勢倚靠在軟榻上,看到宋崎進(jìn)門,也不驚訝。
等宋崎走進(jìn)之后,抬手從他頭發(fā)上捻起一片葉子,淡淡道:“下次想聽墻腳,不用躲,直接進(jìn)來便是。”
宋崎“哈哈”干笑兩聲,道:“不是看到哥哥在會客人嘛。”
他說著坐到宋九思對面的軟榻上,心里盤旋著他哥了解《魔諾書》比他了解得多,但就是不告訴他,要讓他自己去摸索和探查。
宋崎想著剛才他和溫情兩人的談話。
陛下明明答應(yīng)了讓他十六歲才進(jìn)京,如今約期未到,為什么陛下卻想要看看他了?
他心里猜測五花八門,面上卻對他哥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哥。我想去京城!
宋崎笑著對宋九思道:“我已經(jīng)卡在中位五星一年多了,我想去四處走走,增長些閱歷,而上京又是咱們國家最繁華富裕的城市,我想去看看!
宋九思皺眉,略有些不滿的瞟了他一眼,伸手將茶幾上黑釉瓷杯子翻轉(zhuǎn),又拿著旁邊炭爐上剛燒好的水對著杯子洗了一遍又一遍,這才從旁邊密封茶罐里捻了一小餅今年新出的龍鳳茶團(tuán),扔在茶杯里。
宋崎靜靜地坐著看他的動作,只覺得茶葉一入水中,滿室馥香。
宋九思將茶杯端到自己弟弟面前:“去京城也不急這一時片刻,更何況很多人一輩子也達(dá)不到三星,你不過卡在五星一年半,急什么?”
宋崎笑著道:“我想去青云門看看!
“都說青云門是上位星階靈者孕育之地,里面藏了數(shù)不清的典籍和功法,聚集了當(dāng)世許多的優(yōu)秀人才。”
“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不是在霍邑就是在禹州,很多信息都是從哥哥你給我的講訴或者他人的資料中得知,這無異于紙上談兵!
“我想要去真正見識一下這個世界。”
宋九思問:“還有呢?”
宋崎伸手去拿他哥給他泡的茶,手指捻著黑釉瓷杯子轉(zhuǎn)了一圈,道:“我還想去皇宮看看!
“我實(shí)在對大姐姐寢殿掛著的那幅畫好奇!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他見宋九思不言,小心翼翼斟酌著用詞:“我不是說哥的功法和教導(dǎo)不好,哥哥作為已經(jīng)悟道的天選者,青云門自然是拍馬也趕不上!”
“我就只是想多出去看看,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反正這次跟哥一起進(jìn)京,等哥述完職,咱們還可以一起回來!
宋崎這一段話說得半真半假,他覺得自己的哥哥天下頂尖不錯,但覺得青云門拍馬也趕不上倒是吹得有點(diǎn)過了——
青云門里可還坐著一位跟他一樣的天選者呢!
更何況宋崎想去上京不假,但他去上京的目的可不僅僅只想轉(zhuǎn)一圈看一眼畫像就走那么簡單。
他是真想調(diào)查圍繞在自己身邊的謎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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