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霞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滿臉不屑的站在一旁，要不是不認識路，擔心遇到大型野獸，她才不會跟著楊念念。

這里又沒有村莊，咋可能有野獸？

真是一對智障。

四人站在原地又聽了一兩分鐘，也沒聽到動靜，吳青霞有點不耐煩了，正想說話，一道清晰的‘救命’聲，卻突然傳了過來。

王成成很快就辨別出聲音來源方向，指著左手邊道。

“是那邊傳來的。”

“去看看。”楊念念抬腳朝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吳青霞沒想到真有人叫救命，悻悻然的就跟著二人走過去，張樹恩緊隨其后。

他們很快就在地震裂開的裂縫里，找到了喊‘救命’的人，到跟前才發現是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此時卡在一米多深裂縫里下不去，上不來，痛苦的呻吟。

聽到頭頂上的動靜，人頓時精神了一些，用青城方言繼續叫著‘救命’。

楊念念看他卡在裂縫里，好像很難受的模樣，輕聲安慰。

“別慌，我們很快救你上來。”

小男孩聽到楊念念的話，瞬間就安靜下來。

王成成折了幾根木棍回來，橫放在裂縫中間，然后踩在木棍上，把小男孩拉了上來。

小男孩身上全是黃泥，五官都臟兮兮的看不太清楚，那雙眼睛倒是挺有神的。

他除了腳崴住和憋的時間長，有點缺氧外，別的沒啥大問題，休息休息就好了。

楊念念覺得奇怪，“你一個人來這里干啥？怎么掉到這里面了？”

小男孩張嘴就是一口青城話，“俺爹俺娘在村子里救人，俺跟他們走散了，后來就不小心掉里頭了。”

吳青霞聽不懂，擰眉道。

“說的啥呀這是？你沒讀書嗎？不會說普通話？”

小男孩被她兇巴巴的模樣嚇住，瘸著腳往楊念念身后躲了躲。

楊念念是能聽懂的，她不光能聽懂，還會說幾句，只是沒有那么正宗。

他們家搬到京市，后來又做上了小生意，到她這一代，就不教孩子說老家話了，只是爺爺奶奶覺得不能忘根，時不時教她說幾句。

人上了年紀就經常講過去的事情，講的最多的就是關于青城地震的事情。

每次爺爺奶奶都是一臉后怕的說，地震的時候，差點跟她爸爸走散，爸爸掉到裂縫里，要不是遇到好心人，就……

轟……

楊念念突然反應過來什么，如遭雷擊似的怔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小男孩，恨不得把他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小男孩被她看的有點不知所措，就連王成成都察覺到了異常。

“怎么了？”

楊念念沒回答王成成的話，從兜里掏出手帕，把小男孩臉上的泥巴擦了擦，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這張臉上看不出爸爸的影子，倒是跟弟弟的模樣很像，要是沒猜錯的話，十有八九就是爸爸小時候了。

難怪媽媽總說弟弟和爸爸年輕時很像，臭脾氣都一樣。

她帶著哭腔問，“你叫啥名字？”

小男孩怯生生的回答，“我叫大牛。”

楊念念破涕為笑，‘大牛’是爸爸的小名，媽媽生氣的時候，就會大聲喊爸爸小名。

這年代人覺得叫個賤名好養活，所以很多父母給孩子取名字就很隨意。

她捏了捏大牛消瘦的臉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連忙蹲下身，從背包里拿了一大把糖果和餅干塞進他手里。

“大牛，你餓了吧？先吃點餅干和糖果。”

之前是為了防止沒時間吃東西，會低血糖，才帶的糖果，沒想到還帶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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