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真正的愛國者
“Future X?”
在回去的路上,安德魯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文件。
這是一份絕密的項目計劃。
項目的起點可以追溯到28年前。
彼時。
航天司令部提出控制空間、全球交戰(zhàn)、全面力量集成和全球合作四個概念。
在這樣的背景下,多個代號為X的空間項目產生。
滄海桑田之后,大部分項目都石沉海底。
只有一個37號項目延續(xù)了下來,流離輾轉之后來到了如今的太空軍快速響應辦公室的手里,代號為【重返星際計劃】。
從文件上透露的進度看,這個項目已經完成了部分驗證,煞有介事。
這個項目的重啟完全是由懷特曼經手的。
他和他的盟友已經在這個項目上嘗到了很多的甜頭。
一包九萬刀的螺絲釘他不知道已經賣了多少包了。
但再好的搖錢樹,總有枯竭的那一天。
37號項目再要進行下去,耗資巨大不說,而且技術方面的缺陷有很多。
只要深挖,就會露餡。
于是懷特曼想,與其被動發(fā)現(xiàn),不如主動叫停這個項目。
目前37號項目已經遇到了瓶頸,正在接受各方面的評估,他需要更多的人站在自己這邊,指出這個項目的缺陷,而后順理成章的停工。
安德魯就是這個play的一環(huán)。
因為這個項目是老寡頭的項目,安德魯又是反對老寡頭的橋頭堡。
只要讓他介入,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投反對票。
他的算盤打的也沒有錯。
安德魯看完計劃書之后確實準備投出反對票。
不過投票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反對老寡頭。
而是因為他有自己的理解。
安德魯挑燈夜讀,將整個計劃里里外外研究了一遍,并且咨詢了幾位工程師,然后他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37號項目雖然有一些弊病,但它的大體上已經接近于成功。
一旦這個項目走到發(fā)射驗證階段,那么他們會再一次掌握空間主動權。
像這樣的空間載具,往小了說可以參與空間基礎建設。
往大了說,應用到軍事領域……
后果不堪設想。
空間技術方面他們本就是強項,如果37號項目再取得進展,那么好不容易抹平的差距又會出現(xiàn)反復。
于是安德魯關閉電腦,面對著那份計劃書,咬牙切齒。
“重返星際……必須死!”
轉過周末的第一個工作日。
安德魯推開了自己的所有日程,來到了位于科洲的彼得森空軍基地,也就是快速相應辦公室的所在地。
此時。
一場大范圍的論證會議仍在持續(xù)進行中。
在休會階段。
快速相應辦公室的負責人平克曼親自出門,隆重迎接了安德魯。
“先生,VP閣下早就說您要過來,我代表太空軍快速響應辦公室熱烈歡迎您的到來。”
平克曼是分得清大小王的。
安德魯在VP那里是當紅炸子雞,身上有巨大的量能。
所以他舔的很厲害。
“你好,上校閣下,我沒來晚吧?”
平克曼擺擺手:“不會,今天早晨他們剛剛結束了一輪聽證會。”
“怎么樣?”
“并不明朗,目前項目存在一定的爭議,負責研發(fā)的音波和太空軍實驗室方面有重大分歧,主要是氣動設計和在軌離軌控制方面的問題。”
安德魯啃了一晚上的項目文件,所以張口就來:“既然是空間飛行器,OMS和RCS的輔助和配平當然不會像普通飛機那么簡單。”
聽到這話,平克曼眼前一亮:“先生對飛行器的自動控制也有研究?”
“稱不上研究,只是我們公司的產品和這個項目有一定共通點。”
平克曼欣喜的點頭:“那VP閣下讓您來當這個項目的觀察員,算是選對人了!”
就在這時。
一隊人馬從會議室里走了出來。
其中大部分都是華裔面孔。
安德魯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怎么在意。
直到平克曼揮手,攔下了打頭的人。
“DR.HU,請過來一下。”
一個年輕的黃種人便滿臉疲憊的走了過來。
平克曼指著年輕人,面向安德魯:“先生,你們倆一定會有話說的。”
“他叫胡天河,是太空軍實驗室細分項目的負責人,正好負責剛才我們說的在軌自動化控制。”
“相信您也能看出來,他也是亞裔。”
本來安德魯沒什么心思多關注。
但經過平克曼的介紹之后,他打起了精神。
原因無他。
眼前這個人太年輕了。
由于亞裔在數(shù)學方面的種族天賦,在類似的工科項目里看到他們很普遍。
這個現(xiàn)象都有些刻板印象了,就像黑人沒有爹一樣。
但大部分亞裔只是在項目里充當基層研究者的角色,級別并不高。
根據(jù)平克曼的介紹。
這個年輕人姓胡,說明他可能是第一代移民,還沒有完全西化,擁有自己的名字。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在項目中擔當負責人,這就顯得很奇怪了。
安德魯在上下打量之后,友好的問道。
“胡博士是移民嗎?”
胡天河點點頭:“是的。”
“從小在這里長大?”
“也不算吧,小學之前是在那邊,之后才在這里接受的教育,然后我就喜歡上了這里的氛圍。”
“你是說學術氛圍嗎?”
胡天河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所有!包括這香甜的空氣。”
“……”
安德魯一時語塞,胃里翻江倒海。
你別看這孩子長得人五人六的。
結果一張口,味道可太濃了!
安德魯可以打保證,這貨一定是意林的終身訂閱讀者。
什么狗幾把東西!
是。
你是在這邊接受的教育,可你的學費哪兒來的?
還不是國內帶來的?
拿著國內的錢,接受了相對先進的教育,不想著回去就算了。
還整上了香甜空氣這一套。
惡心吐了簡直。
安德魯盡量的在忍。
他在這邊生活的這些日子,甜甜圈沒少見。
但那些貨都是垃圾,過來也只能幫倒忙,雖然言語惡心一點,危害性不大。
可像胡天河這樣的知識分子就不一樣了。
不怕他們壞,就怕壞人有文化。
這貨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重大項目的細分負責人了。
他毫無疑問是有能力的。
這樣的人死心塌地的當甜甜圈,既武裝了敵人,又危害到了自己,損失很大。
最關鍵的是,由于立場的關系,安德魯還只能和這貨當戰(zhàn)友。
于是他只能微微一笑,點頭認可胡天河。
“好啊,像胡博士這樣的人才,正是我們多元化社會價值觀的最好體現(xiàn)。”
胡天河勉強一笑:“彼此彼此。”
雖然他知道安德魯也是甜甜圈,但總感覺他在陰陽怪氣。
多元化社會價值觀的最好體現(xiàn)——?
不就是說我是漢奸嗎?
呵忒!
晦氣!
不過……
晦氣歸晦氣,人設算是做死了。
“那么先生你是……?”
看到胡天河的疑問,平克曼立刻站出來解釋。
“這位是安德魯先生,國內著名的創(chuàng)新型科技公司的ceo。”
“嗷,怪不得覺得面熟呢。”
胡天河不是假客套,他也聽說過安德魯?shù)拿帧?br />
只是有點對不上號而已。
因為現(xiàn)在華裔的ceo太多了,而且成分都很復雜。
于是他也好奇道:“安德魯先生一直都在國內工作嗎?”
安德路揮揮手:“不,我之前在對岸的企業(yè)工作,后來又換了幾家跨國企業(yè),后來才在國內創(chuàng)辦了公司。”
胡天河微微點頭,心說全中!
他猜的八九不離十。
像這種貨,人模狗樣的,肯定是有點幺蛾子的。
靠著留學的背景,現(xiàn)在國內混的風生水起,在大公司干到高位。
然后再拿著積累的資源,回到這邊當狗腿子。
比起那些公知什么的,這種人最可怕了。
一來,他們在國內工作過,能知根知底。
二來,他們手里有錢,能撬動資源。
這種人一旦吃起狗糧,簡直就是后患無窮。
安德魯是吧……
胡天河已經把他的名字狠狠的寫在了小本本上。
趕明兒見到領導,一定要提醒他們重點關注這種高級牧羊犬。
大致了解之后,雙方在平克曼的撮合下友好握手。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
平克曼總感覺這倆人握手的時候有一股寒氣。
“胡博士,安德魯先生目前也是這個項目的觀察員,正好,你給他介紹一下進展吧?”
胡天河點點頭:“目前項目很順利。”
“我們已經拿出了一套完整的控制系統(tǒng)。”
“如果能和音波在氣動布局方面取得一致的意見。”
“我向你保證,這個項目將會是這個星球上自計算機革命之后,最偉大的科學進展。”
話音落下。
安德魯不禁舉起自己的雙手啪啪啪。
心里可都是mmp。
你領的狗糧里有興奮劑還是怎么著?
你還真用力啊。
最氣的是,看胡天河高興的樣子,他仿佛真的掌握了核心科技。
那可不行。
你要是偉大了,那我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好在安德魯也不是傻白甜,他也知道項目的情況,坦言道。
“據(jù)我所知,這個項目還存在一定的瓶頸是嗎?”
胡天河只是負責控制系統(tǒng),所以盲目樂觀。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安德魯?shù)馁|疑:“聽說他們在布局和動力方面還有一定的問題,不過我相信會解決的。”
“胡博士怎么就這么肯定呢?您是控制工程學方面的專家,也不是氣動布局方面的專家,對嗎?”
“我……”
胡天河已經很不喜歡眼前這個貨了。
因為他說的都是真的。
37號項目目前瓶頸和進展一半一半,都是一騎虎難下。
自己搞的這部分技術比較成熟,但除此之外,氣動和動力都比較拉胯。
其他實驗室甚至都沒有統(tǒng)一的方向。
這也導致項目如今遭受質疑。
這是胡天河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因為37號項目是他的心血,是他的主要工作內容。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項目注定搞不成。
但這個項目牽扯極大,動用的資源很廣。
只要項目一直搞下去,就一直在浪費資源。
因此。
胡天河是所有實驗室里最激進的一個,旗幟鮮明的要搞下去。
其他實驗室就沒有那么樂觀了,部分大學都覺得這個項目難度大,退了出去。
聽說最近主管部門也開始有了動搖,想要叫停。
從這個叫安德魯?shù)呢浀目谖莵砜矗差A設了立場,不希望項目搞下去。
那胡天河更不能隨了他的愿了。
“只要是集科研項目,一定會有瓶頸,有瓶頸我們攻克就是了。”
安德魯皮笑肉不笑:“我對胡博士的學術態(tài)度十分欣賞,可是代價呢?這個項目花的可都是納稅人的錢。”
“對啊!用納稅人的錢,武裝納稅人。”胡天河言辭激烈道。
“如果失敗呢?”
胡天河:“失敗就重新再來,在這場競爭中我們沒有退路,不是他們掌握主動權,就是我們。”
安德魯看著胡天河咋咋呼呼的樣子,心說這貨中毒太深了。
這都不是看意林能養(yǎng)出來的毛病。
他好像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讓美利堅變得強大。
這還得了?
于是他也有點上頭:“我是一個企業(yè)家,我更關心社會成本,如果因為一個項目,將我們的國家拖入泥潭,這個責任誰來負?”
“反正不是你來負。”胡天河直接上臉。
安德魯:“你什么意思?”
胡天河“我什么意思?你說說你什么意思?”
安德魯:“我是站在納稅人的角度!”
胡天河:“你站在納稅人的角度,就應該想怎么建設國家,如果這個項目失利,你就是把太空主動權拱手讓給東大,我很懷疑你的立場。”
安德魯:“所以你為了一個項目,耗費納稅人上百億的資金,這難道不是幫東大嗎?”
胡天河:“你說我是間諜?”
安德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胡天河:“你還說上成語了?誰是間諜這不是一清二楚?”
“*/%&*¥”
“*/-*/¥#@*&”
“F*ck&$#@!”
“操*&^%”
“……………………”
“二位,好了!大家對于項目有分歧能理解,具體事情我們在論證會上討論,請二位不要在互相攻擊了。”
好不容易把倆人勸開,平克曼才松了一口氣。
起初他們用英語談的好好的。
到后來,干脆用上母語了。
平克曼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什么,但從他們的語氣來判斷,應該罵的很臟。
但無論如何。
這不是人身攻擊。
這只是兩個真正的愛國者對于路線上的分析,沒有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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