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日子還長
做筆錄時，我沒說實話，也就把真實情況魔改了個70吧。
去警察局前，我、杰、夏目君都商量好了怎么說，我們要口風一致，一起胡說。
真相涉及到了異能者和咒術師，不能說出來。
我們的胡說筆錄，肯定會和綁匪們的口供有所出入，但這無所謂。
一切只是走過場。
——御三家之一的五條家，當然和普通人社會的政商界有點關系，身為五條家的實際代行者的五條悟，在接到夏油杰的電話后，就打電話聯系人去了。
他聯系了誰我也不知道，反正警方那邊不會介意我的筆錄不屬實。
這是杰克蘇五條君～讓我們說，謝謝你五條君jpg
那群蒙面人將要面臨的刑罰，單單是根據他們以前犯下的罪過來判，就足夠嚴重了。
事件就這樣解決了。
做筆錄自凌晨五點開始，一直到下午兩點才結束。
從警察局出來時，我離昏迷也不遠了。
夏目貴志的狀態也很差，似乎也快累倒下了。我向他再度表示歉意后，催促他回家休息，他笑著搖頭說沒事，然后與我道別離開了。
目送抱著胖花貓的米金發青年離開，我看向我身側的黑發少年。
“杰，你是不喜歡貓嗎……”
“……為什么這樣問？”
“呃……我感覺杰對夏目君的態度不太友善，可夏目君是個任誰見了都會喜歡的人，我不認為你是討厭他這個人，或許是不喜歡他的貓？”
黑發少年沉默了一會兒，在我頭頂即將冒出來問號之際，他又開口道：“我不討厭貓咪……但我更喜歡犬類，柴犬那一類。”
“原來杰是犬派啊！”我打了個哈欠，說，“我倒是沒有偏好，貓貓和狗狗，我都一樣喜歡�！�
“酒桑很累吧，我送你回家�！�
“杰不回高專嗎？你也需要休息啊�！�
“我沒事。”
少年的語氣儼然是不容拒絕，可他擔心我再正常不過，因為我們是家人，我又剛剛被綁架過。
我以為，工作再忙也堅持每周去劍道館兩次練習劍術的我，已經變強了。
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經歷了跳水救人、躲避地震、智斗綁匪等一系列極限活動后，我累趴了。
在夏油杰的陪同下，我回了家。洗完澡后，我倒頭就睡。
迷糊中記得，有人過來給我腋了腋被角。
這一覺睡得可太香了。
以至于我醒來時，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年。
屋里黑漆漆的，我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發現時間已接近晚上十一點。
……我竟然睡了這么久！
幽暗中，響起了熟悉少年的嗓音。
“酒桑，你醒了？”
我伸手按亮了床頭柜的小臺燈。
淺黃燈光溫煦地發散，延展到幾米外的沙發那邊，微弱地照亮坐在沙發上的那道身影。
墨色長發披垂在寬闊肩膀上，狹長而上挑的深瞳目光柔和，已成長得近似青年而不是少年的夏油杰，對我淺淺一笑。
這小子最近絕對又長高了！還變壯了！我家可愛的杰小丸越來越不可愛了……唉，算了，隨他去，變成具備高荷爾蒙的中型猛男是這孩子的宿命。
“酒桑休息得還好嗎？”
“挺好的，”我點了點頭，微微皺起眉，“杰休息了嗎？你怎么坐著？不會是一直沒睡吧……”
“我也有睡著。”
夏油杰抬手給自己挽頭發，我見證他僅用三秒鐘給自己扎了個丸子頭，更神奇的是，那縷劉海不用特意撥出來，會自動垂落。
我一臉誠摯道：“杰，你的靈魂一定凝聚在你的劉海中�！�
少年聞言，露出無奈的笑。
“酒桑餓嗎？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有什么想吃的嗎？”
“感覺上也不是很餓，”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過肚子確實是已經餓癟了……”
“想出去吃飯嗎？還是說想在家里待著？”
不等我回答，夏油杰已從我倦怠的神情上讀出了答案，他站起身，“冰箱里有食材吧？酒桑繼續休息，我給你做飯吃。”
杰平時總在高專的食堂吃飯，但他出任務出多了，練就一身生活技能，做飯自然也不在話下。
我看著人高馬大的少年穿上了我的華麗風法式圍裙，荷葉邊飛袖，下擺帶白蕾絲花邊的那種。
我立刻下床，沖到廚房。
——舉起手機瘋狂抓拍。
我手機里有超多杰的單人照，也有超多他和五條君的合照，還有許多硝子、歌姬的照片�！蚁虢o夏油杰制作畢業相冊，一直都在積攢素材。
“杰為什么不看鏡頭！”我抗議著，“不要因為自己側臉好看就只用側臉拍照��！”
“我在煎蛋餅，配合你拍照，蛋餅會糊掉。”
“糊掉就糊掉嘛，我要拍杰的正臉！”
少年無可奈何地照做了。
于是我收獲了一堆夏油·法式小圍裙版·杰的照片。
“杰，你考不考慮出戰斗女仆的cos？”我翻著相冊，欣賞自己的攝影佳作，“杰真的超合適的……應該叫上五條君一起，組成黑白戰斗女仆，我覺得五條君會很樂意嘗試的！”
夏油杰忽略了我的問題，他把煎蛋餅鏟到白瓷盤里，問：“蛋餅像往常一樣多放黑胡椒嗎？”
相處久了，杰現在很清楚我的口味，就像我很清楚他的口味一樣。
“yes！要黑胡椒！謝謝杰醬～”
“酒桑的壁紙怎么還是這張照片……”
夏油杰看到了我的壁紙，這樣問道。
手機鎖屏上，是并肩站著的、笑容燦爛的黑發少年和銀發少年，兩人皆穿大衣系圍巾，背景是夜幕下燈火輝煌的巴黎鐵塔，整張照片是暖色調，美好溫暖得讓人看到感覺仿佛坐在冬日的壁爐旁。
這是之前夏油杰和五條悟過年前出國執行任務時拍的照片。
“因為我最喜歡這張照片啦，”我笑著說，“看到杰開開心心的，和摯友待在一起，我就很開心�！�
“……拿起手機就看到悟的臉，酒桑不覺得奇怪嗎？”
“不奇怪呀，五條君長得那么好看，多養眼啊�！�
黑發少年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古怪。
“酒桑的審美……變成悟那種類型了嗎？”
“這倒沒有，”我豎起食指，左右晃了晃，“我不喜歡比我還要漂亮的男人，五條君的長睫毛太讓人有壓力了�！�
這答案似乎讓夏油杰感到滿意，他轉過身面向灶臺，拿起筷子開始煎火腿腸片。
我從放零食的抽屜拿出一盒酒心巧克力，拆開后，拿起一塊遞到他的嘴邊。
少年張口咬住了。
“杰，你不要想太多……”我也吃了塊兒巧克力，說話有點含糊，“我雖然性格不正經，但三觀很正，我才不是那種會對自家孩子的好友下手的人渣……而且，我是堅定不移的年上控，不喜歡年下�！�
少年沒回話，正當我琢磨著，我這番過于直白的澄清言論是不是尬到了他時，我發現平底鍋里的火腿腸片糊了。
“杰，別發呆啦！快點把食物夾起來！都糊了！”
度過了雞飛狗跳的幾十個小時后，我終于能和家人一起坐在餐桌旁，平靜地享用宵夜。
就是火腿有點糊，但問題不大，還是很好吃。
“杰要喝茶？還是喝果汁？”我問道。
“喝茶吧�！�
我起身去廚房，燒水泡茶。
我在廚房的角落待了很久，久到夏油杰離開餐桌來找我。
少年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酒桑，你在忙什么？先去吃東西吧�！�
我轉過身，用雙手端舉起盤子。
五片白吐司疊起來，每一層之間是奶油和草莓切片，頂端的吐司上，用果醬寫出了“suguru”和“hbd”，別了一根蠟燭，小朵的明亮火花搖曳著。
“杰！happybirthday！��！”
我笑著說。
黑發少年微微睜大眼睛，這簡易到近乎簡陋的生日蛋糕的燭光映照在他的面容，他的目光在蛋糕上停駐片刻，隨即轉到我的面龐。
“我可沒忘記哦，今天是杰的生日！”
夏油杰接過我手中的盤子，我拿出手機查看時間。
“還好還好，還差十多分鐘才過零點……趕上了！”
“呃……我本來給杰準備了超棒的生日派對，餐廳、蛋糕、花什么的，全訂好了，還邀請了高專的大家�！�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誰料天有不測風云……我沒想到我會在杰過生日的前一天晚上被人綁架，害得杰跑來救我，又在生日當天去警局做筆錄，還陪我這個累癱的老人家在屋里窩了一天……”
“對不起……都是我害得杰的生日變得這樣糟糕……”
我嘆了口氣，看著夏油杰端著的、那個我剛才用袋裝吐司、罐裝奶油、和草莓制作的簡陋蛋糕，感到面頰發燙。
“咳咳……我知道這個蛋糕有點……希望杰別介意，之后我會補償的�！�
“不糟糕。”
黑發少年注視著我，淺笑著說道。
“有你陪我過生日，一點也不糟糕�！�
他一手端“蛋糕”，一手握住我的手腕，拉著我向餐桌走去。
誒，我和杰的親情真是越來越深厚了！這充滿親情的接觸是多么溫馨啊！
我和他面對面地落座，催促道：“趁還沒過零點，杰快點許愿吧，盡管只有一根蠟燭……但心誠則靈！”
“好�！�
夏油杰閉上眼，很快又睜眼，吹滅了蠟燭，也不知道許了個什么愿。
我沒有問，因為愿望這種東西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過比起許愿，少年看起來更像是做了什么決定。
“嗯……酒桑清楚記得我的生日，真的很讓我感動……可原本的生日派對沒了，酒桑要怎么補償我？”
少年像只狐貍似的，笑瞇瞇地問道。
我：“………”
剛才從夏油杰身上，是不是流露出了一些邪氣？？？他以前明明只有面對五條悟時才會展現出惡劣的一面……！
好家伙！這小子對我越來越沒大沒小、目無尊長了！
“補償是肯定會補償的……”我擺出死魚眼，理直氣壯道，“但杰也虧欠我很多�。≈澳愦饝伺阄疫^平安夜和圣誕節，最后杰也沒能履行諾言，而是在海外和摯友甜蜜地共度了節日。”
我拿出了成年人的厚臉皮做派，“我覺得，杰和我扯平了。”
黑發少年卻來了句：“不該相互補償嗎？”
感到無話可說的我，端起杯喝了口牛奶，“好叭……”
夏油杰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我，“牛奶漬沾到嘴角了，擦一下�！�
然后，他笑著，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
“反正日子還長……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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