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入高出兩人震驚的眼神中，我哼著曲子慢慢悠悠的走出賭坊，后面跟著抱著一沓賬本的秋菊。

        第二日辰時，高入高出站在我面前，握著那張寫著陳思素名字的借據，借據到了夏竹手里，不消片刻一張字跡一模一樣的借據就出來了，只不過下面的署名變成了陳思素的相公蔡坡。夏竹這一手的字可是自小練出來的，只要給她點兒時間她能將一個人的字跡模仿的一模一樣。

        一同忙活的還有被冬梅一早揪過來的徐德志，他正認真的對著一堆泥有模有樣的雕刻著，不多時一個手指頭出現在面前，指紋清晰可見。

        一張完美的借據出現在面前，不過錢數有些變化，比以前多了幾千兩。

        我拿著那張借據，“這蔡家大郎欺負思素，我懲罰他一下，多要個幾千兩，不過分吧。”

        “……”

        “……”

        “我這可不是貪財，畢竟我有那么多侍衛要養！”

        “是，長公主說的是！”

        我掃了一眼高出，把借據遞給他還有一個官家人人皆知的身份牌（我皇兄還是太子的時候的身份牌），“你去衙門，把錢莊登記，老板和掌柜都登記成你的，再讓衙門出個公證，把你手里的欠條都做個公證。”

        金國的錢莊能夠做到明面上的，那都是背后實力強大，自然也有壟斷的姿勢，不過我不在意，身份牌再大還能大過我皇兄？等高入高出離開后，我擺擺手讓他們都退了出去。

        “冬梅，去請二嬸嬸三嬸嬸還有我婆母。”

        三人跨進門，還能看見二叔母的淚痕沒干，也是，自己女兒受了這么大罪，誰能不心疼。

        “二叔母，蔡家大郎借錢不還被彈劾，蔡尚書地位不保，大姐兒也被氣病了，這般二嬸嬸可有想法？”

        “彈劾？那，那大姐兒的名聲不就毀了，她，她借地下錢莊……”

        “是蔡家大郎借的！”

        “和離！”三嬸嬸啪的一拍桌子，“若是真如長公主所說，那就和離！決不讓大姐兒在蔡家那腌臜門戶蹉跎。

        我看著大姐兒胳膊上的傷，哪里是一日兩日的，只怕新傷疊舊傷，嫂嫂能忍，我不能！”

        “可，可若是傳出去，那，那二姐兒的名聲。”二嬸嬸怯懦了一下，欲言又止。

        “嫂嫂，女子名聲是要緊，可要大姐兒在蔡家熬上幾十年，你就是要了大姐兒的命。若是我的二姐兒嫁到這種人家，你可會放任不管？”三嬸嬸握著帕子，氣的發抖。

        二嬸嬸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弟妹，是我連累你了。”

        “不是連累，”三嬸嬸一把拉起她，“我們陳家祖訓，一門榮辱，骨斷筋連絕不分家。若讓人隨意欺了大姐兒去，那日后若有人欺我二姐兒怎么辦。”

        我歪頭看看婆母，“婆母這事兒您怎么想？”

        “我？我一個武將出身，不懂那些豪門規矩，”婆母擺擺手，遞給我一個冊子“長公主既然嫁到陳家，也該看看陳家的家訓。時候不早了，我年紀大了，熬不住了，明日還要進宮陪太后說話，你們聊吧。”

        陳家家訓——刀兵待我者，皆亡。

        “那就這么定了，明日我要去戶部侍郎曹大人家里，思素要操持我的立夏宴沒時間，就讓思霓陪我去吧。”

        入夜我躺在床上，握著那本家訓，盯著這句話發呆，“既然刀兵待我者，皆亡。那皇兄收回公公的兵權，他為什么不反？”

        “因為陛下不是收回，是花錢買的，一個兵一兩金子呢！”陳思營不知什么時候坐在床邊兒，往我嘴里塞了一個糯米糕。

        我自己粗略的算了算，百萬大軍，嘴整個張開，獅子大開口我見過，開這么大，第一次見！不愧是我公公，以后有好日子過了。

        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陳思營抽出我手里的家訓冊子，“不用做夢了，陛下由于沒有那么多金子，所以許諾給父親金礦，兩個。”

        “兩個金礦！！”我似乎看到了源源不斷的金子，堆滿了屋子，黃金屋！

        “是以后如果再發現金礦，就給父親兩個，沒發現就欠著。”

        ！！！這是個餅吧？想明白這件事的我當時就不樂意了！

        “所以皇兄現在還欠著我們兩個金礦，也就是說我們依然沒錢，只是名義上有兩個金礦？這不是給我們畫大餅呢嘛！”氣到直接跳起來，“皇兄寫欠條了嗎？”

        “額……父，父親沒敢讓你皇兄寫。”

        躺在床上，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愚公移山！我皇兄就是那個愚公，他把我的兩座金礦堆成山的金子移走了。

        天還沒亮我就嚇醒了，一腳踹起踹起躺在地上的陳思營。其實我沒什么事兒找他，但是我睡不著看他在地上還睡的那么香，著實不能忍。

        梳妝完成，選了一件藕色金銀線暗花的襦裙配了翡翠的禁步，臨近夏天看著也是清清爽爽的，隨意梳了一個牡丹髻簪了一只累金絲的鳳凰步搖，取個鳳穿牡丹的吉祥，便不做其他裝飾。

        今兒說好了要去戶部侍郎曹大人家里，扶了冬梅的手正準備去正廳，就見吳嬤嬤扶了陳思霓來，一身兒水碧色的襦裙，配了同顏色的蟬翼紗，若隱若現的肌膚，沒有過多的飾品，反倒顯得出塵脫俗。

        “嫂嫂，我這樣子是不是，太淡了，會不會失了臉面？”

        “不會，”拉著陳思霓站到銅鏡前，鏡子里印出的美人兒端莊溫婉“鎮國公府的二小姐，去戶部侍郎府本就是給他臉面，打扮的太隆重反而讓人覺得媚俗。”

        “可，可之前她們也有議論過我的裝扮不夠隆重，而且戶部侍郎府中還有，還有嘉和縣主。”

        “那是我姑母，見長輩自然不需要盛裝，會失了親昵，思霓，你是鎮國公府的二姐兒縱然是武將出身，可這并不能影響你的學識與儀態。不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因為任何人的任何話而懷疑本是對的事。”

        戶部侍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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