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朝會
從下午織起，織丑了幾塊手絹的公章羊，最后摸到了門徑。
其實(shí)只要不斷的添線不偏離圖形就行了。
半晚上后，他的手絹也快完成了，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了。想到明天還要上朝，就先擱置了。回來的路上再織完那點(diǎn)吧。
一早，公章羊就跟隨著右相入朝了。
寬大亮麗的朝堂內(nèi)。
好幾節(jié)灰顏色的木臺階上，上首的精美花紋案桌處席地盤坐著老皇帝姑孫銘。下面就是他的一群左右站立的大臣們。
尉遲仁暫在殿外的偏廳等候，他還在織手絹。
宣和殿內(nèi)。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灰衣服的老太監(jiān)喧道。
“臣有事啟奏！”
“臣也有事啟奏！”
“準(zhǔn)奏！”案首上的老皇帝，老態(tài)龍鐘道。聲音不大也不小。
“還是丞相先來！”旁邊的大臣禮讓姚古道。
右相也不客氣的看了他一眼，就先來了。他是左相的人，現(xiàn)在的左相，基本上就干些御史諫言還有陪都審案這些事了，類似于公章羊知道的做的政協(xié)主席那樣的有品級的工作。
“老臣上奏尉遲郡封地這一事�！庇蚁嗟馈�
“微臣也是啟奏的尉遲郡一事�！庇犯�。他自然知道，這事怕是懸了。但他還是要提議一下，畢竟是左相吩咐的事，他自己也拿了好處。成不成也要一奏，也不存在是與右相唱反對的。
眾大臣一片鴉雀的嘩然。
“哦？兩位卿家所奏同事？說來聽聽�！崩匣实畚⑿Φ�。他自然知道尉遲郡的奪權(quán)之爭，只是朝中沒有大臣提議而已。右相和左相是在等一個機(jī)會再提。
“尉遲郡的長子尉遲仁被人誣陷成下毒弒父這一事，老臣也派人深入了解調(diào)查過了。純屬是子虛烏有一派胡言之說！”右相威嚴(yán)道。
“哦？姚丞相何以這么肯定呢？”有白胡子的精干瘦臉的左相站出來發(fā)問道。他看了眼御史的。
“皇上，臣也對此事略有了解！只不過與右相所言的，有些分歧�！庇凡桓铱从蚁�，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底氣不足的說道。
群臣一陣嘀咕，你看下我，我看下你。心想，這是要和右相叫板嗎？
“哦？”右相光著腳沒有鞋的走向御史，有些恐嚇?biāo)溃骸澳蔷驼堄反蠓蛘f說原由吧。”
御史不敢正面看他，“臣聽，從尉遲郡歸來的友人和下人們說；尉遲郡的長公子，所犯的下毒弒父行為，是真的。尉遲郡的兩城百姓也都在說是尉遲仁下的毒。”
“道途聽說也是真？”右相又恐嚇?biāo)馈?
御史有些膽驚，額頭已有些許小汗。
“讓他說完嘛？”老皇帝笑著對姚古說道。
御史接著道。
“臣也派人去探查過，所得到的和所知道的事情是一樣的。
“那逆子尉遲仁，是惦記他二娘的美色不成，所以才趁著他爹久病在床的時候，就下了一劑猛藥熬給了他爹喝。這才讓他爹早去的。
“而這藥也是事后他們尉遲家族的人檢驗出來的，雖非毒藥，但對于久病在床的人來言，是不易服用的”御史面不改色，心有些慌亂的說道。他怕右相找他算賬，要知道在南至國是以右為尊的，而皇帝還偏偏與姚古是穿一條褲子的，對右相是百般地信任有加�，F(xiàn)在的朝政基本上就是由右相把持的。
“混賬，胡說八道！”右相斥責(zé)打斷御史話道：“藥不該由郎中檢驗一下的嘛？尉遲仁不懂醫(yī)術(shù)怎會私自抓藥熬給他爹喝的呢？”
“右相所言非議，也許是尉遲仁問過了郎中�；蛟S又是一點(diǎn)點(diǎn)劑量不會有事呢？”左相提議道。他知道可能是御史的話太過牽強(qiáng)了，再孝順的人，為親人著想，也會去問過郎中的吧。
“御史，接著說�！崩匣实鄣�。
“那天晚上還有他們族里的四叔公在場，那四叔公問道尉遲敬臨終的時候是誰下的毒。尉遲敬，說的最多的就是，遲仁，遲仁。
“而那時尉遲敬是已經(jīng)說不清話了的。在加上他們的二娘也在哭哭啼啼的向四叔公說，那尉遲仁平日里就沒少對她有想法的。后來他們族里的三叔公也從那些下人們的嘴里，獲證了此事。尉遲仁確有多次調(diào)戲他二娘一事。
“所以這才有尉遲仁下毒奪位之說。那二娘也說了，他老爺在病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那婦人恪守婦道才沒有讓尉遲仁得逞奸計。尉遲敬身前還對妻子說，他有想廢掉這道貌岸然的尉遲仁公子身份一想。奈何是親兒子，才有些不忍的，還想給過他機(jī)會改過。沒曾想這就輕易地喝了兒子熬的藥，就沒有命了。”御史距理論據(jù)道。
“皇上，臣有話要說。”
一旁的客卿大學(xué)士，站出來道。有幾位大臣也要說話。
皇帝點(diǎn)了下頭，示意他們說。
“此事，非常蹊蹺�！�
此話一出，大臣們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學(xué)士。想看看他怎么個口舌法。
“蹊蹺怪哉很多，一，所聽到的都是封地的百姓在議論傳播此事。二，只有當(dāng)晚他們族里的四叔公為認(rèn)證”
“那”
有人想打斷大學(xué)士的講話，“摁”被姚古一個眼神恐嚇給憋了回去。
大學(xué)士繼續(xù)說；
“三，尉遲仁為何突然就失蹤不見了呢？這些都是疑點(diǎn)�！�
“那好，大學(xué)士就再解釋一下這些疑點(diǎn)給御史和大臣們聽聽吧！”右相說完，還眼神犀利的掃過了一下左相的那些人。嚇得他們心里在發(fā)怵，但是臉上卻沒有表情。
大學(xué)士繼續(xù)道；
“一，封地內(nèi)的百姓的話，真實(shí)性有待考證。也許是有人教唆他們這樣說的呢？其中原因我們都是知道的吧�！�
“二，他們族里又不是只有四叔公才有威信，為何當(dāng)晚三叔公沒有在現(xiàn)場呢？我們不能假設(shè)一下么；就是那二弟和后娘串通好了的呢？”
“三，尉遲仁當(dāng)晚為何就失蹤了呢？據(jù)說是那些忠心老郡守的將士要把他壓入大牢等待公正。據(jù)我所知，當(dāng)晚事發(fā)之前就有將領(lǐng)被看押和被殺，還有小規(guī)模的打斗廝殺之事發(fā)生。所以這一切還是要有待在場的當(dāng)事人才能解釋的清楚�！�
話畢。
有人還想撿著第三條說；廝殺？還不是那尉遲仁心虛，不敢面對才逃的？但是左相在制止他們，眼神示意，不要去說了。
“都說完了吧。”右相目光巡視著群臣，有些霸道的口吻說道；
“臣有一件好事要呈啟陛下。”
說完，從懷里拿出了一塊白布，白布上兩邊都有文字。只是文字少的一邊被他用墨涂改了。這正是尉遲仁在仙君廟后海所寫的詩賦。右相覺得愛情詩句有點(diǎn)損大丈夫的行為，就故意墨改了。
右相看了眼太監(jiān)，老太監(jiān)自然心領(lǐng)神會，下來接過白布，就捧了上去。
老皇帝拿過白布，碎碎地念道了一下，忽然，他神彩飛揚(yáng)，眼神里露出了巨大的興奮之色。大聲道：“好，好，好�！�
一連三個叫好，底下的大臣們個個面露懷疑，好奇之情，盡寫臉上眼睛里。
“吾輩凡夫?qū)W子，自立宏愿從民生，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咳咳！”老皇帝激動的咳嗽了起來，招手示意大學(xué)士來念，他聲音雄厚，還能朗出氣勢來。
老太監(jiān)心領(lǐng)神會的端起白布，走下臺階。
“大學(xué)士，您來念念吧！”
大學(xué)士，半彎著腰，接過白布。快速一略。臉色驚喜。
隨即，用渾厚的聲音讀道。
“吾輩凡夫?qū)W子，自立宏愿從民生，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吾廬甘受凍死亦足以！自不曾忘，發(fā)上等愿，結(jié)中等緣，享下等福語。更唯立鞭策己，不忘初心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好！”
“好辭賦！”
大臣們贊美道。
“文章講究的就是一個靈性意境，一氣呵成，朗朗順口最佳，此辭賦，雖有些不連貫，但是卻把作者的心境給吐露了出來，想必，那些沒有寫出來用來連貫詩句的字詞，都被他給刻意省略了吧”大學(xué)士道。
立馬就有人接大學(xué)士話道；
“我也聽出了作者有些懷才不遇的感慨，還有些不愿過多介紹自己的意思�！�
“對呀。此乃鴻儒圣人言啊！”
“此辭賦是出自哪位大儒之言��？”
“哎，我想他不愿意別人知道他吧！這才是真正的大圣人所為啊！”
群臣們議論紛紛。
“咳，咳�！庇蚁嗫人粤藥茁�。
老皇帝問話道：“丞相，此白布從何而來啊！”
“這，正是尉遲仁所作。”
右相話一出，群臣猶如被雷一驚。
姚古賣起關(guān)子，半笑著，不急不慢的說了起來，“此事說來也巧，這也還是尉遲仁與小女的緣份所致，兩人在李縣相識”
“原來如此�！�
“沒想到這尉遲仁，竟還有如此胸懷。真是圣人也��！”
大臣們一陣嘀咕。
“那他所在何處？”老皇帝問出了在場的人都想問的話。
“回皇上，就在殿外等候�！币诺�。
“宣！”
“一路上，我怎么沒有看見呢？想必是做姚古馬車來的吧！”左相納悶道，心里更是對姚古招募到了一個大才，起了無盡怨恨。
來領(lǐng)人的小太監(jiān)，在后廳里看見了一個在織手娟的年輕人，不經(jīng)忍笑，又發(fā)現(xiàn)此人儀表不凡。想必就是那尉遲仁了。
“尉遲公子，陛下有傳�！毙√O(jiān)畢恭畢敬道。
尉遲仁把手絹塞進(jìn)了壞里。跟著太監(jiān)一路走去。
看著這高大的建筑空間，撐著的柱子也是那種實(shí)心的他叫不出名字的大黑木。心里有些莊嚴(yán)肅穆的感覺。
殿門口，一排排鞋子。跟著太監(jiān)脫下鞋后，走在地板上，迎著打量他的目光。
“尉遲仁，參見皇上。”
“免禮。”
在場的人都在注視著他尉遲仁，不過卻沒有惡意。
“此辭賦是你所作嗎？”老皇帝和藹問道。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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