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回 元帥點將破大陣 梨花滴淚斬楊藩
牛伯帶著秦英來到金殿,拜見太宗皇帝。秦英心想,好漢做事好漢當,不能連累別人遭禍殃,事是我干的,那我就得承認。本來,又不是我成心擗的,誰讓他長得太不結實了?所以,來到金殿上,跪下就給皇姥爺叩頭。
李世民抬頭一看,就好像看見了駙馬秦懷玉一樣,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上上下下把這孩子看了一遍:只見他濃眉大眼,臉蛋兒長得像紅火碳似的;身材高大,威武強壯。看這個架勢,就好像是一只剛剛出山的小老虎。比起三年以前,可是大不相同了。萬歲看在眼里,愛在心里,可又恨在膽邊。
皇上李世民忙問道:“秦英,我來問你,你在彩仙橋是把展閣老給擗死了嗎?快把擗展閣老之事,從實講來。不許有半點兒隱瞞。你到彩仙橋干什么去了?是你和家人去的呢,還是和別人?你那些小弟兄去沒去?擗死老太師是誰給你出的主意?快講!”
眾文武一聽,看來秦英有救了。皇上這么一問,分明是在給秦英開方子。
李世民還真有這個意思。他想:秦家的功勞天下第一,當年秦叔寶為大唐立過十大汗馬功勞,是大唐的開國元勛。駙馬秦懷玉為國出征,在前線殺敵,至今生死不明。如果殺了秦英,怎對得起秦家呢?他怕秦英腦瓜死,不會轉彎兒,所以拿話引了一下,問誰給出的主意,如果秦英能說出個人來,不就減輕罪責了嗎?又問那些小弟兄去了沒有,如果秦英說去了,那就好辦多了,法不責眾嘛!
李世民望著秦英,催促道:“秦英,快快講來!”他希望秦英一張口,能給他一個臺階下。
哪知秦英,從來不會撒謊,沒領會李世民話里的意思,一開口就說:“皇姥爺,一人做事一人擔,我那些小弟兄都沒去,誰也沒有給我出主意,我秦英絕不冤枉別人,擗死展坤就是我一個人干的!”
萬歲一聽,可把他氣壞了,氣得他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心說,你這小冤家,也太傻了,什么事也不懂!朕想方設法開脫你,你這不是與朕找毛病嗎?你都這么說死了,該讓朕如何遮掩?朕再替你說好話,豈不讓文武說朕行事不公?再說,朕乃堂堂大唐天子,誰敢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說話?也好,你既然敢當眾頂撞于我,難道我就不能殺你?想到這里,眉頭一皺,當下傳旨:“冤家,慢說是你,就是王子犯法也與民同罪。來人哪,把這奴才綁赴法場,殺!”
滿朝文武百官都在金殿上,皇上能不斬嗎?真生氣了,推出去,斬!王法無情,誰叫你自己承認了?當時就把秦英綁上了。捆綁手往外推他時,你看他,把小脖一梗,滿不在乎。結果,綁在午朝門外,他想,怎么?就這樣殺了?什么也不問了?哎喲,我還有好多話沒跟皇姥爺說呢。怎么著,這就把我開刀問斬了?那可不行!“哎,你們快把我送回去,我還有話要說呢!”這時說不就晚了,豈能放他回去!綁在樁橛之上,等候三聲炮響,人頭落地。
唉呀,這么一來的話,可把牛伯給急壞了,因為什么呢?老牛家和老秦家是三代的世交,這玩意感情深厚,能說在這袖手旁觀嗎?再者一說是他從跳澗府把秦英給帶來的,人家小孩不來,結果他是連擺架子帶擺譜,總算把小秦英給鼓搗過來了,結果到金殿上。唉,弄不好這條命要丟,這么一來的話,還莫不如在半道把這小孩就放走了就得了。唉呀,真要是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對公主怎么交代?這還是次要的,萬一駙馬征西歸來,我又怎么講?
想罷,這牛伯呀,情急之下喊了一嗓子:“陛下,刀下留人。”
再看牛伯撩袍端帶來到金殿之上,而后跪倒磕頭:“萬歲,請萬歲您法外開恩,千千萬萬不要將秦英正法才是,臣愿保秦英不死!”
再說二主李世民這時候正在氣頭上,看誰都不順眼,那么他一看是牛伯上殿求情,李世民把臉一沉:“嗯?牛伯,你想干什么?莫非你想抗旨不成?你也知道這個小秦英無緣無故力擗展閣老,按理是不是應該滿門抄斬、誅滅九族?不過朕念他年幼無知,又是駙馬之子,所以才網(wǎng)開一面,只叫他一人償命。這已經(jīng)是網(wǎng)開一面了。怎么?愛卿莫非你還要說朕是一個昏君不成?”
牛伯一聽,趕忙往上叩頭:“陛下容稟,臣就是有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保秦英這條命。可是您想過沒有,把這小冤家殺了之后,會是什么樣的一個后果?想當年,秦英的祖父秦瓊曾經(jīng)臨潼山救駕保主有功,而且拋頭顱灑熱血,為大唐江山立下了不世的功勛,還是那句話,如果沒有人家秦瓊秦叔寶,就沒有咱們安然的大唐江山。況且秦元帥隨主南征北戰(zhàn)是屢立戰(zhàn)功,這才有我們大唐朝的錦繡山河。而如今其父駙馬秦懷玉又在西涼征戰(zhàn),如今生死未卜,歷盡多少艱險,即將生死拼斗,為收服邊陲,他是日夜效命啊!咱們可想而知,駙馬在疆場之上渴飲刀頭血,那多不容易。如果陛下您絕了老秦家的一脈香煙,這樣一來,不但死去的秦瓊秦叔寶與九泉之下飲恨千古,就是活著的秦懷玉又怎么能安心報國,豈不是心如死水一般?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靜羅公主和駙馬兩口子就守著這一根獨苗,將來讓公主和駙馬依靠何人吶?陛下,臣人微言輕,我只不過把事實的真相說清,還望陛下您三思而后行啊!”
二主李世民一聽:“牛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金殿頂撞于朕,莫非一說你想找死不成?再者一說,滿朝文武都在這,朕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自己的良言。他秦英祖父也好,父親也罷,雖然功勛卓著,為大唐朝前赴后繼,拋頭顱灑熱血,可謂是爭殺沙場不容易,但是朕又何曾虧待過他們?我已經(jīng)不是給他們封為世襲公爵,這樣一來,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別的咱們不說,就說今天這件事情,他秦英是不是罪惡深重,國法難容,他無緣無故沒來由的就擗死了當今的國丈,這是什么?這乃是目無君主,欺壓西宮,這還了得?如果朕不深深的嚴懲于他,再縱容于他的話,恐怕將來這個小冤家要擗到朕的頭上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這報國公牛伯呀,還想說話,再看李世民哪,當時就不耐煩了,把袖子一抖,“別說了,朕意已決,絕無半點更改之理。來人,把秦英拖下去給我殺!牛伯,你去監(jiān)斬!”牛伯一看哪,這皇上啊,吃了秤鐵了心了,就是玉皇大帝下界也照樣不靈,萬般無奈之下,只好退下金殿。
這時,有人哭著上殿來了,哭得言不得,語不得,跪在殿角之下,口稱:“我主萬歲!你可得給小妃作主啊!”誰呀?原來是西宮娘娘展鳳姣來了。
她在宮中得知爹爹被擗死的消息,哭得是死去活來,來到金殿上,哭得更慘了。皇上一看,嗐!這能怪人家哭得痛嗎?她爹爹活活被人給擗死了,她能不哭嗎?忙說:“哎呀,愛妃,你不必痛哭。殺人者償命,欠債者還錢。哭也不能哭活了,你一旁站下。”
牛伯一看,得,這回呀,秦英肯定跑不了了,這顆腦袋不掉那才怪呢,沒辦法。這牛伯呀,耷拉著腦袋退下金殿。他一邊走著,一邊就想,嘿嘿,什么叫事情三分像啊,有什么用啊,親戚在美色面前他是一文不值,親外孫子還不如自己的愛妃呢!哎,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啊!牛伯一邊走一邊想,這時候不知不覺就走出了朝房之外。正這么個時候,他就和前面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誰呀?抬頭一看,鬧了半天是大學士房玄齡。
“唉,大學士你怎么來了?”
房玄齡一聽,他非常著急的就把牛伯的手給拉住了,“牛千歲,方才老朽來至朝房之外,聞聽眾人議論紛紛,說什么小秦英在彩仙橋上力擗展太師,這話是真的嗎?”牛伯一聽,廢話,人都推到外邊要殺了,你說是真還是假?所以他這火大了啊,“一點也不假,而且這小秦英還是老夫所拿,怎么了?”
“那方才把秦英帶下金殿,莫非說要推出午朝門外斬首示眾?”
“對呀!”
房玄齡一聽,這眼眉當時就立起來了。“那牛千歲,你此時意欲何為?”牛伯一聽,問我呀,唉,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我乃是奉旨監(jiān)斬秦英。”
房玄齡聞聽,他是一陣的冷笑,“牛千歲,好、好啊!唉呀,您這差事可真不賴呀!咱們做監(jiān)斬官的滋味是不是挺高興啊?”牛伯聽出房玄齡話中有話,他是暗含譏諷,有心反駁,但是又沒有充分的理由,所以剎那之間,他這臉就紅了。
“嘿,大學士,您過獎了,萬般無奈,我只是奉旨而已!”
“哼,好一個奉旨!”
“牛千歲,據(jù)我所知,你和老秦家是三代的世交,情深意重,怎么到了關鍵時刻、緊要關頭,你非但不上殿保本,卻領著監(jiān)斬的旨意?牛伯呀,老朽問你,你怎么能對得起死去的秦瓊秦叔寶,又有何顏面去面對駙馬秦山秦懷玉?倘若有一天駙馬征西回朝,你怎么去見他?別人都好說,恐怕程咬金程老千歲也不會輕饒于你。牛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牛伯讓房玄齡三言兩句說的他是面紅耳赤啊!本來嘛,自己無話可說,無理可辯,所以呀,這牛伯呀,臉紅脖子粗,沖著房玄齡勉強的一笑。“嘿,房先生,您那只知其一,而不曉其二,你真認為我牛伯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嗎?唉,我怎么可能不力保小秦英,無奈當今圣上此時正在氣頭上,就算我磨破了嘴皮子,仍然是無濟于事,到最后還不是把我給轟出來了嗎?我是無奈之舉,實實在在是愛莫能助啊!”
“哼,好一個愛莫能助!牛千歲啊,既然你是保本不允,那你說什么也不能做這個監(jiān)斬官吶!剛才你也說了,小秦英乃是由你所拿,如今由你監(jiān)斬,你怎么能下的了這個手?”
牛伯一聽,“大學士,你有所不知,你說的輕巧,你我同殿稱臣,都是朝廷命官,你也知道圣旨大于天,我有多大能耐敢抗旨不尊哪?再者,房先生,你不要只挑我的毛病,是不是呢?你呀,是騾子是馬也牽出來溜溜,如果你能上殿保本,嗯,萬一陛下看在你的薄面之上,背不住就能準了呢?這玩意,您說話比我說話靈啊,是不是呢?不過大學士您可做好準備啊,現(xiàn)在當今圣上正在盛怒之中,您說話辦事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吶,千萬別給自己惹禍上身。”
房玄齡一聽,“哼,那有何難,我怕什么?別說是惹禍上身了,就是掉腦袋,我房玄齡上刀山也要上,跳油鍋也要跳,金鑾寶殿也要闖上一闖。”
說完了,房玄齡把袍袖一甩,整理衣冠就走上金鑾寶殿。剛到半道上,迎面正好碰上丞相杜如晦。杜如晦一看房玄齡急急忙忙,一副神情慌張的樣子,而且臉色鐵青,就知道肯定沒好事。
“房大人,你想干什么?莫非上殿要為秦英保本不成?”
房玄齡一聽,“老丞相,我正有此意。”
杜如晦一看,直晃手啊,“不可不可呀!先生,你萬萬去不得。如果你執(zhí)意不聽,非要前去保本,不但這本保不下來,恐怕還有性命之憂。先生,你不妨想一想,如今小秦英馬上要開刀問斬,不說誅滅九族也差不了多少,凡是和他沾邊掛拐的,這時候都難逃其咎。你身為他的老師,畢竟學生之過而受到牽連,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先生啊,以老朽之見,你暫時還要回避,回避吧啊!”
房玄齡方才是因為腦袋一熱,他呢,因為不忿牛伯的袖手旁觀,所以這才腦袋一熱乎,不管不顧。這時候聽杜如晦這么一說,唉,他還真有點后悔,為什么?這朝廷的法規(guī)制度可了不得,一章一條,也不允許任何人踐踏。你大學士怎么了?丞相怎么了?犯到那照樣治你。
所以呀,這房玄齡一聽,“哦哦,多蒙杜大人指點,我此時在氣頭上忘了這些法度了。不過小秦英此時命在旦夕,我怎能坐視不管呢?老大人,你看此事該如何是好?”
杜如晦呀,低頭不語,沉思半晌,“先生,還是那句話,一人一短,二人即長。既然你要舍命保秦英,那我不才,愿意和你一同上殿,舍命一諫,你看如何?”
房玄齡一聽,“既然如此,那就多謝老丞相了。”就這么的兩個老頭攜手攬腕,雙雙來到金殿之上,而后跪倒磕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房玄齡,杜如晦,有本上奏。”
再說這二主李世民唉,正在這龍椅之上倒氣呢,唉,正這么個時候,一看大學士房玄齡,他這無名之火是高起三千丈啊,用手一拍,“房玄齡啊,你好大的膽子,此時此刻還敢到金殿之上。你不來,朕倒是把你給忘了,如今你來的正好,來呀!將房玄齡推出午門,與秦英同罪。”金瓜武士答應一聲,上來就把房玄齡抹肩頭、攏二背,往外就拖。
這時候丞相杜如晦一看,有點心慌意亂,就知道這件事麻煩了,所以沒辦法,他捏著鼻子往前跪,爬了半步,“陛下、陛下,請您刀下留人!萬歲,微臣同房先生一同金殿見駕。他此時一言未發(fā),有何罪之有?您因何將他推出午門,要斬首示眾?”
二主李世民一聽,哈哈哈哈哈,“丞相,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還是那句話,子不教,父之過,那教不嚴呢?那秦英乃是他的學生,就因為他平時管教不嚴,驕縱過慎,才致使這個小冤家不知禮法,不曉君恩,目空一切,膽大妄為。今日他又縱使小秦英在彩仙橋上擗死了國丈,大鬧金殿,已經(jīng)釀成了不赦之罪,你敢說他房玄齡無過嗎?”
嗯?杜如晦一聽,眼珠一轉,當時有了主意了,所以他往上叩頭,“圣上明察,臣我有下情,回稟講陛下,您忘了,今日乃是清明時節(jié)。本來嘛,到了這個時候,每家人都應該掃墓祭祖,那小秦英也不例外,所以房先生才放學生一日的假期,讓他們祭掃墳塋。從這方面講,房先生怎么可能是有意放那秦英出來闖禍?所以呀,請陛下您無論如何也要三思而后行啊!”
李世民一聽,對呀,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可不嘛,今天是清明,怎么的?唉呀,要是從這方面來說,我還真錯怪了房玄齡了。想到這,把手一擺,武士呢,趕忙退下,隨后這個房玄齡重新就跪倒在地。
再說李世民看了看房玄齡,又瞅了瞅杜如晦,“二位愛卿,此一番上的金殿,有何本奏?”
兩個人一聽,趕忙往上叩首萬歲,臣此一番上殿保本,乃是為了這個小秦英。陛下,秦英固然罪不可恕,但是一來他年幼無知,二來您應念在其祖上功德,父親西征,母孤兒幼的情分之上,稱望圣上您能開天地之宏恩,免其一死。如果您感覺這樣對死去的太師不公的話,重重的判他個流放充軍也就是了啊。”
因為這兩個人知道,要想讓秦英無罪釋放,那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呀,只能保其不死。唉,只要是這小秦英能活命,等著皇上把這火也消了,氣也順了,有長孫皇后和公主的保佑,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所以呢,他們才讓李世民判秦英流放充軍之罪,這一點就是兩位大人的聰明智慧之處。
但是您別忘了,此時此刻的二主李世民是氣令智昏,他此時此刻一心一意就想殺了秦英,一來呢把自己摘了清,二來得哄著西宮娘娘的歡心吶,那玩意爹死了,你說不給人家一個滿意的交代怎么能行?所以呀,這個皇上此時此刻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不管誰來保本,也絕不寬赦。
但是這兩個人則不一樣,房玄齡和杜如晦對大唐的江山社稷起到了不可磨滅的功績,那玩意能說把人家推到外邊斬首示眾或者罷官免職嘛?沒辦法呀,這李世民耐著性子就解釋,“二位愛卿,怎么說呢,方才你們所言極是,朕何嘗心里頭沒有譜?但是你們捫心自問,朕待他們老秦家如何?不但對其祖父封宮建府,還將朕的女兒公主親自許配給了秦懷玉為妻,這就夠瞧的了。莫非一說你們還讓朕脫袍讓位,將這大唐的江山社稷拱手讓給這秦懷玉不成?這是不是有失公允?再者一說,秦英乃是公主所生,是朕之骨肉,焉有不疼愛之理?然而其罪之大,未有先例呀!如果朕一味的庇護,不但展家兄妹不服,恐怕滿朝文武乃至天下的百姓也會責怪朕執(zhí)法不嚴,枉用私情。這樣一來的話,恐怕什么事情都復雜了。二位愛卿,朕心中有數(shù),你們還是退了下去,走吧!”
啊,這李世民還真不錯,沒把這房玄齡和杜如晦如何,這已經(jīng)是開了天恩了。
咱們單說這丞相杜如晦一看二主李世民說什么也不肯赦免秦英,他呀,就知道自己是在保本,也是無濟于事了。想一想:我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宰相,可是話里話外也聽得出來,這個皇上心里頭只有一個展妃娘娘,我在人家的心目之中,連一個妃子都不如,哼,這等形同虛設的官職,我做他何用啊?不如頤養(yǎng)終生,過好自己的剩下時光,勝過在這朝中提心吊膽半日。
想到這老丞相昂首挺身,雙手把自己的烏紗就摘下來了,而后托在手中。“萬歲,臣已是風燭殘年,耳也聾,眼也花,心也跟不上了。俗話說得好,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恐怕無力在輔佐圣上,所以微臣誠請?zhí)熳娱_恩,放我歸鄉(xiāng),躬耕田畝,頤養(yǎng)天年!請萬歲三思!”
二主李世民一看,心想,哼,你杜如晦想干什么?嗯?罷官免職,要挾寡人?嘿,你真是異想天開呀!想我大唐朝人才濟濟,怎么可能就少了你這個糟老頭子就運轉不良了?簡直是笑話!
想到這,李世民是微微一笑,“哈哈哈哈,好,好啊,既然愛卿年老,不愿在朝為官,那朕就充分體諒你此時此刻的心情,我準你辭朝也就是了!”再說,老丞相杜如晦聽完了二主唐王李世民的這番話,就像是冷水潑頭一般,從腦袋一直涼到腳后跟,感到寒心。心說,我杜如晦將半生的心血都用在這大唐江山上,如今怎么樣?兔死狗烹,唉,感到心寒哪!
再看他,長嘆了一口氣,“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完了,跪倒,又重新磕了三個響頭。
在旁邊的房玄齡一看,杜如晦讓人家給罷官了,嘿嘿,我這個大學士還當個什么勁兒?唉,如今自己教的學生馬上就要走上斷頭臺,我呀,以后也難逃其咎,備不住這個西宮娘娘展鳳姣看我不順眼,在皇上面前說我的壞話,弄不好我這條命是朝不保夕,莫不如也辭官歸隱就得了。再者,這杜如晦是我拉上金殿保本的,人家得罪誰了?這丞相做得好好的,就因為我,就因為秦英弄得人家丟官罷職,唉,看來朝廷已經(jīng)不缺我了,皇上也不是當今的皇上啦。想到這,他雙手也把烏紗帽摘下來捧在手中,“陛下為臣才疏學淺,不堪勝任大學士之職,為避免再把學生教縱壞了,愿與杜大人同歸,林下共度晚年,望圣上恩準。”
李世民一看這房玄齡也跟著起哄,他這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也罷,朕準你辭朝下殿去吧。”說完了,把龍袖一抖,臉轉過去了。
杜如晦和房玄齡一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臣告退”,謝過圣恩之后,站起身形走下金殿,是直朝午門而去。
咱們單說報國公牛伯就等著兩個人把這個本保下來,這秦英就活了,而后自己這面子也找回來了,所以正喜滋滋地等著信兒呢,一看朝堂之下,杜如晦和房玄齡兩個人此時已摘了烏紗,脫了蟒袍,是垂頭喪氣,就知道事情不好。
所以他趕忙往前緊走兩步,“二位,二位,老千歲,情況如何?”
房玄齡和杜如晦一看也沒說話,無奈地搖了搖頭啊,這牛伯呀,就知道這件事情麻煩了人家這兩個人哪,保本不成,把官還丟了。哎,牛伯這時候啊,心里頭甭提是什么滋味了。
“二位老千歲,這叫什么呀?”
“時也運也命也!”
“嘿嘿,這個皇上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李世民了,這個君王也不是曾幾何時的秦王了。”
“二位,你們放心,小秦英喪命之后,我牛伯也要辭官,不保這大唐朝了。”
再說靜羅公主,早就跑到后宮來找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聽說皇兒要見,焉有不見之理?就忙讓她進來。娘倆一見面,皇后便問:“喲,皇兒呀,為何哭得這般光景啊?”
皇姑一看,母親問自己,更是泣不成聲地說:“皇娘啊,我不能活了!我父皇要殺你的皇外孫!”
“啊?”皇后一聽,說:“這還了得!皇兒,你不要哭,走,為娘我跟你去,去找你父皇辯理去。”由長孫娘娘給皇姑撐腰,皇姑這才止住了悲聲,這母女二人直奔金殿而來,不多時,就來到了八寶金殿。
皇上李世民一看,長孫娘娘來了,心想,你瞧見沒有,我這金殿要熱鬧了。她怎么來了呢?
國母上前見禮,皇上這才吩咐搭座,讓她坐下,忙問道:“怎么?你不在皇宮,來殿上有何事情?”
“萬歲,我聽皇兒說你要殺皇外孫秦英嗎?”長孫娘娘問。皇上心說,我知道你就是為這事而來。便說:“嗐!你不知道,秦英這孩子是眼空四海,目中無人哪!他把展閣老在彩仙橋給擗死了。”
“哦,萬歲,你這么一說我聽明白了。他擗的是展閣老,是西宮娘娘的爹爹,對吧?”
“不錯呀。”
“哼!萬歲,甭說秦英擗了一個展閣老,他就是擗了三個、兩個的你都不應該殺。”
皇上李世民一聽,喲!心說,這是誰定的?忙說道:“你這是從何說起?自古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國法無情,你為什么要這么講?”
“萬歲,這還用我說嗎?老秦家可不同別人,對咱們大唐朝是有功之臣。”皇后說。
有功,也不能殺人不償命啊。皇上心說,你們娘倆也不能不講理呀。當著滿朝文武,你這也不是理由啊!
“萬歲,你趕快傳旨,把秦英死罪饒過,活罪可以不赦。帶回跳澗府,讓咱們皇兒好好回去把這孩子責打一頓。展閣老既然死了,我主可以多多花些庫銀,給他好好發(fā)送發(fā)送也就算了。”
皇上一聽,這國母說得多么簡單容易,多出點錢,一發(fā)送就完了,那能行嗎?心想,你們娘倆太糊涂了。可這話又不能出口,李世民把臉一沉說:“唉!你這話說的就無理了,今日你們母女來到八寶金殿,是給秦英求情來了。秦英殺人償命,朕不能準本,你們母女快下殿回宮去吧!”
長孫娘娘一時哪能猜透皇上的心思,一聽皇上不答應,讓娘倆走,就想起皇姑在宮中告訴自己的話,這不是連我也一塊兒攆嗎?不管怎樣我還是個正宮國母呢,往外攆我!看來,這國母也有點兒破門簾掛不住了,她就站起來說:“怎么?圣駕,我求情不準,你想把我們母女攆下金殿?”
皇上一看,這是“鋦鍋戴眼睛——沒縫找茬來了”。當時也把臉沉下來說道:“唉呀,你是一國之母,連這點事情,你都弄不清楚,還有什么可說的。下殿去吧,去吧,去吧。”把袖子連甩了兩下子。
長孫娘娘可真急了,站起身來“啪!”地跺了一下腳,說:“哈哈!萬歲,我看你是越來越糊涂了,是不是叫西宮小賤妃把你給迷住了?”這是八寶金殿,長孫娘娘這句話說出去,皇上的臉當時“騰”的就紅了。
國母接著又說:“你為什么要殺秦英?還不是為了展閣老,還不是為了西宮娘娘嗎?萬歲,我問你,大唐的萬里江山是誰給你爭來的?還不是想當年秦叔寶在世的時候,南征北戰(zhàn),東擋西殺。這都不算,幾次救駕之功,功重如山。你為什么一點兒不念舊情?你再想想,東床駙馬秦懷玉尚在西涼,生死不知,你又要殺他唯一的兒子,駙馬聞之,能夠安然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皇上李世民一聽這話,心真不高興。
長孫娘娘說:“你若饒了秦英還則罷了,你要不饒,反正我坐這兒不走啦!”說著往那兒一坐,不動了。
這下把靜羅皇姑可嚇壞了,父皇和母后這老夫妻兩個在八寶金殿上將上了。這可怎么辦?靜羅皇姑跪倒在地,連連叩頭說:“父皇,父皇,你千不瞧,萬不看,確要看到老秦家祖祖輩輩是保國的忠良,你應當把秦英饒恕。”
“皇兒呀,這都是你的家教不嚴!把他嬌生慣養(yǎng),眼空四海,目無一切,所以,在彩仙橋,他把展太師展閣老給擗死了!按他所犯之罪,是殺是剮,你還不清楚嗎?父皇已出旨將他推出午門斬首,這是便宜了他,已經(jīng)是寬恩了。皇兒,你不要多說,下殿去吧!”皇上那意思,別人講情還可以,你是皇姑,最好別來講情。
這下,可把皇姑弄惱了。心說,哎喲,我父皇這是老糊涂了,要殺御外孫,你親生女兒來求情,不但不準,還往下轟我?怪我家教不嚴?啊呀,理都叫你占去了?合著我們一點兒理也沒有?我丈夫為你的江山社稷還在疆場廝殺!你就要殺我的兒子?皇姑這氣兒也上來了。忙道:“父王萬歲!你怪孩兒我家教不嚴,要殺我兒秦英。可是你想了沒有?展太師不就是你的國丈嗎?仗他女兒是西宮娘娘得寵,他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你就忍心把秦英殺了,你就不怕滿朝文武百官,在議論你嗎?”
這皇姑還往下講呢,哎喲,可把個皇上李世民給氣壞了。心說,你這個小冤家,你來到八寶金殿為給秦英求情,反倒指問起我來了。尤其是提到西宮娘娘,皇上更是不愛聽。所以,面沉似水地說:“靜羅,你給朕住口!朕還沒問你呢,秦英身犯了什么罪!自古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還在這兒絮叨什么?讓你下殿,你就快點兒下殿去吧!”
皇姑不走不行了,見父皇生氣了,心說,壞了,我有一肚子話,他不讓我說了。這就是,是君不服臣,是大不服小,我是個小輩之人。這我可怎么辦哪?得了,我先去法場看看我兒秦英吧!
未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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