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延禧宮西配殿, 茯苓渾身顫抖的將手中鮮血洗掉,等著太醫開了方子這才屏住呼吸,給面無血色, 尚處于昏迷狀態的靜姝上藥。
御林軍統領說, 那一刀若是砍實了,皇上必定心脈受損。
太醫劉全說, 那一刀來的邪乎,若是再偏一寸,便會傷了貴人的心脈,大羅神仙也無法救回。
茯苓的手不停的抖著, 她拼命用另一只手按著,也止不住, 最后索性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腕子一口, 方不再抖了。
可是茯苓那眼中的淚花,卻是無論如何也繃不住的,她的淚水一邊淌,一邊認真的給靜姝上藥。
因為傷勢的緣故, 靜姝只能趴著床上, 這會兒許是因為上藥的緣故,痛的靜姝即便昏迷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而康熙在把靜姝抱回來后, 便直接沖了出去,梁九功也跟著一道走了。雖然劉全說,靜姝過了三日便會無恙,可是茯苓仍舊一眼都不敢合的守在榻邊。
茯苓像一只護崽的母狼似的,從靜姝出事后誰不允許靠近靜姝,蓮蓉每日準備好參湯和熬好的藥,送進來, 參湯茯苓一日三碗,這才撐了下來。
往日不怎么顯的孟良這一次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站在外頭便已經讓將整個西配殿遮的密不透風,無人可以入內看笑話。
第三日,孟良和蓮蓉一左一右的站在門口,西配殿里這么幾個人,孟良已經都有些遭不住了。
只聽孟良啞著聲道:
“你一會進去瞧瞧茯苓姐姐可還好,她可是咱們的主心骨,她倒了就真完了。”
“我省得,可是參又快完了……”
“那我再走一趟,你守好門戶。”
“可是……那日皇上走的突然,好些子還以為是主子觸怒了皇上,一個兩個都在外頭等著看笑話。今日你即便捧了銀子出去,怕也只是得些參須。”
蓮蓉說的有些難過,往日主子在的時候,別說人參了,那價值連城,雪山山巔的雪蓮都有的是人巴巴的捧上來。
“哎,你別說了,只要主子好,什么都好。一會兒也該到膳時了,我也順道把午膳提回來。”
蓮蓉抿了抿唇,貴人好的時候,每日的膳食都是御膳房巴巴送過來的。
主子回來第一日,御膳房便不再送膳。孟良去提,回來的膳食里倒是還有些熱氣和零星的肉沫,時至昨日,御膳房留著的膳食,只剩下些冷洼洼的白粥和咸菜了。
“主子!”
茯苓驚喜又疲憊的聲音陡然響起,蓮蓉和孟良齊齊一個哆嗦,隨后每個人臉上都綻放了光彩。
蓮蓉扶著孟良的胳膊歡喜的蹦跳起來:
“主子醒了!主子醒了!主子終于醒了!”
孟良較內斂,這會兒被蓮蓉抓的生疼,他也笑呵呵的: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去瞧瞧膳房哪里可有補身子的湯水,實在不行,米油也行……”
孟良快步走出去了,蓮蓉慌忙進殿,而靜姝正氣息奄奄的趴在軟枕上,只是那雙杏眸卻是又黑又潤。
“蓮蓉也來啦,我睡了多久?”
背上的傷實在太痛,靜姝扯了扯嘴角,也沒能笑出來。
茯苓這幾日淚水都要流干了,可這會兒眼中又續起了淚花:
“主子已經昏睡三日了,皇上打一開始便沒有來過,這幾日好些人都想看咱們的笑話,主子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靜姝輕輕點頭,蓮蓉也跪在腳踏上,誠懇祈求道:
“主子快點好起來罷!”
靜姝有氣無力的笑了笑:
“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們了,茯苓,看賞。你們每人都一個十兩的荷包!”
茯苓咬著唇,蓮蓉眼中也水跡斑斑:
“哎!可奴婢更希望是主子大好的賞銀!”
隨后,靜姝便趴在榻上,聽著茯苓和蓮蓉說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馬佳庶妃還曾想要強闖西配殿,被孟良拼死攔著。
為著這事兒,孟良差點將頭磕死。靜姝雖受重傷,可是她一日沒死,她下面的奴才要是被人逼死,那人怕要被指著脊梁骨罵冷血無情了。
后宮,是一個有時候很冷,卻又很講人情冷暖的地方。
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孟良終于提了膳食回來,幾個人的依舊是冷粥咸菜,唯獨靜姝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米湯。
孟良靦腆的笑了笑:
“主子先將就將就,您剛醒了,正要喝些這種,奴才一會兒便給您尋摸人參去!”
靜姝看著放在榻邊的青花碗,里面是清湯寡水的米湯,而孟良殷殷的看著,額頭卻滲著血。
想來是孟良磕了不少頭求來的。
“茯苓,喂我。”
一碗米湯下肚,靜姝臉上方有了血色。隨后,靜姝才懶懶的抬起眼皮:
“這些日子,你們受苦了。”
“主子,我們不苦,如今主子好起來了,咱們也就放下心了!”
只要主子大好,以主子的品貌,還怕別的嗎?
靜姝厭厭的嗯了一聲,隨后對孟良道:
“你去,將我房里那件墨狐斗篷送到乾清宮,告訴梁九功,就說咱們這兒快揭不開鍋了,但是圣物不好換銀子,只好物歸原主!”
“這……”
孟良小心翼翼的看了靜姝一眼:
“奴才,真這么說啊?”
“就這么說,一字也不許差。”
靜姝冷冷一笑,她知道,皇上之所以不敢踏足,不過是因為他心虛了。
在孟良去送斗篷的這段時間,靜姝將宮外發生的事,挑挑揀揀的告訴了兩個宮女。
那日的宮外出行,靜姝心知肚明皇上對其另有安排,這個安排甚至是危險的。
可皇上明知會以身犯險,但從未給過靜姝選擇的機會,當然,靜姝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清楚的知道,之后發生的所有事,皆是皇上一手謀劃。
包括遇刺,包括反擊。
而她,皇上的新寵,不過是個皇上讓那些反賊放松警惕的煙霧彈罷了!
只是,想必皇上自己也沒想到,他百密一疏,竟被當做棋子的靜姝救了一命。
是以他心中愧疚,久不敢露面。
而靜姝,如今做的便是將自己受害者的身份轉變,使得皇上心里不要那么不痛快。
“延禧宮,也該有個小廚房了。”
靜姝喃喃的說著。
有了上次的教訓,哪怕康熙這兩日心情著實不好,可是梁九功仍硬著頭皮將那件墨狐斗篷送了上去。
“是懿嬪送來的?她可有說什么?”
梁九功心頭一震,將腰彎的更低了些。
他十分慶幸自己今日沒有再作出自作聰明的事,不過也是,懿貴人,不,懿嬪乃是在他眼皮子下護駕受傷,日后自然前途不小。
“懿貴人差了小太監來,說這兩日快要揭不開鍋了,其余東西都能換銀子,可圣物不成,只得物歸原主。
咳,那小太監送斗篷來的時候,頭上又青又紫,這兩日許是沒少吃苦。”
梁九功猶猶豫豫的補了一句,康熙臉色頓時勃然大變:
“怎會如此?她乃是朕親封的貴人,封嬪的圣旨朕也早已擬好,還有人這么不長眼?!”
梁九功有些尷尬:
“這……皇上那日自延禧宮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是以宮里都揣測是不是皇上厭棄了懿嬪娘娘。”
“那你呢?你是干什么吃的?!”
“奴才,奴才……”
梁九功敢說他也是其中之一嗎?
“滾去領罰!”
康熙呵斥一聲,梁九功忙應了,但隨后,梁九功又問道:
“懿嬪娘娘如今既然醒了,皇上可要奴才備攆前去瞧瞧?”
康熙當即就想一口應下,但是想起那個頗有些光怪陸離的夢境,康熙便有些邁不開腿。
康熙近來屢屢夢見自己成了一個神棍,一個想要造反的神棍。
而且,他為了名正言順,意欲以美色迷惑天子。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似乎先對美色動了心。
而這個美色與懿嬪生的實在是一般無二。
是的,康熙這一次終于將自己的夢串起來了,也看到了那夢中人的臉。
可是,這世間真的有那么相似的兩個人嗎?
康熙有點不敢面對,若是自己那個夢是真的,且自己真與懿嬪有那么一段,自己前面又安排了那么一段,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莫說懿嬪不知,可康熙自己心里的愧疚卻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
康熙猶豫了片刻,他有些忐忑的問梁九功:
“你說,懿嬪想見朕嗎?”
這話梁九功可沒膽子回答:
“這……宮里娘娘哪個不盼著皇上您啊!”
康熙抿了抿唇,是啊,哪一個都盼著皇上。
可是,真到了緊要關頭,有幾個會陪自己從容赴死?
又有幾個會以身犯險,擋在自己面前?
只有懿嬪。
“備攆罷。”
梁九功立刻去辦了,不多時,康熙便乘著御攆到了延禧宮外。
自靜姝清醒后,西配殿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重又煥發了生機。
康熙到的時候,里面倒是頗有幾分熱鬧。
“給皇上請安。”
茯苓和蓮蓉忙一左一右站開行禮,靜姝哼了哼,頗有幾分侍寵生嬌的味道:
“皇上終于來了啊,恕妾身失儀不能行禮了。”
這個終于,用的康熙臉上一熱,他輕咳一聲:
“咳,朕這兩日,都挺忙的。”
“是哦,皇上您是大忙人,哪日不忙呦!”
靜姝說的陰陽怪氣,康熙一句也沒敢多說,靜姝懶懶的伏在軟枕之上,淡聲道:
“皇上,妾身這兒缺個小廚房,沒得哪日皇上厭棄了妾身,妾身連碗熱粥都喝不上。”
“小廚房給你,正殿你傷愈后也直接搬進去吧。只是,連熱粥都喝不上……梁九功,御膳房總管是何人?他是怎么當差的?!”
康熙本來便既心虛又愧疚,這會兒直接發了火:
“既然他干不好那就別干了,撤了他的職,讓他滾回去思過吧!”
“哎,是,奴才即刻去辦。”
“梁總管等等,孟良,你來說,這兩日給膳房塞了多少銀子?”
孟良看看靜姝,又看看康熙,有些不理解主子怎么能把討要銀子說的這么光明正大。
銀子這等俗物,主子即便想要,也該私下里婉轉著來啊!
但主子問話,他又不能不答:
“回主子的話,奴才這些日子在膳房打點用了紋銀百兩,在藥房打點,用了紋銀一千七百兩。”
靜姝頓時不說話,只看著康熙,康熙頓時意會,摸了摸鼻子:
“這群狗奴才!讓他們把你懿主子的銀子都給吐出來!”
梁九功應下即刻去辦,康熙站在榻邊,坐立不安。
“皇上過來探病,又不是來上刑,沒得站在那里罰站。”
靜姝語帶幾分嫌棄,康熙憶及當日靜姝初次侍寢,心頭一動,順便坐在了靜姝的床邊:
“你還記得啊。”
“皇上在說什么?”
靜姝歪了歪頭,看了康熙一眼,康熙也算是久經沙場了,可卻被這一眼看的丟盔棄甲:
“朕,朕沒有。”
靜姝忽覺得皇上今日有些奇怪,明明床上都造作了數次,可是卻像個毛頭小子似的,說句話都能臉紅。
只是,靜姝的目標從不是與帝王談情說愛,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靜姝思索了一下,問道:
“皇上方才說要讓妾身遷居正殿,是否于禮不合?”
小廚房還可以說是補貼,這正殿可是只有一宮主位住得。
“朕已奏明太皇太后,明日便曉瑜六宮,封你為懿嬪,這正殿朕早些時候也已經都收拾妥當,你過兩日好些可以過去瞧瞧。”
康熙一面說著,一面無意識的捏著靜姝的手。
靜姝是趴著的,這個姿勢還被牽手著實有些不舒服,直接便抽回了手:
“皇上有什么說什么吧,動手動腳的做什么,忒不舒服了。”
“朕不對你動手動腳,要對誰動手動腳?”
康熙后知后覺的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心中升起絲絲委屈。
靜姝扯了扯唇角,懶得與康熙爭辯:
“皇上別吵了,妾身困了。”
“哦,好,那朕,朕回乾清宮了。”
靜姝已然閉上了眼,輕輕的嗯了一聲。
康熙抬步欲走,忽又停下:
“朕封你為嬪,你不開心嗎?”
這可是滿后宮獨一份的!
“開心。”
靜姝語氣厭厭,實在聽不出開心。
“那朕,再賜你黃金千兩,以慰你救駕之功如何?”
靜姝沒了聲,康熙低頭去看,才發現靜姝睡著了。
原來她是真的困了啊。
次日,靜姝封嬪的圣旨便曉瑜六宮,所有人都像是被敲了一記重錘。
她們汲汲營營了數年,有董庶妃者,為了一宮主位不惜痛下毒手,亦有兆佳庶妃者,哪怕膝下育有一女,但仍無望冊封。
縱使她們知道靜姝此番可得晉升乃是因為她替皇上擋刀之故,可是又有誰有她那樣的機緣。
承寵至今不過數月,便已經一躍成為僅二妃之下的嬪位,讓人心中難免發酸。
但是正主又受了傷,是以足足有一月有余她們也無法發泄自己心中的嫉妒。
等進了臘月,吃過了臘八粥,靜姝也可以在殿中扶著茯苓的手緩慢的走動了。
只是那黑衣人本就抱著必死的決心,故而靜姝背上那傷痕始終存在,聽太醫的意思,怕是很難完全消除。
靜姝曾讓茯苓取了銅鏡在她后背照過,自然知道那是何等猙獰的傷疤。
可是,她不后悔。
若不成為一宮主位,恐怕難逃被人擺布的結果。
再說,若是她與皇上一同出去,可皇上身負重傷,她卻安然無恙,只怕太皇太后也不饒她。
現如今,這樣的結果她也還算滿意。
只是……
“劉太醫那里再送些銀子,讓他務必早日研制出祛疤的膏藥。”
“是,主子。”
茯苓應了一聲,今個茯苓的發辮兒上也綁了紅繩,是為了那日漸逼近的新年。
“賞銀都準備好了嗎?今年你們三個都出了大力,我可要好好賞賞你們!”
茯苓一面為靜姝綰發,一面看著鏡子,神色沉靜:
“只要主子好好的,奴婢便再無所求了。”
“你啊,那次的事兒我都說了,只是個意外嘛。”
自打靜姝那日受傷回來后,她去哪兒茯苓都恨不得跟著,只把靜姝弄的心里極為過意不去。
但是茯苓寧可不吃不喝不眠也要跟隨,靜姝勸了幾次勸不動后,也只得聽之任之了。
“那主子就不要再說什么讓奴婢不要跟著的話了,有奴婢在,就算有什么事,主子也有一個擋刀的。”
主子是皇上的妃嬪,為皇上擋刀理所應當,可是她是主子的奴婢,她為主子擋刀,更理所應當。
“好好好,都依你。”
靜姝舉手投降了,兩人正說著話,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吵嚷之聲。
“臘月里吵吵嚷嚷像什么話?奴婢去說說她們!”
靜姝升嬪后,六個宮女和十個太監很快就配齊了,茯苓和蓮蓉領的是一等宮女的差,孟良也搖身一變,成了延禧宮的總管太監,原來的汪德喜也想湊過來。
不過孟良還記得當初靜姝重傷的時候汪德喜故意卡他的出行,所以將人一腳踢開了。
這不,這兩日汪德喜每天都要來門口哭一哭,靜姝有些厭煩的皺了皺眉:
“若他還要糾纏,便讓他去慎刑司吧,吵的我頭疼。”
靜姝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對于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并不容忍。
“是。”
茯苓應了一聲便出去了,只是今日鬧事的卻不是汪德喜,而且董庶妃身邊的清霜。
“讓我進去吧,求求你們放我進去吧!我們主子快要不成了,懿嬪娘娘救命啊!”
“吵吵什么呢?”
茯苓走出來看到是清霜不免有些詫異,但很快她便走到清霜面前:
“你在這里鬧什么?”
清霜是個頗有姿色,往日清清冷冷的美人,這會兒卻形容狼狽,鬢發擾亂。
清霜眼圈紅紅的抓住茯苓的手,哀哀的哭泣:
“茯苓姑娘,我們主子重病,我請不來太醫,求求你,求求你讓我見見懿嬪娘娘吧!”
茯苓聽到事關董庶妃,下意識的就不想管,可是清霜哭的實在可憐,又讓茯苓觸景生情,想起了那日靜姝重傷時的自己,她心里嘆了一口氣,語氣卻硬邦邦道:
“你在這兒等著吧,要是主子準許,我讓蓮蓉稍后與你同去。”
“哎,哎!”
清霜狼狽的抹了抹淚,可是臉上去帶上了笑,看上去靈秀清麗。
靜姝在房間里慢慢走著,這趴了數月下來,她都快要不會走路了。
等茯苓進來稟報了這事后,靜姝沉吟片刻:
“讓人請太醫過去給董庶妃好好瞧瞧,她可還欠我四千五百六十四兩銀子呢,她可得給我好好活著!”
茯苓:“……”
“是,奴婢讓蓮蓉同往。”
至于主子說的什么欠債,茯苓已經自動忽視了。
清霜見到靜姝真的允了太醫,那叫一個喜極而泣,狠狠給靜姝磕了幾個頭后,這才跟著蓮蓉一同出了延禧宮。
靜姝只隨口吩咐了這事,過了便將其拋之腦后了。
隨著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靜姝漸漸能坐住了,這一坐住,原本只敢悄悄跟著靜姝的安安終于也敢伏在靜姝的膝上打呼嚕了。
這些日子,最掛心的茯苓心里難受還能說出來,可是不通人言的安安就不同了,它只巴巴的守著靜姝,不吃不喝,要不是后來靜姝隨手一摸,發現安安只剩了一把骨頭,還發現不了呢。
長毛的安安這些日子都一直跟著安安養著,如今那叫一個肥的流油,油光水滑。
靜姝簡直愛極了安安這身長毛,一直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今日是除夕,靜姝不愿受凍,加上傷也沒有好全,這便直接告了假,準備自個窩在延禧宮守歲。
因為不用出去,靜姝本想在殿中隨意一點,可是茯苓和蓮蓉兩個都不依,非要給靜姝換了一身銀紅的芍藥紋的旗裝,頭飾妝容也下了好一番心思。
靜姝推拒不過,只得讓她們自個忙活了。而靜姝時日久了沒有梳妝,茯苓蓮蓉二人的手藝也沒有退步,頭發妝容弄的那叫一個又快又好。
等一切收拾妥當后,重又變得精致的靜姝看著鏡中艷光四射的自己,不由抿唇笑了笑:
“手藝不錯,都有賞!”
夜幕降臨,一身喜慶銀紅的靜姝坐在豐盛的一桌宴席前,請了三位心腹一同入席,在窗外乍起的煙花下,共同舉杯:
“新年快樂!”
“主子新年大吉!”
“新年好啊!愿主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主子,今年可有紅包拿嗎?嘻嘻!”
……
靜姝都笑嘻嘻的應了,看著滿殿的熱鬧與溫暖,心中一片滿足。
她,郭絡羅·靜姝,在入宮的第一年便成了一宮主位,徹底改變了書中自己那命運悲慘到一生。
她的新生,也將開始。
(https://www.dzxsw.cc/book/48472577/3080387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