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的夜晚相當漫長。

        林德看每個人都想聊聊的樣子，換成游戲里就是頭上冒感嘆號，他當然得湊趣聊兩句。

        轉變為提夫林后的威爾雖然郁郁不樂，但卻更加受到難民們的歡迎，有了林德的一番勸慰和鼓勵，他也暫時放下心結，加入快活的舞池里。

        ……

        阿斯代倫俊美蒼白，仿佛月下塵埃化形的精靈，他血色的眼眸乏味地看著歡鬧的人群。手里攥著一瓶干紅葡萄酒，慢吞吞地啜飲。

        林德問他：“怎么悶悶不樂的？”

        “哦，是你。”阿斯代倫平時總是帶著諂媚討好的笑容，甜言蜜語不要錢的樣子，但此時興許的微醺了，他便有些疲乏煩躁。

        這種時候的阿斯代倫更加真實，而不是戴著面具的偽裝感。

        “看看這些人。唱啊，跳啊，如果沒有我們，沒有你這個濫好人，他們此時還在生死邊緣掙扎呢。我感覺……不盡興，就像這酒一樣乏味。”

        林德卻有種豐收的喜悅，既宰了地精軍隊，又救了人，他的誓言與魔契都得到成長，雙喜臨門呢。

        阿斯代倫這家伙是有些邪氣的，他大概更愿意幫助地精來對付翠綠林地，看這些人在火焰中燃燒。

        林德聳肩，“那你說說，怎樣才能盡興？”

        “我想要快樂，沒錯，我想要盡情桌艾！”阿斯代倫雙目璀璨。

        “有點gay，兄弟。”

        “什么？哦，當然不是和你，想什么呢，親愛的。這里有這么多目標呢，我要去‘狩獵’了，再會啦。”阿斯代倫笑瞇瞇地走向一個提夫林妹子。

        ……

        萊埃澤爾身邊圍著幾個提夫林男青年，他們是抱著看外星人的心態來和洋基妹搭訕的。

        不過洋基妹顯然看不起他們，她很直白地貶低了男青年們的軟弱。

        提夫林青年嚇得跑開了。

        “和他們聊不來？”林·交際花·德走過來搭茬。

        洋基妹看到他時，丹鳳眼里的冷酷光澤收斂起來，她昂首道：“是你。沒錯，弱者不配和維拉基斯的戰士共枕。”

        “你應該誤會了，他們不是找你做那件事的。只是看你比較新奇。”林德對洋基妹說話也不含蓄，因為她真的聽不懂弦外之音。

        “你不錯！”洋基妹瞇起眼，臉色認真，“我原以為你也是無能的弱者，但這兩天你有力得執行了自己，讓我看到你的果敢和無畏。我相信你甚至敢騎在紅龍的背上，砍下它的角，再跳到另一條龍的后背上。”

        “技術上來講，我的力量屬性不支持我做出這么高端的操作。”林德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老臉一紅。

        萊埃澤爾雙手抱胸，“怎么樣，要和我一起享受歡愉嗎？你會是一個很好的伴侶，而我，會讓你感受到真正的樂趣。”

        “我是有婦之夫了。”林德溫暖一笑，因為想起了米莉森，他的紅發姑娘。

        萊埃澤爾嘖道：“看來你無福享受，我的技巧絕對會讓你汗流浹背。”

        “你的這番話已經讓我汗流浹背了，老妹。好好享受這個夜晚吧。明天還有冒險等著我們。”

        洋基妹驕傲地點頭道：“隨時待命。”

        ……

        卡菈克悶悶不樂地坐在火堆旁。手中的錫酒杯被地獄火的熱量融化，稀稀拉拉淌了一胳膊。

        “不開心？”林德一屁股坐在她身邊，“先別說話，我猜猜看，因為胸口的地獄引擎？”

        <div  class="contentadv">        “啊，是你啊，士兵。”卡菈克咧嘴，露出一口燦爛的大白牙，“你不用管我，去喝酒跳舞吧。今晚是屬于你的。”

        “別這么生分。”

        “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私事打擾你們。”

        卡菈克與林德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這傻大姐也憋不住了，她長吁短嘆道：“我真是恨死扎瑞爾了！還有當初那個把我賣給地獄的混蛋！戈塔什！啊！我真想撕了他。”

        “因為這個地獄引擎，威爾被米佐拉給懲罰。它現在越來越熱，我感覺快要吃不消了。士兵，你猜怎么著，提夫林里正好有一位鐵匠戴摩，他知道怎么修理引擎，可他需要地獄鐵，而他們明天就要走了，我上哪兒去給他變出一塊來？”

        卡菈克的確是夠倒楣，她這一輩子都挺霉逼的。

        林德坐在她身邊，聽她嘮叨自己的過去。

        當年的卡菈克是博德之門下城區的一個小混混，得到戈塔什的賞識，替他做事，此人冠冕堂皇，讓卡菈克以為他是那種真正能改變世界的大人物，于是滿懷敬重地為他效力。

        結果戈塔什就把卡菈克賣給魔鬼了。遭到背叛的她在地獄掙扎求生，又被扎瑞爾賞識，結果就是被這位大公當作私人軍犬。

        都說遇到貴人，就能時來運轉。卡菈克是遇到貴物，倒霉透頂，而且還是兩次。

        林德“哦”了一聲。

        “地獄引擎嘛，我有辦法。我認識一個叫托尼·斯塔克的機械師，等我找他咨詢咨詢，十之八九能拿出一套方案來的。”

        卡菈克面露驚喜，她歡呼一聲，險些上來抱住林德。

        “哦，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現在還不能和人接觸。讓你的那個托尼快點，我真是等不及了，知道我最渴望的是什么嗎？一個擁抱！”

        “安啦，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要去跳舞嗎？”

        “干，當然！”

        ……

        影心跪坐在無人的角落里，向她尊敬的莎爾女士進行例行祈禱。那些歡聲笑語像是隔著一層水幕，因此她感到極其的寧靜。

        就如夜晚本身一樣寧靜。

        林德和蓋爾找到她。

        按照約定，他們每天晚上都要進行褻瀆儀式，汲取神力，繪制耐瑟瑞爾魔網。

        看到半高精靈嫻靜姣好的臉龐朦朧在半陰半晴的月光里，略帶溫柔純質的笑容仿佛回歸母親懷抱的孩童。

        這兩個從歡宴中脫身的酒精戰士老老實實在一旁等待。

        ——要敬畏神，也要敬畏神的侍者與仆人。

        影心的呼吸節律沒有因為伙伴的到來而打亂，她依照教團的戒律，默誦贊美莎爾的禱告詞。

        嘶——

        她手背上的奇特紫光印記陡然發作，給她帶來烙鐵洞穿骨髓一樣的劇痛。

        影心驟然冷汗淋漓，努力壓抑痛苦的叫喊，片刻后，這疼痛如潮水般退卻了。

        “你還好嗎？”蓋爾不禁關切地詢問。

        “家常便飯而已。沒什么好擔心的。我們開始嗎？”影心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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