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火燒麒瑞樓
符銳站在帷書坊門前,打個哈氣,伸了懶腰,回想起昨夜種種,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剛才去樓上瞧了一眼,荀靖和徐福都趴在女人肚皮上睡死過去了,梁栽意志堅定的在床下打坐,上半身衣衫襤褸,好在官袍脫在一側,只是皺了些,兩個女子暈躺在床。
“少爺!辫F翊羽從飛檐跳下,穩穩的落在符銳身側。
“大事不好了,昨夜花柳巷有家勾欄失火,死了不少人!
失火?為何一夜之間聞所未聞,也沒聽到任何動靜。
符銳回首看了眼狎司,狎司低首道:“是治安司的官爺吩咐切莫打擾幾位大人休息!
“哪個官爺?簡直胡鬧。”
符銳動身趕往花柳巷尾的那出案發地,被燒毀的勾欄叫麒瑞樓,是家規模不大的勾欄,即便如此也有花魁坐鎮,麒瑞樓的花魁叫做樰翎,符銳曾有過一面之緣,雖然形象并不深,卻依稀有些印象。
離麒瑞樓不遠處已有不少人圍于此處,周遭被治安司司衙以戒鏈隔開,框住麒瑞樓周遭。
“呦,這不是咱們的新任營守符大人嘛,帷書坊春宵一刻,卑職不好打擾大人雅興,這便擅作主張領著卯守的弟兄們來為符營守排憂解難!闭f話之人是個中年人,雙腮胡,皮膚暗黃,臉上長著塊痦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兒。
符銳望著滿地的灰燼以及那灰燼之中不具人形的焦尸,隱隱拍打著一股糊味。
“符頭,跨區可是大忌,楊黎光看你是新上任的營守擅自做主,這是在給您下馬威。”徐福不知何時也來了現場,在符銳耳邊嘀咕。
“楊營守,久仰久仰。”
符銳并不想在此處把事情鬧大,這件事本就是他在這個營守擅離職守在先,別人作為前輩想要來論資排輩,倚老服人,符銳只想處理眼前的失責,不想與之爭論什么,況且百姓都在看著,難不成讓他一個營守不做事與前來幫助的營守大吵,最終落得個擅離職守,持權傲視的罵名,得不償失。
“哼!睏罾韫鉀]有給符銳好臉色,擺出一副自家主人的做派。
“楊營守,現在是何情況?”
“麒瑞樓上下五十二口無一幸免,焦尸一共是七十六具,多出來的部分應該是留宿的文人書生,亦或是販夫走卒!睏罾韫饪壑种,心不在焉。
“販夫走卒?”
徐福上前解釋道:“麒瑞樓不像帷書坊這種高端勾欄,麒瑞樓針對的群體多以地階的販夫走卒為主,花魁樰翎娘子雖不及蒹葭花魁那般國色天香,其舞姿亦是這花柳巷一絕,文人書生聞舞而至的不在少數。”
灰燼廢墟之中全身著白袍,圍面罩的人穿梭其中,一張張擔架將焦尸抬出,其中還有一部分與他們裝扮有些微不同的人,同是著白袍,不同的是袖上多了一朵白花。
白袍白花那是收尸鑒的裝扮,白袍是仵作裝扮,首先由收尸鑒的人將尸體抬出歸之于一處,再由仵作驗尸,確認好身份后通知家屬認領,對于那些無法確認身份和無人認領的便由收尸鑒來負責。
“仵作,有何發現?”
“稟大人,驗過的尸體已有十七具,這十七具尸體胸腔內并無煙塵之類的東西,應該是被人先殺而后焚尸滅跡,奇怪的是所有死者身體骨骼完好!
想要在不傷害身體骨骼的情況下一下子殺死那么多人,要么是速度極快的一劍封喉,要么就是中毒而死。
“只是有一點奇怪……”
“奇怪?”
仵作帶符銳等人走至一處隱蔽的焦尸存放處,這具焦尸身體極壯,身形約兩米,臂展極寬,整個尸體以大字型躺下,詭異至極。
六七個仵作勉強將尸體翻身,背向上,裸露出尸體未被燒傷的背后。
如此大的火災連房子都化成了灰燼,這具尸體為何后背保存如此完好,仵作拿來專用的刀具,揚臂刺下,刀尖碎裂,驚呆眾人,刀尖劃不開肉體。
“這人是絕世高手?”
只有修為極深的絕世高手在死后可保身體不腐,刀槍不入,只是這種級別的強者在北鳴寥寥無幾。
仵作用刀挑開肩胛骨處,在肩胛骨之下露出了道口子,口中吐出白色粘液,粘液一種深處紅色不知名東西,仵作上前小聲稟報道:“二位大人,這具尸體應是獸蠻。”
獸蠻!。
楊黎光倒吸一口涼氣:“竟還有獸蠻隱身于城中!
符銳蹲下身體,單手做劍指,劃開肩胛骨那道口子,粘液更甚,切開的口子脫落,那紅色不知名的東西露出全貌,那是一個巨舌,比人頭還大的紅舌,舌上覆倒刺,鋒利無比。
符銳劃開了另一道口子,那又是一個倒刺紅舌,一背雙舌,符銳的視線開始下移,他看向那龐大的身體,以劍指劃開他的整個后背,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緊接著便是被扭曲成球的人形食物擁擠在他的身體里,一個個緊密挨著,其中不乏有斷肢斷手,還有頭顱,場面極度血腥。
符銳嘔吐感上頭,昨夜吃的一切都吐了出來。
之后,仵作將尸體一一取出,全尸共有七具,斷首三個,斷肢十余,還有未被消化的手指無數。
符銳驚魂未定的坐在治安司的大堂,周鶴在一側扇風賠罪,暗叫不該聽信徐福這小子的話,讓世子殿下看到那一幕場景,符銳一想起還會反胃作嘔。
稍作緩和,符銳又回到了案發現場,他看著這一片廢墟似乎看到了當時大火熊熊燃燒的樣子,所有人安逸的睡去,靈魂卻在大火之中掙扎,在大火之中呼喊,他們渴望真相,渴望將兇手繩之以法,怨念、恨意、乞求……這一刻符銳仿佛看到了所有。
“那是什么?”
符銳似乎發現了什么,他走至廢墟邊,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焦土以極其明顯的分界線分開,一側是干燥開裂的地面,一側則是積雪微化帶有水痕的濕土,兩處極其明顯的變化讓符銳感覺此事沒那么簡單。
“能做到此事只有一種可能,以靈域或者戒律將麒瑞樓束縛其中,這也正是一夜之間無人發現麒瑞樓異常,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毀于一旦的原因!
麒瑞樓事件絕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治安司大堂。
“周鶴,此事將會如何處理?”
“世子殿下無需擔心,這巳守的活兒先放一放,讓卯守的楊黎光去做,世子殿下好生休息!
好生休息嗎?我真的能視而不見嗎?
“符頭,巳守管轄范圍之時應由巳守親力親為,若將此事交給卯守的人去做,那日后治安司的兄弟們該如何看我巳守的人!避骶柑岢龇磳Α
“事情我會讓楊黎光去做,功勞算在巳守頭上!敝茭Q急忙解釋。
“周大人,這就更不行了,哪有替他人討賞的道理!避骶笧槿苏,此類事他是最不恥的。
符銳頭暈眼花,吐的早就饑腸轆轆,可一想到那情形,即便是肚子再餓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周鶴,這事兒就交給荀靖的人去辦吧!
“謝符頭。”
還未等周鶴開口,荀靖已經領著三人出了堂,符銳也驅退了周鶴,說是想好好休息。
“小羽,有何發現?”
“少爺,那人并非是獸蠻,在他身上仍有人族的味道!
“不是獸蠻?難道獸蠻入侵之時的那些獸化之人還在?不對,感覺與之前那些獸化之人不同。”
的確不同,之前獸化之人在死后身體不會恢復成人形,而這次卻不一樣,尸體重歸人形。
“收尸鑒的人怎么說?”
“無法確定身份有十六具,今日便會下葬!
“這么著急?”
“他們說死者為大,既無研究價值,還是早日入土為安的好!
符銳雙腿放在桌上,倚靠著堂椅,一晃一晃的閉目養神,他在思考這起事情的前后過程,這個事件有三點詭異之處。
這件事兒發生的時機如此之巧,正好處在自己上值首日,且是在自己留宿帷書坊之夜,荀靖,梁栽,周鶴,整個巳守的人都不在,好像是提前知曉了他們的行蹤一樣。
在如此繁華的花柳巷,麒瑞樓一夜之間死了那么多人,竟然無人發現端倪,直至樓毀人亡才發現,極大可能有絕世高手隱藏其中,不管是靈域還是戒律都非一般人能為之的。
自己身為巳守營守第一時間不知道此事,為何在隔區的卯守楊黎光卻好似提前知曉此事一般。
符銳問過周鶴這個問題,楊黎光的突然到訪并非是周鶴本人授意的,周鶴只是做個順水人情,看他在便把此事交給他處理罷了。
卯守與巳守中間隔著個辰守,辰守無人發現,卯守卻是如此興師動眾,要說楊黎光不知道些什么,那才有鬼。
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在楊黎光身上,不知道荀靖有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我記得塵字營之下設了個叫鑒獸司的衙門!狈J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少爺的意思是……”
“我只是覺得鑒獸司以研究獸蠻為主,為何這次事件中有獸蠻出現,他們卻無動于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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