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無力
女子峰,戒律堂。
符銳雙手被縛,雙膝盤坐于堂下,執(zhí)法隊的女弟子手執(zhí)荊棘戒條,明晃晃的在符銳面前晃悠,符銳正襟危坐,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非分之想,他并非害怕戒條抽打在身上,這點兒小傷小痛對他而言根本構不成威脅,痛覺免疫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所以并不存在屈打成招這類的事兒。
“好你個登徒子,你是哪個峰的弟子?”
幾個輩分明顯稍長的女弟子端坐在堂上,兩側架刀的弟子怒目而視,隨時準備處決符銳。
“師姐冤枉,弟子今日是初次入學,因十等重選之事與帶隊的師兄走散,自己這才摸索來到了女子峰,不曾想沖撞了師姐們沐浴,無心之失,還望師姐恕罪。”
“師姐,我看師弟生的俊俏,不像滿口胡言的壞人。”
“胡鬧,怎可因為長相去評判一人道心之好壞,此事需得交給院長戒律查清處理。”
“師姐,不可。”
符銳聽著兩方爭執(zhí)辯論,自己則偷偷將在場的女弟子一一掃了個遍,長相出眾者的不多,但都說得過去,尤其是穿上那一身薄紗裙,真的有一種入了修仙之境的錯覺,一個個裝扮像極了天宮中的仙女兒,即便相貌沒那么出眾,則會在環(huán)境與衣服的加持之下漂亮許多,尤其是峰下云霧繚繞,給人一種登臨仙境的錯覺。
“還望師姐們網(wǎng)開一面,此事不能讓院長戒律知曉。”符銳插話道。
“閉嘴,你休要枉費口舌,若是想以身份來要挾我們,那可就打錯了算盤。”
要挾?何來的要挾一說,難不成你以為院長會想著本少爺,與本少爺穿一條褲子?
好像也不錯。
符銳清晰記得剛才那一幕發(fā)生的一切,腰帶割斷一刻褲子確實脫落了,北鳴的服裝上不像現(xiàn)代有松緊帶之類的固定束縛帶,完全依靠了腰間那唯一一根腰帶,腰帶一斷意味著所有褲子都會掉下,這不老十八就是在這個情況下出其不意的與幾個女弟子見了面。
哭哭啼啼的抽泣聲始終彌漫在戒律堂,那幾個女弟子仿佛見到了鬼怪一般,躲在懷中哭泣,稱自己不干凈了,說著說著就要拔刀自刎,還說什么殺了登徒子再自殺,搞得符銳膽戰(zhàn)心驚。
北鳴女子還真是剛烈,所有女子要真是像她們這般,那勾欄里早就死光了,女子忠貞沒錯,可也沒必要為了這種事兒尋死覓活的吧。
待本少爺收了你們,要好好調教一番,她們沒有勾欄女子懂得那些侍奉男人的技巧,不過未經(jīng)人事的生疏亦是一種別樣的美。
“諸位師姐可曾思考過,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幾位師姐日后該如何嫁人?師弟一死事小,壞了師姐名聲事大。”
符銳的話讓一眾女弟子沉寂了,有人拿出劍欲將符銳殺死,然后再殺了她們保住清白,這個腦回路差點兒就把符銳送走。
怎么還是死不死的,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我們都是文明人。
“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這完全就是一群瘋子,自己若是任由她們擺布,說不定真的可能一命嗚呼。
“雖說對各位師姐不公,可師姐們既然看了我的身體,那師弟就娶了各位師姐,還師姐一個清白,如何?”
符銳一言成功激起眾怒,他果然是個登徒子,還想同時娶了幾位師姐。篳趣閣
“我即便是死也不會嫁給他。”
“師姐,其實細細瞧,師弟長的還算過得去。”
“五女共嫁一夫傳出去成何體統(tǒng)。”
“我聽說中洲朝廷的那些達官貴人都是妻妾成群,中洲皇帝更是有三千佳麗。”
符銳順著師姐的話談起中洲朝廷的婚姻制度,他哪里懂什么中洲朝廷的婚姻制度,不過都是根據(jù)電影小說里的內(nèi)容照搬,再添油加醋一番,聽的眾師姐信以為真,只是并非所有人都持同意態(tài)度,亦有不少人不看好他,認為符銳的話有待考證,不可只聽信他一人之言。
“師姐,發(fā)生了何事?”香師妹走進堂內(nèi),符銳的心咯噔一下,他完全是用五個師姐換了一個香師妹,虧了,虧了啊。
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幾句告知后,香師妹隨即便為符銳正身,他的確是初來學院,十等重選使得白巖師兄與其走散,這才導致誤入女子峰,得了香師妹的親口正言,師姐們才信了符銳,只是該如何處理五個師姐與符銳之事成了難題。
“我還有一個辦法。”
“講。”
“今日之事,各位師姐就當沒發(fā)生過,我也沒來過,此時就此作罷如何?”
在香師妹與五個師姐間符銳無疑選擇了前者。
“休想!!!”
說要嫁的是你們,說不嫁的也是你們,你們到底想干嘛。
“云兒誓死不嫁登徒子!”五人中長相最好,性格最為剛烈的女弟子根本沒打算妥協(xié)。
“云兒師妹,此事乃是無心之失,你我都不愿看到這樣的結局,你與鐘師兄兩情相悅,可事已至此,已無回天之力。”執(zhí)法隊的師姐對此事不知該作何處理,這事兒肯定是不能張揚出去的,不然五個女弟子再無臉面見人,其家族也會受牽連,從此再也抬不起頭來。
云兒兩行清淚流下,她惡狠狠的盯著符銳,憤怒道:“登徒子,我咒你今生不得真情,被心愛女子拋棄,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話剛完,云兒取出匕首,眾人來不及反應,一道鮮血淋漓,噴濺到符銳臉上,云兒自毀雙目,這一幕徹底震驚到了符銳,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害了一個女子一生。
云兒以此舉來捍衛(wèi)自己的名聲兒,女子峰的眾人更是守口如瓶,只字不提,符銳就此被放下峰,若今日之事傳下女子峰,女子峰眾人定會將符銳碎尸萬段。
符銳雙目呆滯的走下女子峰,鐵翊羽坐在階下等候,見其神情不對,便問及發(fā)生何事。
“小羽,幫我去請司監(jiān)大人,不,帶我去見司監(jiān)大人。”
“可,少爺。”
“我現(xiàn)在就要見到他!”
符銳的聲音很大,大到徹底蓋住了鐵翊羽,他是第一次見到符銳這樣,他僅有的那一絲靈力中傳來的情緒極其復雜,鐵翊羽感知到了悲傷,自責,無力等等,這是他難以理解的感情,他知道這一刻少爺說什么就是什么。
空鳴聲一閃而過,穿過赤鳴學院上空,穿過北鳴城上空,降落到渾儀司下,渾儀司大門大開,鸛纛早就在此等候,符銳一句話也沒說直接上了樓。
司監(jiān)依舊是一個人左右手互搏,只是這一次棋盤上只有黑子一子落在天元。
“司監(jiān)大人,我錯了。”
司監(jiān)笑道:“倒是新奇,幾日不見,來的第一句話竟是認錯之言。”
“司監(jiān)大人,只要你能將此事恢復如初,恢復云兒師姐的雙眼,我就同意做你的弟子。”符銳跪在司監(jiān)身側,額頭觸地,雙手平攤在地。
“這個女子對你很重要?”
“并不。”
“那你為何會為她之事行如此大禮?”
“此事錯在我。”
司監(jiān)搖了搖頭,“今日之事并非你之過錯,她命中該有這一劫,即便不是今日之事,她亦會有此遭遇。”
符銳不敢相信司監(jiān)的話,隨機一想又好像是安慰之詞,天命師不是不能透露天命嗎?
“司監(jiān)大人,能救她嗎?”
“天命師不得插手人間之事,救她雙目則是改變了她的一生,此事影響極大,老夫即便有心,也付不起代價。”
只是救人一雙眼又有何代價?符銳怒火沖天,他感覺司監(jiān)就是在為之前自己拒絕他成了他弟子的事兒在報復,如此漫不經(jīng)心之舉更是說明了司監(jiān)是有意在吊著他。
“本少爺已經(jīng)跪下來求你了,你還要我怎樣?一目換一目?還是要一命換一命?”
象棋棋子滾到符銳腳下,這正是自己送給司監(jiān)的那副象棋,“鸛纛,送客。”
下一秒,符銳已置身渾儀司門外。
“本少爺可是有二十個逆天掛,本少爺可是這部小說的主角,本少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本少爺才不稀罕你這個渾儀司,本少爺才……”
兩行熱淚流下,委屈,無力,愧疚,錯綜復雜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符銳竟忍不住放聲大哭,他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自符銳來到這個世界后,他一直都是以自我為中心,感覺自己是主角,自己就該秒天秒地,自己有四奴,有個當城主的二叔,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是極其顯赫,要什么就有什么,司監(jiān)、院長、閣主都向著他,花魁娘子都想與自己共度良宵,文人書生奉自己為圣賢,可自己真的那么優(yōu)秀嗎?
這些都是符銳的東西,自己不過是占了原本就屬于他的東西,自己不過是個宅男,連門都不怎么出的有社恐的宅男,原以為在這些強大的外力作用之下自己變得也強大了,可自己卻還是那個膽小鬼,還是那個一無是處,什么都做不好的無用之人。
“檢測到宿主有……”
“連你也來欺負本少爺,你給的都是什么破系統(tǒng),除了在不該出現(xiàn)的時候吐槽幾句,它還能干什么,給本少爺那么多的掛,真正有用的有幾個?你們都瞧不起我,都看不起我。”
符銳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要了那么多的掛正是自己是弱者的表現(xiàn),以一個弱者之身卻想搖身一變變?yōu)閺娬撸幢闶怯心敲炊鄴旒映郑约哼是敗的一塌糊涂。
符銳身心俱疲,他厭倦了這樣的日子,開始懷念起那個碌碌無為,虛度光陰的宅生活,想起了整日在耳邊嘮叨的媽媽,淚水更是如泉涌一般而出。
“你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弱處。”
司監(jiān)的話在耳邊響起,符銳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已回到了渾儀司,司監(jiān)長嘆一聲道:“老夫并非執(zhí)意收你為徒,這是青鸞平生相托之事,既已應了她,便要做到。”
司監(jiān)指觸符銳眉心,一個個記憶在他腦海蘇醒,那是有關青鸞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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