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安室透放下電話,心里松了口氣。
這個以黑色衣服作為行動服、以酒名為成員代號的組織,內部審核實在是太過嚴苛,組織的高層幾乎人人都有很重的疑心病。
怪不得其勢力能在世界范圍內盤根錯節,深扎于黑暗的泥土深處,讓各國的情報和防衛部門都難以究其根底。
他每一次嶄露鋒芒的出色任務之后,在組織中地位緩慢上升的同時,迎接他的就是無休止的試探。
尤其上一次,與琴酒在法國的任務圓滿完成之后,他意外獲得了朗姆的青睞,隨之而來的就是明顯增加的調查、跟蹤、監視……據說公安部用兩年才洗的清白如水的安室透的檔案已經被合法、非法的抽調了三次了。
根據安室透這段時間來打探到的不成文的慣例,如果朗姆真的想要將他招攬為自己這一派的勢力,那么在作出決定之前,他一定會進行一次大的試探動作……
而所謂的試探,無非就是讓他用血與火來交上一份滿載著死者亡靈的投名狀。
為了臥底的任務,他本該安分一些,迎接朗姆的考驗,小心的平衡權重,在不傷害無辜人的前提下,盡量完美的完成任務。
作為臥底,他是一個走在萬丈深淵之間橫懸的鋼絲之上的人。
一旦露出破綻,他自己落入地獄粉身碎骨,怕都算得上是最好的結局了。
然而坐以待斃并不是他的風格。
安室透將兩部手機分別收起來,嘴角一如既往的掛著貝爾摩德式的神秘主義作風微笑。
他心想,你不是想考驗我嗎?
那我便來給你獻上一個大場面。
相信你一定會滿意的,朗姆。
“抱歉,我現在有緊急任務要立刻回東京……vodka,gin今日叫我來究竟有什么事?”
伏特加從波本接到電話后的表現意識到,他確實不能在這耽擱下去了,rum的命令,即使是大哥也不能明著反抗。黑衣大漢立刻掏出手機,準備給遲遲未出現的琴酒打電話。
“vodka,我勸你不要打擾gin,他剛剛得知某個在赤道曬太陽的老鼠失蹤了。”
瀧澤和月笑瞇瞇的制止了他,隨后光明正大的將目光落在安室透的臉上:
“至于這位bourbon……你現在歸我了。”
伏特加:……
大哥,你怎么把ouzo叛逃的事情跟他說了?不對,他說波本歸他了?哪方面的歸他了?什么意義上的歸他了?
波本則是眨了眨眼,難得露出疑惑的神情:
“哈?”
瀧澤和月想了想,覺得自己這么說似乎有些歧義——雖然在他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于是微笑著換了一種說法:
“gin現在沒空管我,vodka要跟著他出任務,我沒帶駕照,正好你也要回東京,在路上我們可以聊一下聯絡人的事情,所以我現在可以跟著你嗎?”
聯絡人么……
安室透頓了頓:
“當然可以,如果你的目的地是那伽財閥總部,我還來得及送你回去。”
瀧澤和月面帶微笑地搖頭:
“我覺得來不及……不過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
青年十分善解人意的轉過頭,面向基地的方向:
“如果你沒有‘開車時不許說廢話’這種無理取鬧、強人所難的毛病的話,我們邊走邊說?”
安室透早就猜測他今天被派過來,任務就是代替貝爾摩德或者琴酒與這位年輕人交易或者套取情報,并通過種種跡象,基本已經推測出瀧澤和月身份。
現在年輕人要自己跟他一起離開,伏特加卻未出聲反對,顯然并不意外的樣子,本就好奇心大起的安室透自然選擇緊追兩步,跟在了瀧澤和月的左側。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青年,心中判斷著:
鼻翼上有輕微的壓痕,頭發有被橡皮筋扎起后勒出的弧度,那跟昂貴的限量款發帶已經轉移到左手邊,是戴上眼鏡、扎起頭發,進行了什么需要高精度操作的事情嗎?
褲子小腿外側有遺留的灰塵,皮鞋防水臺側面有輕微的劃痕,但上半身和手臂卻干干凈凈,應該是在工作時穿著科研人員的白大褂……難不成他是“莊園”的科研人員?
不,安室透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這個青年知曉組織成員的代號,但從種種跡象表明,他并不是組織成員,更像是組織外聘或特招的技術人員。
內心飛快地梳理一切線索進行推理推測,安室透表面上還能低笑著對瀧澤和月發問:
“‘開車時不許說廢話’……說這句話的,果然是gin吧?”
青年正側臉注視著安室透,聞言眼神一亮,仿佛找到知己:
“你也被這么說過是嗎?”
“不……”
面對琴酒,他暫時還沒有什么說廢話的資本。
他并不想在還沒有完成任務、摧毀組織的時候,就被伯\\萊\\塔打爆腦袋。
這么想著安室透,忽然心里一動。
看來這個青年,是跟琴酒說廢話也會被容忍的身份呢,是因為交情好嗎?
不,也許他是處于琴酒也不得不容忍他的地位吧。
要好好相處呢,整個人雖然不是組織成員,但是也許會是很重要的人物。
這么想著,安室透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溫柔了些。
“莊園”與基地大約有十分鐘的車程,但是如果用走的,直接翻過一片山坡穿林而過就能到達,因此不到一刻鐘,二人在閑聊間便到達了基地附近。
在安室透打電話給基地后勤要求準備車輛和武器的時候,他身邊心情愉快的欣賞著波本的側臉,腦子全是“金發yyds”之類的廢料的瀧澤和月終于想起了點正事——
他掏出手機,撥打了自己司機兼保鏢的電話。
在按下通話鍵之前,他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安室透,隨后稍微后退了兩步,避免聽筒傳來的聲音被耳聰目明的組織情報員聽見。
電話剛剛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聽筒傳來成年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
“小和月,你回來了嗎?”
瀧澤和月低聲道:
“還在基地。”
電話那邊的男人頓了一下,隨即壓低了聲音問道:
“出什么事了?我現在去接你。”
瀧澤和月連忙制止:
“沒事……我是要通知你,我會晚點回去,組織成員會送我回去……你別撞見他們。”
男人似乎低笑了一聲,隨即有點無奈的聲音自電話那邊傳來:
“沒關系,我早就已經恢復了……”
“不過,既然是來自小和月的關心,那我自然要收下……我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后勤部試駕你新提回來的邁巴赫~”
瀧澤和月壕無人性的揮了揮手:
“隨便開……啊,我想說的不只是這個。”
“那伽旗下的汽車公司新出的越野車,我希望你作為我的代表,對其性能做全面的監督檢測……如果能改進一下官方改裝的目錄就更好了。”
男人沉默了一秒:
“我明白了,需要我去多久?”
瀧澤和月看了安室透的背影一眼,微笑道:
“啊,發售預計是在新年吧?等到那是,你就可以回來了……”
明顯是要將他派出去避開什么事情的意思,然而男人沒多問什么,平靜的回答:
“好。”
答應了瀧澤和月之后,男人忍不住叮囑道:
“我不在的時候,一切小心,尤其是組織那邊……”
青年笑瞇瞇的打斷了他:
“照顧好自己吧,別沉迷飆車摔斷了腿。”
男人頓時拉長了聲音抱怨:
“小和月……”
瀧澤和月見基地的駛出一輛汽車,頓時挑了挑眉,他遠遠的對安室透示意了一下讓他先去開車,隨后對電話笑罵道:
“明明年紀比我大,別總是對我撒嬌啊……hagi。”
安室透開著車停在瀧澤和月的面前,青年坐在副駕駛的座位,系上了安全帶。
“家里人的電話?”
安室透隨口問了一句,隨即意識到自己這么問有些冒犯,于是連忙解釋:
“啊,因為你笑的特別燦爛呢,像是特別放松的樣子……”
瀧澤和月收起手機,溫和的笑了笑:
“沒關系,不是親人……是我的司機,大概還兼任保鏢?”
明顯不是對待司機的態度吧,安室透感覺他在撒謊。
不過,他沒有傻到去戳破,于是假笑著點了點頭。
剛才趁青年打電話,安室透迅速的調查了一下瀧澤和月這個名字,結果得知了青年的身份——他竟然是那伽家的二當家,是那伽財閥除了那伽侑人之外的實權派之首!
那伽財閥在明面上是與鈴木財閥地位相近的巨型財團,若只看表面,雖然財力驚人富可敵國,卻也不值得讓組織成員有什么畏懼之心。
然而與鈴木財團這樣的新貴不同,那伽家是日本傳承近千年的名門大族,不僅是與政界、軍方等關系緊密,據說與里世界也頗有淵源。
尤其是那伽侑人上位后,傳說其與橫濱雄踞一方、連組織和公安都難以滲透的portmafia有合作,與意大利的黑|手|黨、北美的巨型財閥都有交情,可以說是黑白通吃、處于灰色地帶的龐然大物。
要更小心謹慎才行,安室透心想。
灰色地帶……如果沒有沾染過純黑,又怎么能變成灰色地帶呢?
從現在開始,他會拿出對待組織成員的謹慎態度來對待這位那伽財閥的二少爺了。
偽裝而已……作為臥底,他比任何人都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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