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流瓦公主
仙羨樓坐落于東秦都城最繁華的地帶,從皇城出來后再走一里就是繁華的東秦都城,以磅礴大氣的赤紅皇墻為中心,街道兩邊盡是小酒肆,當鋪,金鋪、面坊,還有很多店面小小的小商販在賣糖水賣西瓜賣果蔬等。
仙羨樓有四層高,樓臺高高聳起,氣勢巍巍,雕楹碧檻,飛閣流丹,雕欄玉柱上刷著鮮艷欲滴的丹漆,門口的匾額上用鍍金的筆墨寫著龍飛鳳舞的"仙羨樓"三個字。
第一層為普通百姓吃飯喝酒,樂師、姑娘們登臺獻藝的地方;第二層盡是豪華包廂,能上來二樓的一般都是身份顯赫的貴客;第三層和第四層是過客游人住宿的地方,不管來人是何身份,只要給錢都能入住。
要說景觀好,那三樓四樓望出去的風景稱得上絕佳,一二樓的門口皆是朝街而開,可三四樓客棧的門口卻是朝著背面那一望無際的湖泊而開。這個湖泊便是東秦國最大的湖泊——東瀾湖。
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
在仙羨樓憑欄上俯瞰,湖柳饒堤,碧波蕩漾,水光瀲滟,輕舟若飛,白鷗掠水而過,萬頃荷花飄香,每當有日光灑在浮動的水面上,金光跳躍,一片波光粼粼。
幸得仙羨樓的老板實在,不管是平民還是權貴只要給銀子都能住,否則若是只有那貴族才能欣賞到此番美景,那才真的是暴殄天物。
只是不知這仙羨樓的老板到底是何人?
仙羨樓有一個規矩,那就是不管誰來了,表演節目都必須按流程來,一貫的流程是:說書先生打頭陣,不管是江湖大義,還是朝堂新鮮事,都能在這里聽到。說書先生講完故事后,任何人都可以提出疑問和反駁。
接著就到姑娘表演才藝的時間,這是最讓人期待的一個環節。尤其是最近這幾日,停在仙羨樓門口的轎子都快要把街道都占滿了,這其中有一大部分是貴家小姐的華麗步輦。為了順利當上太子妃,這幾日的奔波勞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后一個環節便是選出當日呼聲最高的曲目,也就是選花魁,出價最高者便可以和花魁獨處三個時辰,只談風雅,不談愛情。讓人目瞪口呆的是,這幾日來奪得美人歸的竟都不是哪個風流倜儻的公子爺,而是二樓包廂那些從不露面的女貴人。
不知怎么的,這些風流趣事傳進了流瓦公主的耳朵,一向貪玩好動的流瓦公主的心早就飄到那仙羨樓去了,無奈她多次向皇帝懇求出宮皆被拒絕,只好把希望放在她的親哥哥、當今太子秦璟身上。
這日,青木圍場里,流瓦公主遠遠看見太子秦璟穿著一身緇紅色的騎服正在瞄準箭靶,玉冠束發,身形挺拔,她心中一嘆,皇兄這幅俊郎的身姿,越看越覺得無可挑剔,難怪惹得城中貴女欲罷不能!還沒驚嘆完,又見他手中之箭呼呼飛出,正中靶心!嘖嘖嘖,不僅模樣長得極好,還能騎馬射箭,到底什么樣的女子才能與之相襯?
身后嘖嘖嘖聲響起,太子秦璟轉過身看到笑得眉眼彎彎的流瓦公主正一蹦一跳朝他走過來:"呀!皇兄真是好箭術!不過……哎……可惜呀!"
太子秦璟顯然是沒聽懂流瓦這沒頭沒尾的話,眉頭一皺:"可惜什么?"
流瓦公主朝他擠擠眉,嘻笑著蹦出一句非常不符合皇家身份的話:"可惜,無妻也~。"
太子秦璟聽到自家皇妹這句過于直白的話,怔了一下,隨后放下手中之弓緩慢道:"流瓦,我聽聞宋少師半月前突然吐血后便一病不起,今日看來,這樁無頭公案怕是要破了,我看八成是由于你的緣故。"
我的太子呀,你這話擺明是在說流瓦公主語言粗俗,不學無術,在課堂上活生生把老師給氣倒了!宋少師是太傅宋衡的長子宋璉,如今在朝教眾皇子公主讀書,半月前不知為何突然就病了,連太醫院都找不出原因。
流瓦公主不服氣撇嘴道:"哎呀……皇兄!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我今日找你可是有正事呢!"
"你的正事,不妨說來聽聽。"太子秦璟漫不經心用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拿起一支箭,繼續瞄準箭靶,只聽"咻~"一聲,又是一次正中靶心。
"皇兄,你覺得東秦那群名門貴女怎么樣?"
似是沒料到流瓦會問這么一句話,他停了一下,而后繼續拿起羽箭再次對準箭靶,不假思索,俊美的臉上無半分情緒:"不怎么樣。"
流瓦公主聽到他的回答后極為滿意,雙手一拍聲音清脆爽朗道:"不怎么樣就對了!皇兄你可知,那群貴女為了爭你的太子妃位,居然天天跑去仙羨樓學歌舞,據說仙羨樓以歌舞揚名,還得過皇祖母的賞賜呢!"
"這就是你說的正事?"
流瓦雖為皇室公主,卻偏偏生性活潑,心無城府,這幾年若不是他在暗中幫她擋掉不少麻煩,怕是早被后宮那幾位妃子害慘了。他這位皇妹,性子也太活脫了些,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當然不是!我要說的正事是~~嘿嘿嘿,皇兄,你帶我出宮吧!"不待他回答,流瓦公主已快速奪過他手中之弓,一臉笑嘻嘻看著他。
"胡鬧!兵器無眼,若是把你傷著了,我去何處拾一個公主回來賠給父皇!"太子秦璟回過頭眼里盡是荒繆,似對她不顧自身安危貿然奪弓的行為感到不妥,但畢竟是溫和沉著的性子,只是語氣稍重了點。
見太子秦璟一向溫和的臉上終于有了起伏,流瓦假裝擺擺手道:"不用賠不用賠,皇兄你只需要陪我出宮即可!"
像沒聽見流瓦公主的話似的,太子秦璟甩甩袖子,沒有理會她,轉身就要朝圍場出口走,流瓦只好屁顛屁顛跟在他后面。
此時,夕陽正落下,金黃的光輝灑在一前一后在圍場里走著的二人身上,后面嬌俏的人兒時不時用手扯扯前面那青年的衣角,眼神里盡是可憐兮兮:"皇兄……"
大概在整個皇宮里,能讓他放下防備,又能讓他感覺到親情和暖意的,只有流瓦公主一人吧。
兄弟姐妹手足情,血濃于水難割舍,如此,皇兄必護你一輩子周全,讓你一輩子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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