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荒原之玉
就在他準備抵擋之時,謝墮竟直接帶著琴略過了他。
江渝眼中閃過疑惑,定睛一看,謝墮的目標竟是無涯!
這瘋子又發什么瘋?!
江渝自然看不得他當著自己的面殺死無涯,不僅僅是因為這只烏鴉挺合他眼緣,還有這烏鴉之前雖然嘴上說著討厭他,但是對他卻是異常熟稔,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烏鴉當年事發時應當也在。
畢竟無涯這樣子,一點都不像剛開靈智的模樣,一看就是被打散了修為重新凝聚起來的。
江渝手中的拂塵劍脫離了劍鞘,上前幾下將那幾根琴弦砍掉。
他將無涯從地上撈起,退了幾步與謝墮對峙:“你在做什么?!”
謝墮眼神一閃,卻是什么也沒說,手中的靈力凝聚起了一根根琴弦附在南陌琴上,手指波動琴弦,威力比剛才更加巨大。
江渝一邊護著無涯,一邊躲避著謝墮的攻擊,尚且還算輕松,心中不自覺的開始思索關于葉涼的事。
正待江渝閃神之際,無涯卻突然化為了人形,變成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
“你……”江渝驚訝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未至金丹便能化形了。
而就在此刻,讓江渝更驚訝的是,無涯竟死死抱住了他的腰,將他定在原地。
一旁的謝墮乘機裹挾著靈力攻來,江渝無法閃躲,只得奮力掙脫。
只見江渝一腳朝后,踢向緊抱著他的無涯,將其踹翻在地,又是一劍朝前刺穿了謝墮的南陌琴,手腕一轉,竟是將琴身分成了兩半。
他轉身落在了一旁,看著那兩人,眼神滿是冰冷。
卻突然心臟抽疼了一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去摸腰間的玉佩,發現只留下了一根紅色的繩子還掛在腰上。
心道原來如此,他就說無涯突然抱住他做什么,就算他定住了他,他們兩個也不會是對手。可若是他們知道他的秘密……
剛才近了他身的只有突然化身成人的無涯,能乘機拿走他玉佩的,也只有無涯。
他一抬頭,與裂開嘴角的謝墮對視上了,謝墮的笑容出現在他木然的臉上顯得有些滲人。
是他過于輕敵了,竟然這么沒有警惕,讓無涯近了自己的身。
這時江渝才知道,原來他的故人,也不全是向著他的。
無涯垂著頭,躲在謝墮身后,不敢與江渝對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謝墮則是伸手準備將無涯手中的玉佩拿過來,卻發現無涯死死的拽著不放手。
他撇了撇嘴,壓低了身子,低聲道:“你不會心軟了吧?你可要想清楚,他可是唯一一個知道阿涼在哪的人。”
無涯抿了下唇,松了手。
謝墮拿著那塊雙魚玉佩,同江渝對峙。
江渝捏緊了拂塵劍,看著他。自江渝有記憶起,他身邊便有這塊雙魚玉佩,他不知道這玉佩同自己有什么關系,他只知道若是讓這玉佩離自己太遠,他便會心臟絞痛。
但他向來輕狂,認為就算他將玉佩堂而皇之的掛在腰上,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便是他的弱點,更不會有人能從他手底下搶走,所以他從未作過防范。
他對無涯沒有警惕,一是因為它給他很熟悉的感覺,二是他認為無涯修為不過辟谷,他沒什么好防備的。
沒想到這一次竟是在陰溝里翻了船。
“江渝,我再問你一次,葉涼在哪?”謝墮的行為有些癲狂的意味了,他死死的盯著江渝,期望從他口中聽到自己滿意的答案。
雙魚玉佩已經到謝墮的手上,江渝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有些微疼了,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來。
江渝是真的不知道葉涼在哪,可謝墮又這般逼問他,他連當年的事發之地在哪都不知道,連胡謅都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謝墮的手微微收緊:“你若不告訴我,我便將這玉佩毀了,我知道這是你的弱點!”
江渝無言,皺眉看著他,不知該怎么說,他又不知道當年的事發地在哪,而且葉涼當年已經死了,那定是在原地,他總不會自己站起來跑了吧?再說這都過了八年了,就算當年他的修為在高,八年也足夠消散完,化為一地枯骨了。
“當年之地。”江渝說著,“他既是在那里死的,那便會在那里。”
而謝墮確實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他沖江渝吼著:“你騙我!我去找過了!他不在那里!他不在!”
江渝聞言緊皺著眉,有幾分煩躁:“你們既是道侶,為何他死時,你不知道他在哪?”
雖然死后道侶契便會消散,但在道侶契消散前會告訴另一端所在的位置,他不應該尋不到他。
謝墮聞言的反應卻更大了:“他死前,有人將我們的道侶契毀了!將它毀了!!我找不到他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凝聚著靈力,要朝江渝的雙魚玉佩拍去。江渝知道,他這一掌下去,這玉佩估計是廢了,而自己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他連忙提起靈力準備上前搶奪。
而玉佩離身卻是影響了他提起靈力,體內的靈力都變得有些不暢,他終究是慢了謝墮一步。
但就在謝墮要打上玉佩時,情急之下,江渝腦中莫名出現了一個地方:
“徐家瘴林!”
江渝將這個地方說出時自己都被驚住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說這個地方。
徐家曾經也是幾大家族之一,當年并稱八大家族,可就在十五年前,徐家不知如何惹怒了魔界的夜家,竟被夜家殺了個措手不及,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夜家的人便回了魔界。
入了魔界,靈修們就并不好再深入了,魔界滿是魔氣,靈修一是不能在里面運氣,二是里面地形錯綜復雜,三是還有各種兇殘的魔獸。這件事便如此不了了之了,但靈修與魔修的仇算是又添了一筆。
徐家本就在深山瘴林中居住,與江家充滿靈力的群山不同,徐家之地滿是瘴氣和毒蟲,故而徐家就算是滅門了,也沒有哪個家族愿意接手,就任它荒廢在那兒,不了了之了。
自己這時候突然又提到了十五年前就已經滅門的徐家,是為什么?
可謝墮聞言卻是靈力散去,玉佩完好無損的在他手上——他竟是信了。
謝墮本就無意破壞江渝的玉佩,畢竟江渝的命是葉涼要救的,他永遠不會違背葉涼的意思,他只是想讓江渝告訴他葉涼在哪。
他看著江渝,嘴角裂開一笑:“多謝。”
話雖這么說著,但他卻并沒有將玉佩還給江渝,反而提起靈力,將其丟入了楠城之中。
玉佩離得太遠,江渝一瞬間身體失了力氣,他將拂塵劍杵在地上,強撐著站著。
“這是你之前不愿意告訴我的懲罰。”謝墮這么說著,打算離去。
可無涯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服,眼中滿是震驚:“你明明不是這么說的!你說只要他告訴我們,你就將玉佩還給他!你把玉佩丟進城,碎了怎么辦?”
謝墮皺眉:“葉涼因他而死,他卻連葉涼的尸首在哪都不愿告訴我,我為何不能報復他?!”
“碎?”謝墮冷笑一聲,“荒原之玉怎么會碎。”
江渝聞言猛的抬頭,荒原之玉?!他怎么知道自己的雙魚玉佩是上古靈器荒原之玉?!這件事他從未給任何人說過。
荒原之玉的靈力來源就是紫晶,這也是他為什么之前在葉城能夠判定紫晶的原因,畢竟光靠那個破羅盤,凡是跟上古沾邊的它都能感應到,根本不靠譜。
無涯看著地上疼的有些微微顫抖的江渝,終是不忍,靠謝墮肯定是不行了,那他只能靠自己了。他放開了謝墮的衣袖,一言不發的準備進城。
“你想去哪?”謝墮卻抓住了無涯的衣服,將他定在原地。
“我不許你去,不許你再幫江渝,。”謝墮的神情滿是偏執,“你是葉涼留給我最后的東西,你不能離開我,知道嗎?你還要陪我一起去見阿涼呢。”
說道最后竟帶有幾分愉悅。
無涯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沒有想和謝墮一同赴死的打算,他仍記得主人當年說的話:“若我死了,你不必跟隨,世間美好,還等著你去觀賞。若實在不舍,你可以跟著允兒,跟著小凜,或者跟著江渝,他那般喜歡你,定會護你周全。”
江渝……無涯轉頭看著仍舊杵在原地未動的他,滿是心虛:主人,今日一過,江渝可能不會再護我了。可他是唯一一個知道你尸首在哪的人,若不答應謝墮,無涯永遠也找不到主人的尸首,永遠無法將主人安葬。
無涯掙扎著想往江渝的方向走去,他好似又看見了多年之前,他第一次見江渝的時候。
那時江渝才十六歲,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見著他的第一面便是:“葉涼,你從哪里撿來的這只烏鴉,黑不溜秋的,長得真丑。”
而他那時候自然是朝著江渝一頓叫,雖然聽不懂江渝在說什么,但直覺告訴他不是什么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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