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江靈之死
莊惟隱隱約約的捕捉到了“江渝”的名字。
他被玄偃扯起了頭,鮮血糊了滿臉,傷口卻是在漸漸恢復。
“本座在問你,莊惟,知道江渝是誰嗎?”玄偃帶上了自稱,話中帶著的滿是冰冷。
莊惟嗆咳了幾聲,勉強答道:“知道……江渝,是洛瑜……的轉世。”
玄偃笑了笑,莊惟卻是心下一涼,果然,下一瞬玄偃又掐上了自己的脖子。
“不止是因為他是洛瑜的轉世,洛瑜不過是本座的手下敗將而已,但江渝不同……”玄偃一直觀察著莊惟的情況,待他瀕死時,又將其放開。
“幾百年前沈家的一個卜算師替本座算過,他說本座會死在一個名叫江渝的銀發男子手上!
“本座活了一千多年了,在祭魂陣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本座就已經活著了,我是活得最久的古晶,可誰會嫌自己活得久呢?區區一個黃毛小兒,本座怎么可能死在他的手上……”
玄偃說著,站起了身,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黑色的手帕,仔細擦拭著剛才不慎沾上的鮮血,說出的話也是非常隨意的樣子:“但本座這個人,向來喜歡防患于未然。”
接著他話音一轉,突然染上了陰狠:“本座想活,所以他必須死!
莊惟雙手撐地,慢慢的一點點的從地上爬起,看著玄偃的背影,不置一詞。他從來就沒肯定過玄偃的想法,但他也沒辦法反抗玄偃,無他,靈力懸殊實在太大。
他在玄偃面前,就像是一個可笑的螻蟻一般,無論怎么掙扎,都不會掀起絲毫波瀾。
玄偃轉過身,看見莊惟已經站了起來,只是身上沾滿了鮮血,倒是顯得有些狼狽。
他看著玄偃,眼中閃過的是贊賞:“不愧是本座選定的影子,果然同別人不同!
話語間的夸贊之意明顯,但莊惟卻并沒有因此感到高興。
“你看看你臉上,怎么這么多血,還不快擦擦。”話語間滿是關心,若不是莊惟知曉玄偃的真性情,或許還真會被他騙過去。
玄偃將剛才自己擦過的那塊黑色手帕,丟在莊惟的身前,宛若施舍:“撿起來吧,本座賞你的帕子。”
莊惟知道他是存了折辱自己的心思,是因為自己為了江靈違抗了他的命令,所以他才這般。
可他不愿,不愿再被玄偃如狗一般呼來喝去。
于是他立在原地,沒有要去撿地上那張手帕的意思。
玄偃自然出了莊惟的意思,他瞇了瞇眼。
看來是找了個道侶,心野了,不聽話了。
不過轉瞬,他就展顏一笑。
不聽話了也無礙,他有的是方法,讓他聽話。
“你不想撿?”玄偃上前一步,踩住了手帕的一端,用他低沉的聲音說道,“那本座讓江靈來撿,如何?”
莊惟聞言猛的抬頭,雙眼中除了震驚之外,還摻雜著怨恨:“還請主人放過江靈!
玄偃全是俯視著他,沒有說話,只有一雙眼睛透露著危險。
莊惟抿了抿唇,終究是慢慢的彎下了腰,將自己的自尊一點一點的丟掉。他知道,他在玄偃身邊多年的堅持,在此刻,化為了泡影。
從今往后,他不再擁有自我,他只是玄偃身邊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一個讓玄偃活著的影子。
他顫抖著伸出了手,心中滿是煎熬,他的眼眶都有些許泛紅。
是他自己放棄了自己。
玄偃見他已經碰上了手帕,就將腳挪開了,讓莊惟將那手帕拾起。
看著他用那張手帕一點一點的拭去臉上的血污。
看他的眼眶漸漸變得通紅,好像下一秒就能滴下血一般。
玄偃半彎下身子,拍了拍莊惟的肩膀:“怎么?就這點你就受不了了?好戲還在后頭……”
他話音剛落,莊惟竭盡全力布下的陣法,在頃刻間,就化為了虛無。
莊惟本想著他剛才拖了玄偃這長的世界,雖然受了傷受了折辱,但是江靈應該已經跑掉了。思及此處,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莊惟看見了自家叔叔的身影漸漸的出現。
而他走來的地方,正是江靈逃走的方向!
但此刻莊惟心中還殘留著一絲僥幸,覺得應該是巧合,直到……
他看見了他叔叔手上拿著的捆仙繩,繩子被繃直了另一端還隱藏在黑暗中,莊惟不敢看清。
可隨著莊承越來越走近,繩子的另一端還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是江靈。
江靈雙手被捆著,整個人身上沾滿了鮮血,她被強行拖了過來,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娘……娘!”曹子衿見狀,恨不得立刻沖上去。
可洛千舟卻是突然把他抱住了,還順帶蒙住了他的雙眼。
“千舟!洛千舟!你放開我!放開我!”曹子衿的情緒從未如此有波動過,他劇烈的掙扎著,卻仍舊被洛千舟死死的禁錮在懷中。
“千舟……你放開我好嗎?我只想,只想看一眼……”
洛千舟抿了抿唇,手上的力用的更大了,還未等曹子衿說完,就打斷了他:“子衿,你不能看,看完,你就回不去了!
可換來的卻是曹子衿更加失控的情緒:“那我現在就回得去了嗎?!”
他怒吼著,嘴角隱隱流出來了一些黑血。
洛千舟卻是愣住了,可也只是一瞬,他仍舊死死的捂著曹子衿的眼睛:“子衿,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明明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回去的,你要食言了嗎?”
洛千舟的話字字誅心,讓曹子衿掙扎的動作都輕了許多。
還沒等到曹子衿回答,就又傳來了玄偃的聲音:“江靈,拿著這把匕首,本座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殺了你自己,二是殺了莊惟!
他話音剛落,就將莊惟一腳踹到了江靈的身邊。
莊惟身上的傷,雖然好得七七八八了,但他的靈力仍舊沒恢復,狼狽的落在了江靈的身邊。
“莊惟!”江靈手上的捆仙繩已經被解開了,此刻她的手上拿著一把,剛才玄偃遞給她的匕首。
莊惟躺在地上,沒有力氣爬起來,她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眼眶已然蓄滿了淚珠:“你沒事吧?”
莊惟逞強的搖了搖頭:“我沒事,靈兒!
玄偃見著他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般在意對付,不由得鼓了鼓掌,他面上帶著溫柔的笑:“兩位做好選擇了嗎?今天這個墓,你們兩個只能有一個走出去。”
莊惟猛地睜大了眼睛,勉強從地上撐了起來,江靈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
他同玄偃有同命蠱,他根本就不會死……
想道這里,莊惟突然緊緊拉住了江靈的手。
玄偃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他在警告自己,江靈,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墓……
莊惟眼中滿是后悔,都是他的錯,都怪他,如果沒有他,江靈還是好好的江家家主,怎么會跑到這個地方來送死……
莊惟這邊陷入了自責,他卻沒發現,江靈眼中滿是果決:“老娘一個都不想選!”
她話音剛落,手上的匕首就蓄積著靈力,朝著玄偃鋪去。
莊惟愣在了原地,想伸出手拉住江靈,卻只讓江靈的衣角從他手中劃過。
莊惟眼睜睜的看著江靈沖了上去,眼睜睜的看著玄偃的黑色靈力直接洞穿了江靈的身體,眼睜睜的看著江靈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了滿地。
“靈兒。。 鼻f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沖了過去。
他無力的跪倒在地,將江靈從血泊當中抱起。
“靈兒……靈兒……”莊惟的聲音很輕,像是生怕重一點,就把江靈的魂魄嚇跑了似的。
江靈還留著一口氣,她看著自己的愛侶,嘴角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些什么,但是鮮血不斷涌出,莊惟無法聽清。
“莊惟……我們的孩子……叫子衿……你……你得護著……護著他……”
“我……我知道……自己會死……你不必……不必……掛懷……”
“我,心悅你……從未,從未……從……未……”
江靈的遺言還沒有說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氣,莊惟愣愣的看著江靈還一直在往外冒血的尸體,眼眶中的淚無意識的掉落。
他懂江靈,自然猜出了江靈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江靈是自愿去送死了,她知道今天自己逃不過,又或許,她是信了玄偃的話,選擇活下去的那個人是他,是那個沒用的莊惟,是那個只知道屈服,不知道反抗的莊惟,是那個丟下孤兒寡母,一個人跑了的莊惟。
“江靈。。
莊惟發出嘶吼,死死的抱著江靈,臉上已滿是淚痕,但卻仍舊釋放不出他心中的半分痛苦。
他一把抓起江靈手上,還死死握著的黑色匕首。
那是玄偃剛才給江靈的匕首。
匕首仍舊是干凈的刃身,證明江靈還沒來得及碰到玄偃,就已經被玄偃的靈力刺穿了身體。
莊惟緊緊的捏著那把匕首,發了瘋的在自己身上戳著,鮮血被一道一道的帶出。
灑落在江靈的淺黃色衣衫上,同江靈的血混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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