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一場誤會
沈昭靈訣一打開,四周的景象便換成了另一幅模樣。
四周是精美的大殿,首位坐著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
待江渝看清那人的模樣后,眼睛猛的睜大,那人竟是洛千舟畫上的人……是玄偃!
“夜桀,歸順于本座,我便讓你的悅兒死而復(fù)生。”
江渝并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夜桀顯然不是第一面見到時的那般意氣風(fēng)發(fā)了,他整個人透著死氣沉沉,恍若行尸走肉。
他聽見玄偃的話,也只是輕輕的抬了抬眼皮,答道:“不。”
玄偃難得遭到了拒絕,瞇了瞇眼,眼中滿是危險,他看著夜桀,面色不善:“那你能拿出什么讓本座感興趣的東西嗎?”
夜桀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赤色的晶石,說道:“赤晶,夠嗎?”
玄偃挑了下眉:“可以。”
他輕輕的招了下手,莊承從暗處走了出來,遞給他了一本書卷。
夜桀得到了心中想要的東西,面上卻仍舊沒有半點興奮的意思。他朝著玄偃行了個禮:“多謝。”
接著他便轉(zhuǎn)過了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可江渝卻是一直都死死盯著玄偃所在的位置,一動不動。
心中濃烈的仇恨快要壓抑不住,他的直覺告訴他,就是他,就是這個人,滅了他滿門,將他害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后面的景象便是玄偃到處去尋找各種藥材的片段,在這之中,第一幕出現(xiàn)的那三個孩子,卻是再也沒看見了。
沈昭再次施展靈力跳過了這一段,不過他的身體卻是更加虛弱了些,明明被謝清帆扶著,卻還有往下滑的趨勢。
江渝見狀,立刻伸手將其抱住,和謝清帆一起架住沈昭,才讓其站穩(wěn)了。
謝清帆見狀輕皺了下眉,他怎么總有一種沈昭是故意的感覺?
四周的場景再次變換,夜桀將曹悅的尸體放在了一個山洞之中,在地上布了一個能夠引靈氣的陣法,讓曹悅的身體時時都被大量的靈力包裹。
他們看著夜桀按照莊承給的書卷上的步驟,一步一步的做著,做完整個流程時,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一個月。
夜桀死死的盯著曹悅,臉上的冷漠已經(jīng)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癲狂。
他輕輕的撫摸著曹悅的臉龐:“悅兒,這是活尸術(shù),我等你醒過來,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夜桀低低的笑著,面上洋溢的卻是幸福的笑容,像曹悅已經(jīng)醒過來了似的。
眾人也陪他一起等待著,奇跡的降臨。
只有曹悅知道,他等不到了。
果然,曹悅非但沒有蘇醒的痕跡,相反,尸體竟然還在漸漸的腐爛。
夜桀輕輕的拂過曹悅的臉龐時,曹悅臉上的皮肉竟順著他的力道,滑落了下來。
也正因如此,夜桀看見了曹悅皮囊之下的腐爛。
他愣在了原地,雙手不住的顫抖,他朝后退了一步,卻是直接跌在了地上。
“悅兒……”
他喃喃道。
“悅兒……”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的將一旁地上的書拿起來翻,不知看見了什么,竟是漲紅了雙眼,直接將那書撕了個四分五里。
只見他伸手一揮,出現(xiàn)了一面水鏡,另一面是莊承。
“她怎么了?”夜桀的喉嚨有些發(fā)澀,連帶著聲音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莊承看了一眼曹悅的慘狀,也忍不住皺了下眉:“這……開始腐爛了,證明你失敗了。”
“失敗?”夜桀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我怎么會失敗?我明明都是按照書上說的……”
他的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引得莊承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或許也說不準(zhǔn),畢竟我還沒見人成功過……”
莊承話未說完,夜桀便直接伸手打碎了水鏡。
“滾!”夜桀眼中滿是悲傷,他從未想現(xiàn)在這般明確的感覺到,曹悅回不來了。
她真的回不來了。
他報的那一絲希望,將曹悅徹底的害了。
他的手隔空在曹悅不遠處摸了摸她的身形,卻是不敢再碰她了。
“悅兒……”
曹悅脫落的那半張臉,尸液不斷的從那道裂口之中涌出,看得夜桀心底發(fā)顫。
他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他的辦法都已經(jīng)用盡了,這是最后一個,可這個辦法不僅失敗了,還讓他的悅兒腐爛了……
是他的錯……
是他的錯啊……
夜桀捂著臉,莫大的悲傷快要將他淹沒。
他的心中滿是絕望,連眼前最后的一點色彩都被剝奪了。
而在他的面前,曹悅的身體仍舊在不斷的腐爛著。
“悅兒!”
夜桀猛的朝前一撲,不過卻是不敢碰到她。
正巧他看見了自己面前的一張碎紙,只剛才被自己撕碎的部分,上面寫著如果尸體有腐爛的趨勢,必須立刻將其埋入土中。
沒有前因,沒有后果,但此刻的夜桀卻是顧不上那么多了。
用靈力小心翼翼的托著不斷腐爛的曹悅尸體,找了個附近的地方,就將曹悅埋入其中。
他跪在曹悅的墓前,仰天痛哭。
上天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悲傷一般,竟也開始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夜桀跪在大雨之中,卻并沒有用魔氣護住自己,不讓自己淋濕,反而還將自身的屏障撤開,任由自己被充滿靈力的大雨澆透。
淚水不住的從他眼眶中滑出,同他身上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而他這般凄厲的嚎哭,饒是再大的雨聲,都沒辦法遮蓋住。
謝清帆看見這一幕,心中竟生出了感慨之情,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也像他一樣……?
辦法用盡,卻仍舊換不來江渝的回歸?
謝清帆搖了搖頭,將腦中不好的念頭撇去,江渝怎么會死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曹皎月也撲了上去,跪在了夜桀身邊,伸手放在了他的手邊,她知道自己會穿過夜桀的手,但還是將手覆蓋在他的手上,做出了一種同他牽手的假象。
夜桀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塊精美的石頭,一筆一劃的刻著字,立在了曹悅的墓前。
他靠著那快墓碑,雨水漸漸的停了,但他身上濕透的衣服,卻沒有一點要干的跡象。
“悅兒……對不起……”
夜桀嚎哭得太久,聲音依舊沙啞了,他雙目赤紅,除了悲傷之外,還有遮蓋不住的自責(zé)。
“都是我的錯。”
“若不是我,你便不會死。”
“若不是我,你的尸體也不會腐爛。”
“是我斷了你醒過來的希望。”
夜桀低低的呢喃的著,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另一個山頭走去。
他癱在那快巨石上,正好能看見曹悅的墓碑,他的眼睛滿含悲傷。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夜桀拿起了自己最愛的匕首,那是曹悅從他匕首,一點一點的送進了自己心臟處,一點一點感受著自己的死亡。
曹悅身死,是因為他前去魔界,回來得太晚,才導(dǎo)致曹悅出事時,他不在身邊。
是他的錯。
他手刃了洛玚,替她報了仇,可曹家的人,他還沒有殺盡。
是他的錯。
他試了那么多辦法,不僅沒讓曹悅復(fù)活,還害得她尸體腐爛,死無全尸。
是他的錯。
全是他的錯。
“悅兒……”
彌留之際,夜桀似乎看見了曹悅的身影,忍不住朝前伸手。
“都是我的錯,我曝尸荒野,算得上補償嗎?”
“不算!”曹皎月,不,應(yīng)該叫曹悅,隔空的同他吼著。
她想伸手將他心臟處的匕首拔出,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眼中漸漸失去了神采,手落了下來,搭在了巨石上。
“夜桀!”
曹悅看見這一幕,眼睛猛的睜大,滿是絕望。
雖然她知道夜桀已經(jīng)死了,可讓夜桀再一次死在他面前,這種打擊,還是讓她承受不住。
她本是……她本是恨夜桀的。
她恨他。
為什么將她喚醒之后,自己卻是一走了之。
她恨他。
為什么沒有將她的仇人殺盡。
她恨他。
為什么找不到他們兒女的身影。
她本是,恨他的。
也正因如此,她連“曹悅”這個名字都不想再看見,擅自改了自己的名字。
可改名時,心中卻仍舊記得夜桀曾經(jīng)說過的話。
“愿我家悅兒,皎潔如明月。”
所以她給自己取名——曹皎月。
已查清死因,回溯術(shù)法漸漸散去,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夜桀的尸體仍舊躺在原地,像幾百年前那般,唯一不同的是,他心臟處的匕首,被拔了出來。
洛瑜借著江渝的眼睛,也看見了剛才情景。
他想過許多可能,但卻沒想到,竟是一個誤會。
夜桀想將曹悅復(fù)活,想同她永遠的在一起,卻只得了活尸術(shù)的殘卷。
是的,殘卷。
洛瑜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般篤定,但就是從他腦中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
活尸術(shù)的正確施展方法,其實同夜桀做的方法一模一樣。
只是他不知道,腐爛并不代表失敗,而是代表成功。
發(fā)現(xiàn)尸體腐爛后,將其埋入地下,一個月后,再次爬出來的,便是活尸。
可夜桀拿到的殘卷,只告訴了他前半部分,并沒有告訴他后半部分。
莊家已經(jīng)幾百年沒出過活尸了,口口相傳的東西,出了差錯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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