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你又輸了
謝清帆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
江渝的魂魄沒有和他綁在一起,那江渝的魂魄若是散了,他該怎么把他找回來?
謝清帆太了解江渝了。
他現在說著不想獻祭,只是不想自己這般無意義的死去,可最后若真是到了危急關頭,江渝也不可能放任它不管。
他表面上看著沒心沒肺,像是什么狂妄到俯視一切,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心中卻是裝著天下蒼生,裝著他的大義。
他不像洛瑜那般偏執,可他也有自己的選擇。
他不會放任天下混亂,而自己茍且偷生的。
謝清帆想到這里,心臟不由得有些抽疼,這件事終究是個坎,一天沒越過去,便一天不得安寧。
謝清帆伸手把江渝摟入懷中,兩人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睡夢中,他們之前耗費了太多的靈力,現在已經是累到不行了。
兩人率先在洞穴周圍布了陣法,若是有人來,他們會很快就察覺。也是因為如此,兩人才能這般安穩的休息。
修仙之人一般來說是不會睡覺的,但江渝和謝清帆剛經歷了一場血戰,再加上這個地方并沒有能讓他們吸收的靈氣,睡覺便成了最佳選項。
相擁而眠的二人沒有發現,江渝身側的拂塵劍竟然開始微微的閃著光,接著一道人影從中鉆出——是拂塵劍靈。
魏浮塵抬眸掃了眼江渝和謝清帆,便收回了目光,朝著洞穴深處走去。
江渝和謝清帆停留的地方只是在洞穴門口,并沒有朝深處而去。謝清帆之前來打探過里面,發現里面有法陣封著的,猜測應當是那魔獸留下來的。
謝清帆只是想在這里稍作歇息,也并沒有深入的打算,便退了回去。
但魏浮塵卻是對那法陣視若無睹,直接穿了過去,而那些法陣也乖乖的退到一旁,放魏浮塵進去。
洞穴深處并沒有什么寶貝,只是一間普通的屋子,甚至還有些簡陋,一個石床,一個石桌,兩張石凳,還有幾件小物件,便是這件石室的全部。
魏浮塵眼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懷念之情,伸手撫摸了下石桌,手上并沒有沾上灰塵,看來這里被法陣保護得很好。
石桌上還擺著一塊棋盤,黑白兩子各在一旁。
魏浮塵坐在了白子方,竟自己和自己下起了棋,但他的動作很快,像是根本不需要思考一樣。與其說是在下棋,倒不如說是在依著記憶重演著什么,這樣倒是更確切些。
兩色的棋子落在棋盤上,局勢卻是很明顯,白子明顯壓過了黑子一頭,像是在逗黑子玩一樣,明明可以很快就結束,卻硬生生的兜著圈子,遲遲不肯和黑子決出勝負。
但再迂回的棋局,也終究是結束了。
魏浮塵落下了最后一顆白子,臉上帶著笑容,眼眶中卻蓄滿了淚水,他抬頭看向黑子的那段,像是在和什么人對視著:
“梼杌,你又輸了。”
明明是笑著說的,卻莫名讓人感覺到有些悲涼。
他話音落了,面前卻是出現了一場幻境,將他拉入了其中。
但魏浮塵沒有一點掙扎的意思,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幻境之中。
說是幻境似乎不太合適,只是將幻影術布成了陣法,需要特定的動作才能打開他。
而魏浮塵此刻就站在一旁,看著幻影陣中的情景。
情景中的人也在下棋,不過卻是兩個人。
執白子的那人,身穿紫色衣衫,眉眼溫柔,正是魏浮塵。
而他對面坐著的人,卻是生的身材魁梧,高大壯實,一舉一動皆是豪邁氣概。
看他手上拿著棋子,一動不動的下棋,總有幾分突兀。
當時的魏浮塵應當也是這般想著,看著梼杌抓耳撓腮,眉頭緊鎖的樣子,總忍不住勾唇淺笑。
梼杌似有所感,抬頭對上了魏浮塵含笑的眸子,也跟著他一起笑著。
明明是上古兇獸,化形后也容貌也算上乘,可他不知去哪沾上了匪氣,總讓人覺得他跟個山大王似的。
只聽他調笑著說道:“你就知道笑話你夫君。”
魏浮塵生的文弱,身上帶著一股讓人很舒服的書卷氣,他聽著梼杌的調侃,也跟著說道:“你自己棋藝不精,還容不得我笑話了?”
“可以可以。”梼杌傻笑道,“我家阿塵怎么樣什么都行。”
魏浮塵輕應了一聲,這才滿意。
兩人又又是有來有往的下了幾步棋,帶魏浮塵執起白子,正打算落下時,卻被梼杌握住了手腕:“等等等!”
只見梼杌一只手抓著魏浮塵的手腕,眼睛卻是仔細的在棋盤上掃。
魏浮塵輕笑了一聲,另一只手撐著頭:“怎么,某人還想悔棋?”
梼杌拉過魏浮塵的手,在他指尖輕吻了下:“好阿塵,讓我悔一步吧。”
魏浮塵對于這些事,向來有些害羞,被他這么一吻,竟有些臉紅了,慌張的抽回了手。
這下,閑適的人變成了梼杌,他可太喜歡魏浮塵的這副模樣了,忍不住丟下了手中的棋子,繞過石桌,想要把魏浮塵摟入懷中。
但卻被魏浮塵用一根手指抵住了胸膛。
梼杌看著那跟手指輕笑了下:“好阿塵,讓我抱一下嘛。”
魏浮塵躲過了他的動作:“不要,被你這么一抱,一會我們又抱到床上去了,說好今天陪我下棋的,你難道要說話不算話?”
梼杌心思被道破,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但他嘴上肯定不能這么說,連忙哄道:“怎么會,怎么會,我當然是事事以阿塵為主,我們繼續下棋,繼續下棋。”
他一邊說著,一邊坐了回去,接著剛才的地方落了棋子。
魏浮塵這才滿意了,輕哼了一聲,接著落了子。
梼杌撐頭看著魏浮塵,眼中滿滿的全是他,嘴角都快揚上天了。
若是還沒遇到魏浮塵以前,有人同他說,他能坐在桌上安安靜靜的下一天的棋。他定會將那人打趴在地上,一天竟會說他的謠言,他怎么會做這般無趣的事情。
但若是有了魏浮塵在身旁,梼杌才發現,原來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他能陪著魏浮塵下一天的棋。
他能在魏浮塵書畫時,在一旁陪他坐一天。
他能在魏浮塵撫琴時仔細聆聽,性質來時,還能應著他的琴聲舞上一段劍法。
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這才知道,原來不打架的寧靜日子,也是那般的有趣。當然,前提是得有魏浮塵陪在他的身旁。
他愿意陪他去做一切他想要做的事情。
梼杌一想到他們還有百年千年的時間,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他便忍不住心生歡喜,臉上笑意是止都止不住。
魏浮塵抬眸朝他看了眼:“又想到了什么?一直傻樂著。”
梼杌癡癡地笑著:“當然是想到了你呀。”
魏浮塵被他逗笑了:“你就喜歡說些討我歡喜的話。”
梼杌連忙正色道:“哪有,我說的都是我的心底話。”
兩人對視著,不由得又笑了起來。
魏浮塵喜歡這樣的日子,身邊有自己的愛人,還什么都不用想,日日逍遙快活,他做夢都沒有這般美妙。
兩人又下了落了幾步棋。
魏浮塵揚起了嘴角,眸中帶笑,看著眼前人:“梼杌,你又輸了。”
梼杌把手中的棋子丟在棋簍中,拍了拍手,上前從魏浮塵的身后摟住了他的腰:“好啊,我又輸了,這次罰什么。”
梼杌湊在魏浮塵的脖頸旁,輕輕的嗅了嗅他身上的氣味。
魏浮塵修的是煉藥,身上長期帶著藥草味,梼杌很是喜歡。當然,他更喜歡的是,這其中還摻雜著自己的氣味。
“就把我罰給你吧。”梼杌低笑著說道。
而魏浮塵卻說道:“這不成,你本來就是我的。”
梼杌喜歡他這般說,不由得笑出了聲:“好阿塵,那你說罰什么?”
“嗯……”魏浮塵陷入了沉思,似乎也在思考這件事,但思考了半天都沒想到個合適的。
“既然想不起來,那便先存著。”梼杌摟著他說道,“等你什么時候想到了,什么時候再罰。”
魏浮塵搖了搖頭,轉過身同他對視道:“不成,我現在就要罰。”
梼杌見他已經想好了,便問道:“好啊,罰什么?”
“就罰你,把剛才的棋局,縫在幻影陣中。”
梼杌挑了下眉,倒是沒想到是這個事:“這有何難?”
他剛準備揮手,卻被魏浮塵拉住了手腕:“等等。”
“嗯?”
“我的意思是,開啟幻影陣的鑰匙,便是剛才的棋局。”
梼杌猛的瞪大的眼睛:“好阿塵,你這可就難到我了。”
魏浮塵卻是笑著:“都說了是懲罰,你就說你行不行?”
梼杌吻了下魏浮塵的唇角:“不行也得行。”
說罷他便將魏浮塵扛了起來,朝著石床走去。
兩人的聲音慢慢的淡去,露出了已經淚流滿面的魏浮塵。
那幻影陣只會放一遍,此刻他已經出了幻影陣。
他的手仔細的摩挲著黑色棋子,哽咽著說道:“一千年了,梼杌,說好的在一起……”
“可我已經一千年沒見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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