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守望
歐陽文冰大概在北京呆了一年,也照顧了歐陽夏和司徒尚一年,有段日子她發現司徒尚好像在忙碌創業的事情,心底一沉,做出一個堅定的決定,她再相信一次司徒尚吧。
那天在病房,司徒尚如往常一樣來看歐陽夏,歐陽文冰把司徒尚叫出去。
“阿姨,你突然叫我......是有什么事嗎?”司徒尚看著歐陽文冰一副嚴肅的樣子,不禁緊張片刻。但歐陽文冰遞給司徒尚一個東西,上面寫著股份轉讓合同。司徒尚驚了,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文冰,結巴:
“阿姨,這,這......”
歐陽文冰說:
“這是我的股份,我現在打算把它轉讓你,也算是給你的一份賠罪,我想我可以試著相信你一次,還有這個......”她拿出另外一份遞給他說:
“這個是夏夏的那部分股份,我現在也把它轉交給你保存,還有這卡......”她又掏出一張卡遞給司徒尚:
“這卡里是我所有的積蓄,都給你,你可以拿著我的這這部分股份和這些錢去創業投資炒股都可以,虧了掙了都是你的,但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幫我照顧好夏夏,一定要履行你答應過我的事,一輩子都愛他陪著他守著他,直到他醒來或死去......”
司徒尚雙手顫抖地拿著這些股份和錢,半天沒緩過神,有些難以置信。
“阿姨你......你這是干什么?難道你要離開這里?”司徒尚問道。歐陽文冰點點頭:
“嗯,我給自己留了一小筆錢,打算去云南大理開一家花店,不管掙不掙錢,我就想圖個清凈,爭了半輩子到最后才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多少錢都沒用。”她坐在椅子上感慨:
“我就是...不太舍得夏夏,所以我想把他托付給你,這樣我還能安心點,你幫我照顧好他,每年春節的時候我回來看你們。”
司徒尚有些不明白歐陽文冰為什么要去云南,或許是嘗遍了大城市的人間煙火,職場斗心機斗地太多厭煩了,也或許她向往那里的裊裊風景,想用這種方式為歐陽夏做最后的祈禱。但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這都是一個好的結局。
司徒尚捏緊手里的東西給歐陽文冰深深鞠了一躬,感激涕零地答應道:
“阿姨,我尊重你的決定和選擇,我也感謝你對我信任,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夏夏的,我就他這一個親人了,是要拿命呵護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好好陪著夏夏。”
“嗯,那就好。我買了周末的飛機票,這里也都料理好了,該是我退出的時候了。”歐陽文冰說。
“這么快嗎?司徒糜馬上要判刑了,不想聽聽結局?”
“不了。”歐陽文冰轉身看向病房昏迷的歐陽夏,“別人的結局怎么都與我無關,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有一個好結局,他要平平安安的過完余生。”
司徒尚想想也是,是該平平安安的,不然對不起歐陽夏這么好的一個小天使。
......
司徒尚送歐陽文冰去機場那天,法院最終判定了司徒糜:
根據《刑法》第三十八十四條規定,挪用公款罪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未遂,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據司徒糜挪用七億公款,情節嚴重,殺人未遂,及常年家暴等惡劣情節,最終判處無期徒刑。
他將永遠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監獄里,度過余生,以此來贖一生的罪。
......
晚春的一個下午,司徒尚下完課如往常一樣去醫院看望歐陽夏,他推開門的時候,窗外的陽光照地格外迷人,海棠花在窗口開著,窗子留出一小部分,飄進來陣陣花香。
“夏夏,我下課了。”司徒尚愉悅地坐過來,提著一點東西在昏迷的歐陽夏面前揚了揚,“看看我給你帶了什么,你最愛吃的麻圓子。”他打開盒子一陣發膩的香味飄出來,司徒尚還開玩笑似的吐槽道:
“真搞不懂這么膩甜的東西你怎么就這么喜歡吃呢,今天少買了點,你吃多了會鬧肚子的。”他用小叉子戳了一個沾滿芝麻的小球球遞到歐陽夏的嘴邊,“快嘗嘗好不好吃。”
歐陽夏沒動彈,他是植物人啊,怎么會動呢!要是真的會動的話就好了,那就證明他蘇醒了,他又可以在司徒尚面前撒嬌打鬧了,可是他蒼白的嘴唇,蒼白的臉頰,好久,好久都沒有恢復過來。
司徒尚強笑地收回麻圓子,自言自語著:
“怎么?不喜歡吃了嗎?那你讓我給你買,真調皮......”說著說著,司徒尚就笑不出來了,他放下麻圓子,雙手捧起歐陽夏那擱在被子邊的白皙嬌嫩的手靠在他臉上,然后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床上的歐陽夏,他問歐陽夏:
“夏夏,你什么時候才醒啊?我好想你,我想你的聲音了,也想你的笑了,你要是睡夠了就趕緊起來好不好?你起來,我,我還一個情人節沒跟你過呢,你說了你會等我給你驚喜的......
我戒指都買好了,等了你一年你都不醒。”他滾燙的淚水滑過面頰,沾濕纖長的睫毛,眼眶也濕潤泛紅,他說:
“夏夏,你知道嗎?你媽媽她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她還照顧了我們一年,但是她說她累了她想去開一家花店清靜清靜,你一定很想看看那家花店吧。
對了,你不是一直想去馬爾代夫嘛,那你趕快醒來,醒來我們一起去馬爾代夫,去看海,然后在那里結婚......所以,我求求你,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夏夏,我太想你了.......”他趴在歐陽夏的床邊哭了好久,一直哭到黃昏,直到淚又一次哭干。
司徒尚繼續靜靜地守在那片雪白的病床邊,沉睡的人依然繼續沉睡,黃昏照進來的溫暖冷卻在冷調的病房,他握緊愛人的手,抬眼看去,窗前霞光灑下來,靜謐至極,只是他獨自一人,看著這片光,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那束光重新蘇醒,在美麗的黃昏中,在沉重的白色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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